詩文析賞樓內。


    朱慈勇看到南宮耀虎,上前幾步道:“原來是三哥啊。”看著蘇飛道:“這就是明月姐姐找的那個散修。”


    蘇飛不以為意,拱手道:“在下蘇飛,見過朱三公子。”


    朱慈勇大大咧咧的回禮,道:“朱慈勇見過蘇姐夫。”


    南宮耀虎拍了他一下,道:“花豬莫說胡話,等成親再叫姐夫,就叫蘇大哥吧。”


    “哪個是蘇飛?我倒要看看,什麽人物能配得上明月妹妹。”


    蘇飛皺著眉頭心中大為不悅,這人竟敢叫明月為妹妹。


    隻見來人身穿甲胄頭戴豹頭盔,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身材瘦高龍行虎步,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南宮騰龍郎笑一聲,上前幾步,拱手道:“張大哥多日不見,怎麽像是才回帝都啊。”


    南宮耀虎來到蘇飛身邊,扭頭介紹道:“這是邊軍少將,武功赫赫的張雲天,他是老爹的愛將,曾多次向大姐提親,算是大姐的忠實追求者之一。”


    陸陸續續來了很多貴公子和儒生,基本上都是南宮明月的追求者,有鄙視的,有欽佩的,有豔羨的,有痛恨的,總之不管是什麽樣的人,蘇飛都恭敬有禮。


    南宮騰龍兄弟倆輪流介紹,若是都相熟的朱慈勇就過來介紹。


    南宮明月、姬青青、謝逸仙、司馬嫣然、韓靈瑤、朱慈玉和花如雲,走出雅間站在走廊欄杆處,看著下麵蘇飛有禮有節的應對,紛紛點點頭。


    圍著蘇飛的人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詭異,仿佛所有人都在等一個信號,然後就群起而攻之,滅了這個拐走冰山仙子的散修騙子。


    “今日文會正式開始,凡有好詩詞,好文章的,盡快寫來,交由飽學鴻儒品鑒。”


    不知道什麽時候,緊靠先賢聖象膝下的地方擺了一排桌子,宰相竇驕坐在正中,兩邊都是文雅儒士,多是胡須花白的老者。


    圍著蘇飛的人群散去,紛紛找位置,揮毫潑墨寫文章、詩詞。


    看著蘇飛有些發愣,南宮騰龍推他一下,道:“去找個位置,寫寫字吧。”說完,不動聲色的抬起袖子,讓他看清楚裏麵的東西。


    蘇飛看清他袖子裏的東西,眼睛一突,那分明是一張紙片,這是給我準備的小抄啊,拍拍南宮騰龍的肩膀,點點頭表示感謝,也不去他袖子裏掏小抄,雙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的在人群裏走來走去,看看別人都寫些什麽文章、詩詞。


    “兄台,你這字不錯,橫如千裏雲,捺若風雷陣,好字,好字啊”


    被人誇字,這人得意洋洋,抬頭一看是蘇飛,趕忙用衣袖擋住,道:“你不去寫文章,看我幹什麽,去,去,去。”


    蘇飛聳聳肩,又走到下一個桌前站住腳,搖著頭道:“兄台,你這文章寫的通順,可是這觀點,有點離經叛道了吧。”


    那人看是蘇飛,也遮住文章,氣道:“滾,滾,滾,裝模作樣,你也懂文章。”


    蘇飛左瞧瞧右看看,被別人驅趕也不生氣,看了不少,心中也有了底氣,文章有現成的,但是這字可是上不得台麵啊。


    若是硬筆字,不管是鉛筆,圓珠筆,還是鋼筆,都還可以,唯獨這毛筆,也就比鬼畫符強點有限啊。


    就在蘇飛轉悠的時候,已經有人拿著寫好的文章,送到竇驕那邊讓其品鑒了。


    竇驕將一篇文章看完,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次文會不如上一次呢,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啊,我儒家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難道隻能學李斯,弄權惑君不成。


    將手中的文章,遞給旁邊的儒士,讓其傳看,一眼就看到蘇飛對著二樓招手,有些生氣道:“蘇飛,你若不寫文章,就不要打擾別人了,轉來轉去手舞足蹈,像什麽樣子。”


    眾人齊齊用鄙視的目光看向蘇飛。


    眾目睽睽之下,南宮騰龍兄弟倆遠遠的躲開了,蘇飛尷尬一笑,對著眾人拱手道:“失禮,失禮。”


    南宮明月在蘇飛對她招手時,就往樓下走,來到蘇飛身邊道:“怎麽了,若是沒有構思好文章,就給大家道個歉,不過是折些麵皮,沒什麽大不了的。”


    “噗嗤”“噗嗤”


    後麵好幾個姐妹忍不住笑了出來,朱慈玉、韓靈瑤、竇鳳軒笑得最歡。


    竇鳳軒笑道:“南宮大小姐,你倒是挺護著情郎的,沒構思好,我看他是胸無點墨,說不定啊,鬥大的字也不認識一籮筐。”


    沒等南宮明月、蘇飛說話,姬青青就道:“鳳軒無禮,哪有如此落人麵皮的。”


    竇鳳軒一愣,我說南宮明月的情郎,這女帝急什麽啊,但還是拱手道:“陛下贖罪,鳳軒孟浪了。”


    蘇飛也不去理眾人的嘲笑,反正笑得越歡,一會就越難堪,對南宮明月道:“我字難等大雅之堂,我來說,你來幫我寫吧。”


    南宮明月有些癡呆的看著蘇飛,疑惑道:“字,難登大雅之堂,你說我寫,不是文章越好,字就越漂亮嗎?”


    竇鳳軒上前一步,驕傲道:“我來幫你寫,看看你有什麽驚世文章。”


    蘇飛皺著眉頭看著她,這人有毛病吧,剛剛還笑話我,現在又說幫我。


    竇鳳軒看蘇飛懷疑的目光,還以為不想信她字寫得好,依然驕傲的道:“我三歲就開始學寫字了,我爺爺都說我的字,有大家風範。”


    南宮明月看了一眼竇鳳軒,對蘇飛道:“鳳軒說的沒錯,我們這些姐妹裏,就屬她跟青青姐,寫字好。”


    大庭廣眾之下,蘇飛可不敢讓姬青青這位女帝幫著寫,隻能點點頭,道:“麻煩竇小姐了,你準備好筆墨,我就開始朗誦了。”


    竇鳳軒來到一張桌子前,從手鐲中,拿出紙筆還有已經磨好的墨水,示意蘇飛開始朗誦。


    蘇飛一看,很滿意,筆是白玉套青金石螭龍紋毛筆,紙是上好的宣紙,墨水是提前磨好的,想來是經常練字今天才磨的,凡是愛練字的人都是早起磨墨,一磨就是一天的用量,若是當天用不了,就會倒掉,第二天再磨。


    蘇飛點點頭,示意一下,朗聲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竇鳳軒提筆就寫,才寫第一句,宣紙四角竟然自燃起來,竇鳳軒驚駭的退了幾步,看著無風飄起的宣紙,四角還燃起了白色火焰。


    等蘇飛念完四句詩歌,宣紙上就神奇出現了這四句詩歌,詩文析賞樓裏擺放的石雕除了最高的一座,其餘都是一抖。


    全樓的人都愣愣的看著石雕,宰相竇驕一下就站起身來,激動的渾身顫抖。


    蘇飛微微一笑接著朗聲道:“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宣紙上又出現四句詩歌。


    七座石雕表麵浮現血色汙垢,石雕內部有白光從裏向外突破,最高的石雕也微微一抖。


    蘇飛接著朗誦:“時窮節乃見 ,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 ,在晉董狐筆。”


    竇驕看到蘇飛身前飄著一張四角燃火的宣紙,也不管八座石雕的靈異反應,急匆匆的跑到蘇飛這邊。


    詩文析賞樓裏所有人都發現了蘇飛的異常,紛紛注視。


    蘇飛還在悠然自得的朗誦:“在秦張良椎 ,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 ,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 ,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 ,清操厲冰雪 。”


    不知何時詩文析賞樓中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朗誦的就是蘇飛剛才朗誦的詩歌。


    八座石雕上的血汙正在一點點被白光化去。


    蘇飛神而明之的閉上眼睛朗誦道:“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就在蘇飛朗誦正氣歌時。


    正在打坐修行的瑤玉宮主,突然化成一道遁光衝破屋頂,射向詩文析賞樓,緊隨其後還有四道金色的佛門遁光。


    大周東部,昆崳山,太清宗,宗主太虛道人眼冒精光的看著帝都方向。


    南方魔國,也就是大商帝國中有四道黑色遁光在空中聚頭,凶狠霸烈的目光看向大周方向。


    大秦帝國,太白劍宗,一道逼人的劍光升起,略一盤旋向大周帝都遁去。


    東海,西海,南海,四位龍王都是長籲短歎。


    北海一頭巨鯤浮出水麵,小眼睛死死盯著大周的方向。


    無上妖國,國都,妖庭中,數十位大妖相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這些情況蘇飛茫然不知,隻覺得這正氣歌朗朗上口,停都停不下來。


    八座石雕上的血汙都已經去除幹淨了,散發著淡淡的白光,這白光讓人從心底中發出一種聖潔的感覺,仿佛往日的紛紛擾擾,蠅營狗苟都被這白光驅散。


    八座石雕的白光齊齊的照在蘇飛身上,仿佛是注入到蘇飛體內,讓蘇飛輕飄飄的扶起來,那張四角燃火的宣紙不停的記錄著正氣歌。


    詩文析賞樓中的朗朗讀書聲越來越大,向著四麵八方傳播蔓延,隻要是真正的儒家學士、學生,心頭都浮現這篇正氣歌,讓人不自覺的跟著朗讀。


    宰相竇驕老淚縱橫,嘴裏也跟朗誦正氣歌,心頭卻是狂呼,我儒家有救了,儒家的傳承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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