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看著還是有些單薄,如今這樣倒是有福氣。」


    這說明安陽郡主嫁進寧國府過得好,眼見著賈珍也每日都笑嗬嗬的, 做長輩的也都喜歡,所以鄭氏能不去給小夫妻添堵就不去,至於孫子,抱不抱到她的院子裏都好,隻要能看兩眼她就開心。


    賈珍卻有些小心思的,媳婦如今身上軟軟的他喜歡的不得了,可兒子就跟長在媳婦身上了一樣,如今還小,等天暖和了,他是肯定要把這臭小子送到母親那兒的,藉口也都有了,夫妻兩個沒人打擾才能生別的孩子啊~


    過了新年,賈赦和張氏專門跟謝家談了賈瑚的婚期,商量過後,不管他會試殿試的成績如何,今年的六月初二婚禮都要舉辦。


    因為賈敔有身孕了無法跟著一起來京城,但作為先結婚的前輩,聽到賈瑚的婚期訂下來,讀書疲累之餘就忍不住逗弄起賈瑚:「你小子木頭人一樣,閑來無事多討好討好未婚妻啊~」


    賈瑚認認真真的熱身,並不理會他的話,方昉邊跟著他活動身體,邊追問道:「你該不會是不懂吧?」


    「通過我給小姑姑送東西的人,如今是覺得我沒用所以猖狂起來了嗎?」


    方昉聽了,畢竟賈瑚曾經是他的信使,這麽調侃確實不太好,便咂咂嘴,遺憾道:「我們兩個不是朋友嘛,玩笑而已。」


    賈瑚點點頭,扭扭脖子活動活動手腳,然後出其不意的一腳踹出去,就見方昉整個人栽進了雪裏,爬起來的時候滿頭雪白神情驚愕。


    「小姑父和我是好友在先,玩耍而已啊~」


    方昉回過神來,哼笑一聲,然後撲向賈瑚,兩個舉人大老爺就在雪地裏打起滾兒來,他絆他一下,他又扭他一下,沒多久兩個人就蹭了一身的雪。


    ……


    張芮深吸一口氣,見丫鬟端來了薑湯,一揚頭示意端過去給兩人,見他們兩個喝了,她才有些無語的戳了戳兩人額頭,氣道:「你說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參加會試,怎麽還這麽沒分寸呢?萬一受了風寒,我看你們兩個後不後悔!」


    其實兩個人的年紀都不到弱冠,這在後來都還是孩子呢,張芮也不是真的希望他們就像大人一樣,隻是這明知道馬上要會試還這樣鬧騰,讓人看了哭笑不得的。


    三個小丫頭躲在祖母身後看著哥哥和小姑父被祖母訓得抬不起頭,捂著嘴偷笑,見小姑父看過來,還用食指在臉上颳了兩下,無聲的衝著他們說:「羞羞!」


    方昉麵相和善,性子又好玩兒,一向是很招人喜歡的,賈家的小姐妹們雖然對他不熟悉,但也很快就喜歡上這個有趣的姑父,所以一點兒都不生疏。


    此時見幾個小侄女在偷偷笑話他,方昉趁著嶽母不注意,偷偷可憐巴巴的擠眼睛,逗得幾個孩子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張芮和賈瑚都注意到了他們的小動作,無奈之餘,她心裏是高興賈瑚被帶的活潑了許多,要知道從小到大這孩子就不像同齡的孩子那麽鬧,如今大了竟然跟朋友玩鬧,她心裏實際是開心的。


    又說了他們兩個幾句,張芮就讓他們回去了,攔下眼巴巴望著兄長和小姑父離開的小姑娘們,「他們還要念書呢,你們三個自己玩兒去。」


    賈瑜三個都很懂事,乖乖的沒有任性,賈璿胖的像個小肉球一樣坐在祖母身邊,好奇的問:「為什麽璿兒不用像哥哥們那樣每日讀書?」


    「他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也是隻會背寫書。」


    「那瑜兒和姐姐妹妹為何不能科舉?」


    女孩子和男孩兒們不一樣,嬌嬌軟軟的,看著就能讓人心都化了,如今大了,問出的問題竟然也讓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她會教她們堅強,卻不會灌輸不屬於這個時代不該有的思想。


    於是便隻能笑著回答:「是因為你們哥哥將來要保護妹妹啊。」


    賈瑚和方昉回去之後,下人得老夫人的吩咐照顧的很仔細,慶幸的是兩個人都沒有生病,第二天依然精神奕奕的來給張芮請安。


    靜嬤嬤年紀大了,春節前就跟張芮請辭,接替她的是另一位四十來歲的雲嬤嬤,賈瑚他們剛告辭回去學習,她就走進來對她說:「老夫人,大老爺的紫嫣姨娘發動了。」


    紫嫣之前生的庶子雖然沒養住,但是畢竟生養過孩子,所以沒多久雲嬤嬤又來報說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嬰,「隻是生產的時候有些大出血,雖然後來血止住了,但是大夫說需要臥床靜養,也不一點養得回來。」


    「那孩子呢?」


    「四小姐身體沒有大問題。」


    原本張芮並不準備養庶出的孩子的,小貓兒是個意外,留在張氏那兒養不活的話就算沒有張氏的責任也難免會有人胡亂揣測,可如今這個孩子的姨娘身體又不好……搖搖頭,不去想那麽多,對雲嬤嬤道:「先不用管了,老大家的會照顧好的,你從我庫裏挑一顆上好的人參送過去吧。」


    「是。」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長,二月份會試開考的前幾天,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雪停之後天氣雖然很好,但是氣溫非常低,所有人都擔心兩人會熬不住。


    初九那天的第一場考試,天氣依然寒冷,陛下開恩為考生們多分了一些碳火,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在賈家極盡所能的保暖措施下離開了榮國府。


    如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成績如何幾乎已經沒辦法控製,張芮隻擔心兩個人的身體,三日一場,又要住在那麽冷的貢院單間,嬌生慣養的少爺受這罪,任誰也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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