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之外,百官們掩麵而泣,哭了一分鍾左右,王司徒走出隊伍,臉上哪有一滴淚水。


    他走到張歸元麵前,一躬到地,輕聲道:“王爺,您是托孤之臣,請將先皇的遺詔拿出,我等好詔告天下。”


    張歸元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詔書並不在我手中,陛下勉勵我幾句,就讓我離開了。”


    王司徒點了點頭,來到驃騎將軍董民麵前,一躬到地,輕聲道:“董將軍,請將先皇的遺詔拿出,我等好昭告天下。”


    董民怪眼圓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問我作甚?我若是有詔書,還用你問嗎?”


    王司徒也不惱,來到大將軍何來麵前,躬身行禮,開口道:


    “大將軍,請您將遺詔拿出來。”


    何來搖了搖頭,示意詔書沒有在自己手裏。


    許禹不等王司徒詢問自己,主動開口道:“王司徒,詔書也不在我手中。”


    百官一陣嘩然,四位托孤之臣,竟然都沒有拿到詔書,這簡直荒唐。


    “蹇公公,快將詔書請出來吧。”


    麵對這個大太監,王司徒不再客氣,語氣犀利至極,帶著不可質疑的語氣。


    蹇公公哭得涕淚橫流,他作為靈皇帝的親侍,近幾年來最得寵的宦官,和靈皇帝之間的感情是真情實感。


    靈皇帝身死,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如何不哭?被王司徒揪出來時,他已經泣不成聲。


    “別哭了,快說,遺詔在哪裏?”


    蹇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我沒看到詔書,在先帝駕崩之前,我曾詢問先帝,何時立下遺詔。”


    “先帝說,他已經立下遺詔,他死後,很快遺詔就會公布。”


    靈皇帝臨死前立下了遺詔,但遺詔並不在四大托孤大臣和蹇公公手中,那遺詔跑哪去了?


    不用說,遺詔裏一定寫明了到底立太子還是二皇子為新皇帝。


    靈皇帝此舉,是為了防止遺詔被有心人替換,現在的詔書,一定在某人手中。


    王司徒看了一眼蹇公公,又看了一眼四位托孤大臣,沉吟片刻,來到張歸元麵前,躬身行禮道:


    “王爺,請您將遺詔取出。”


    張歸元奇道:“你為何篤定是我拿走了遺詔?”


    “王爺,四位托孤大臣和蹇公公裏,隻有您是修仙者,他們四人都是普通人,身上藏不了東西,唯有您可以開啟空間法寶,將遺詔帶走。”


    王司徒不分好歹,愣說遺詔在張歸元手中,文武群臣湊了過來,大聲勸說張歸元取出遺詔,早立新皇。


    張歸元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自己似乎被靈皇帝利用,成為了明麵的誘餌,背地裏,遺詔一定在快速送往某地。


    若張歸元是大漢忠臣,他會故意說得模棱兩可,掩護遺詔的運輸。


    但他不是。


    他是竊漢之人,無論太子派,還是皇子派,都是他的敵人,將來要挨個殺的,他心中唯恐天下不亂,自然不會背這口大黑鍋。


    眼見眾人懷疑自己,張歸元在眾目睽睽之下脫下袞冕之服,赤舄之鞋,又將自己的空間戒指取出,抹除了戒指上的禁製,將裏麵的物品一件件取出。


    眾人仔細檢查,的確沒有遺詔,也沒聽說張歸元擅長空間之術。


    王司徒沉吟道:“王爺,我們需要您留在寢宮之中。”


    張歸元心中嘿嘿冷笑,臉上不動聲色,欣然同意,輕聲道:


    “可以,我會一直留在寢宮之中,直到遺詔被找到。”


    何大將軍身後,袁家老三袁狼走了出來,忽然跪在太子麵前,太子正在熟睡之中,被他嚇了一跳,木訥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恭迎我主登基!”


    太子派的群臣高呼萬歲,紛紛跪倒,想要承認率先太子的皇權。


    董民勃然大怒,厲聲質問道:“未見詔書,怎可定新皇?袁三郎,你想造反不成。”


    皇子派的百官紛紛站在二皇子身後,將他團團圍住,二皇子嚇得哇哇大哭。


    太子派和皇子派的百官開始唇槍舌戰,針鋒相對,相互攻擊起來。


    關東豪族和西北豪族本就是一對宿敵,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此刻到了權力角逐的關鍵時刻,誰也不肯退讓。


    百官們越吵越凶,最終相互扭打起來,一時間,寢宮外成了演武場。


    可歎靈皇帝屍骨未寒,屍體還在寢宮中,卻無人關心,文武群臣在寢宮外為誰當下一任皇帝打得頭破血流。


    張歸元縮到角落裏看戲,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他甚至想搬來小馬紮,取來爆米花,摟著冰可樂欣賞一會兒。


    這種級別的鬥毆還引發不了太子派和皇子派的火並,張歸元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麽才能放大雙方的矛盾。


    人影一閃,張歸元冷眼看到為皇帝祈福的胡僧阿裏木鬼鬼祟祟地寢宮裏走出,旁若無人地向宮外走去。


    這個西域胡僧有問題,他出現的時機很敏感,恰好在皇帝病重之後,而且,靈皇帝從沒有寵信過密宗佛修。


    文武百官隻當靈皇帝怕死,病急亂投醫,誰也沒有多想,心思縝密的張歸元卻沒有錯過這個胡僧。


    張歸元回想起靈皇帝對自己的叮囑,他已經釋然,並沒有怕死和驚恐的情緒,根本不需要胡僧祈福,恐怕,這個胡僧是老董派來的,遺詔在胡僧手中。


    看到何大將軍和袁龍,袁虎正在狂毆政敵,張歸元急忙上前,拉住了三人。


    他是金丹境修士,擒住三人和擒住小雞崽一樣,何大將軍大驚失色道:


    “北海王何故反叛?”


    張歸元朝著阿裏木離去的方向努了努嘴,輕聲道:“大將軍,兩位袁公子,那個胡僧有問題,你們別忘了,先帝駕崩之時,他也在寢宮之中。”


    “而且,他是西域長史府萬佛寺的修士,一名貨真價實的佛修。”


    袁虎一拍大腿,一手扶額道:“呀,怎麽把他忘了,不好,這家夥要跑,大將軍快追。”


    何大將軍稱讚道:“多虧了王爺提醒,如果太子爺能繼位,王爺是第一功臣。”


    他推開身邊的政敵,對著阿裏木離開的方向喊道:“阿裏木大師,請等一等,快將遺詔交出來。”


    阿裏木大師本以為離開龍潭虎穴,沒想到被張歸元識破,被何大將軍一喊,頓時心驚膽顫,撒腿就跑。


    “還真讓王爺猜中了,胡僧心裏果然有鬼,快,截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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