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八校搜查了一夜,在金雞報曉之時,傳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調查結果。


    襲擊王府的修仙者已經伏誅,在西園兵卒們包圍之前,他用金石寸斷之術自殺。


    屍體旁有一封信,裏麵寫他和九嫂因買菜而發生糾紛,心中不忿,一時糊塗,起了殺心,沒有任何人和勢力指使,純是個人行為。


    張歸元拿到西園八校尉寫給自己的公文,隻覺啼笑皆非。


    金石寸斷之術是一種武藝技巧,用寸勁將敵人的骨骼,肌肉,皮膚一塊塊打斷,常常用於刑訊逼供。


    一名修士,想要自殺有千百種手段,誰會把自己的骨骼,肌肉,皮膚,器官一塊塊打碎,用這種殘忍的手段虐殺自己。


    這和背後開槍係自殺有什麽區別?


    “遙遙領先!真是遙遙領先!”


    張歸元心中無限感慨,隨手將公文扔進火爐裏,看著公文化作火焰,怔怔地出神。


    噔噔傳來一陣腳步聲,潘泰亞走上樓,將一張請柬遞給了張歸元。


    請柬奢華大氣,白紙上印著金字,邀請張歸元參加聚會,落款是汝南袁虎。


    潘泰亞解釋道:“東漢有兩個四世三公的大家族,代代做大官,分別是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


    東漢的官員中,最高一級是秩萬石(月奉三百五十斛),分別是三公和大將軍,驃騎將軍。


    三公指太尉(國防部長,總參謀部參謀長),大司徒(國務院總理),大司空(檢察百官)。


    張歸元的職位是車騎將軍,北海州州牧,論地位,還在九卿之中,無法和三公相提並論,但他獲封北海王,是東漢少有的異姓王,地位直追三公。


    四世三公是指連續四代人都做到三公的位置,這樣的家族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勢力盤踞在正邪十三宗之中,史書上稱之為權傾天下,眾望所歸,播名海內。


    曾幫助張歸元招賢的少府楊博是弘農楊氏的族人,這位袁虎則是汝南袁氏的公子。


    “這家夥,是太子派中的太子派,鐵杆關東豪族,邀請我赴宴,不會是鴻門宴吧。”


    張歸元在心中腹誹著,潘泰亞見他皺眉不語,忙介紹道:“這位袁虎,是袁家龍虎狼三兄弟之一。”


    “這三兄弟的關係有些複雜,袁龍和袁狼是家主夫人所生,屬於嫡子,袁虎則是小婢所生,屬於庶子。”


    “袁家大伯早死無子,袁虎過繼給袁家大伯,繼承了袁家大伯子嗣的身份,從庶子變成了養子,也擁有法理上的繼承權。”


    “龍虎狼三兄弟都接受了大將軍的征辟,是大將軍的衙署,也是關東豪族的領軍人物。”


    聽到介紹,張歸元眼前一亮,對潘泰亞刮目相看,真沒想到,她老纏著老羊皮問這問那,還真把自己的知識儲備積累起來。


    見他滿臉震驚,潘泰亞捂嘴笑道:“月白戰力無雙,紅梅也是童子功,秀凝箭術無雙,我修煉起步晚,天賦平平,隻能發揮自己博聞強記的能力,幫你分憂,讓你輕鬆一點。”


    張歸元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丫頭,乖巧得令人心疼,看來她在竭盡全力幫助自己,擺脫花瓶的稱號。


    “我聽說袁虎為養母服喪,又為早死的養父服喪,自創了追行父喪這一禮法,服喪六年,可有此事?”


    “不錯,袁虎為人極其孝順,以孝道聞名。”


    見潘泰亞點頭,張歸元感慨道:“服喪之時不允許吃葷腥,不允許喝酒,不能行房事,不能訪友,不能做官,不能參加任何娛樂活動。”


    “這樣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他能堅持六年,這人野心不小,是個對手。”


    “如此養名的手段,我倒想見見他,替我寫一份回執,就說我要如約赴宴。”


    潘泰亞擔心張歸元的安危,秀眉微蹙,道:“歸元,之前的兩次試探,我們分不清襲擊者是誰,但有能力讓西園八校做偽證的,唯有關東豪族。”


    “此時前去赴宴,恐怕不妥。”


    “無妨,我隻需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做一名跋扈王爺即可。”


    深夜,雒陽城落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張歸元帶著完顏龍,如約前來赴宴。


    袁虎的宅子在熱鬧的南城,走過黑暗的長街,看到明亮的長街上,停放著一輛又一輛豪華馬車,簡直豪車如雲。


    張歸元那輛金車大輅,已經算極其奢華的車駕,和這些世家少爺的豪車相比,顯得相形見絀。


    這些豪車用由鍍金的木頭製成,夜明珠照明,南海鮫珠點綴馬車車棚,清一色星空頂車棚。


    虎賁衛士們停好馬車,袁家家丁們已經飛一般跑來,直接跪在雨水之中,匍匐在地,為張歸元墊腳,充當人肉踏板。


    張歸元怫然不悅,強忍著怒火,問道:“這是何意?”


    “王爺,這是我們老爺特意要求的,您身份高貴,貴人不能踏賤地,踩踏到雨水,反而不美。”


    張歸元冷笑一聲,開口道:“你家老爺,下了一番好功夫,伺候人的手段,登峰造極。”


    他環顧四周,見看到來赴宴的公子們,都是一樣,腳踩著跪在雨水中的袁家家丁,一步一肉墊,走到府衙之中。


    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異常,似乎這些家丁們跪在雨水中,被他們踐踏,是天經地義一般。


    他情不自禁的握緊雙拳,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這群狗崽子,等我打到雒陽,逮住你們,我挨個放血,誰也逃不掉。


    張歸元心念一動,身體緩緩浮起,雨水落到他頭頂一丈之地,自動懸浮在空中,落不下來。


    剛想禦空離開,見跪在雨水裏的家丁瑟瑟發抖,皺眉道:“你怕什麽?難道我不踩著你們會有責罰嗎?”


    家丁們低聲央求道:“王爺千歲,求您踩著我們進府,如果禦空飛過去,管家會責罰我們招待不周,惹您生氣,我們輕則被吊三天,重則送命。”


    張歸元怒極反笑,咬牙切齒道:“好好好,今天我倒要領教一下,袁虎是什麽樣的人物。”


    他身法飄浮不定,輕輕邁步,裝成從他們身上踩過的樣子,輕輕掠到袁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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