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波一見到張繡頓時有了主心骨,小嘴一撇又想哭了,不過想到自家哥哥的話又拚命忍住了,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偏偏不下來,看的惹人憐愛不已,小傢夥一著急就說不清話,隻會哥哥哥哥的瞎叫喚。


    張繡看的心疼不已,趕緊拉著小傢夥起來,他本來就喜歡小孩子,這兩年裏見小胖墩的時間比見自己妹妹的時間都多,這情分自然也不一般,邊拉著小胖子往薑明浩床邊走邊哄道:“波波乖,咱們去看你哥哥好不好?”


    小胖墩兒吸了吸鼻子點點頭不吭聲了,攥著張繡的袖子不肯放。


    邊上伺候的文秀文青施了個禮便退下了,張繡過去掀開薑明浩的被子頓時就倒吸了口涼氣。


    他單知道薑明浩胳膊腿中了兩箭,卻不知道這傢夥身上還有傷,一米三四的身體竟被纏滿了白布條,跟個粽子似的:“你,你受了這麽多傷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張繡心疼不已(在他心裏,薑明浩這小子就是他幹兒子,小胖墩兒是二兒子,妹妹和兩個弟弟等以後朝夕相處了估計也是多了三個討債的兒女),自己取笑欺負可以,卻由不得別人下手的,否則也不會把上輩子職場裏學到的那些彎彎道道的教給他。


    薑明浩雖然醒著,卻有氣無力的很,聞言用力扯了扯嘴角道:“你也病著,告訴你又有什麽用?”


    張繡氣的要錘他,手剛抬起來又放下了,垂頭喪氣道:“至少也該讓我知道啊,我這麽向著你,你卻這般外見。”張繡是真傷心,一顆慈父心被不孝子狠狠的傷著了。


    薑明浩聞言大急,一著急立刻咳嗽了起來。


    張繡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他給他拍背,待咳嗽聲緩和了點便埋怨道:“你就不會小心點?”


    薑明浩道:“你……別生氣。”


    薑明波也怯生生的扯了扯張繡衣角:“小(繡)蟈蟈不起不起(不氣不氣)。”


    張繡:“……”


    這倆傢夥,張繡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兩廂裏正尷尬著,文秀文青便端了藥和布條進來:“張公子,五公子的藥該換了。”


    張繡皺了皺眉:“無妨,換吧,我看看他傷勢現在怎麽樣了。”


    薑明浩聞言本就cháo紅的臉蛋更加紅了,想讓張繡出去又不好說出口,小小少年懵懵懂懂的,也有了羞恥感。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渣作者剛弄好了基三帳號,這三天玩基三去了。


    渣作者不僅寫小說渣,玩遊戲也是個渣啊,三天啊,我家喵哥才三十二級,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嚶嚶嚶。


    親們,我以後會控製住自己的。


    第60章 第五十八章


    張繡看到被子下薑明浩的身體的時候眼神就凝固了。


    那兩處箭傷並不致命,隻是傷口太深,稍微有點發炎,其他地方卻是大麵積的擦傷,尤其後背和膝蓋以下,幾乎沒有一點好,薑明浩都不能仰躺或者麵朝下躺,隻能在腦袋後麵和腿後麵墊上被子整個人側躺著,而且因為左臂的箭傷和右小腿的箭傷,他不僅要小心別碰到小腿的箭傷,更不能翻身。


    半個月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其艱難痛苦可想而知。


    張繡先摸了摸薑明浩的腦門,又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最終確定,這丫的在發燒,還是低燒,這讓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西來的路上妹妹張素馨那場低燒,低燒並不嚴重,可是患上了真要命。


    張繡站在邊上看文秀文青給他換藥,薑明浩自己卻閉上了眼睛,一方麵是疼的,另一方麵卻是不好意思。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幾天換藥擦身一直都由文秀文青伺候著,他也沒什麽感覺,要說以前和張繡一起洗澡也有過,可為什麽偏偏現在覺得不好意思呢?


    張繡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眼看文秀要直接上藥了趕緊攔下:“你們就這樣換藥?”也不說去下裏麵的膿水也不說把這布條消消毒什麽的,好吧,消毒做不到這布條也算幹淨,可是至少撒傷藥之前把裏麵的膿水給弄掉吧?


    文秀停下手邊的工作略瞪大了眼:“一直是這樣啊。”


    文青點點頭:“大夫就是這樣囑咐的。”


    文秀道:“我們特意跟大夫請教過的。”


    張繡無話可說,尼瑪這樣不潰膿不發炎才奇怪啊,估計高錦那傢夥要不是命硬也早死了吧?這完全是看運氣啊。


    張繡搖搖頭:“你去那根蠟燭來,文青,你去拿府裏最烈的酒,快點。”


    文秀遲疑道:“張少爺,您這是……”


    張繡沒好氣道:“放心,我不會弄死你家公子,我要想弄死他機會多的是。”


    文秀羞得滿麵通紅:“張少爺,我沒這個意思……”


    薑明浩也有點奇怪,他睜眼問道:“你要蠟燭幹什麽?”用酒他還可以理解,大概是讓他喝點不那麽痛,可是蠟燭是做什麽的?


    張繡道:“想快點好就別廢話,快點。”


    文青比文秀果斷多了,知道張繡估計另有他用也不廢話,直接就去要了最烈的燒刀子,這種酒最濃最烈,喝到口中跟火燒似的,才有燒刀子這名號,在這西北卻比其他什麽梨花酪女兒紅之類的名酒更受歡迎。


    張繡抽出自己的小匕首,匕刃隻有多半拃長(8cm)一指半寬(2cm),兩麵開鋒,前端尖尖,張繡先用酒洗了下匕首然後用火烤了下,烤到快紅的時候瞪了薑明浩一眼:“我給你把傷口處理一下,你別動。”


    文秀驚道:“張少爺……”


    文青攔住了她:“張少爺但有吩咐隻管說,奴婢定會辦到。”


    張繡道:“你們兩個按住他的手腳讓他別動。”


    倆人聽話一頭一個按住了,薑明浩無語:“我不會動的。”


    張繡哼了一聲沒理他,抓起一塊擦臉的巾子塞進了他嘴巴裏,然後拿著匕首小心翼翼的去攉(huo)箭傷裏的膿水,匕首是燙的,挨到手的時候薑明浩身體不自禁的抖了起來,喉嚨裏也發出悶哼聲,張繡沒管他繼續往外弄膿水,等差不多了又用酒泡了下匕首洗去上麵的汙穢再燒再弄。


    等一處箭傷都把膿水全弄出來張繡已經累的滿頭大汗,他顧不得擦汗又直接用烈酒把傷口洗涮了一遍,傷口又開始流血,薑明浩以為之前用匕首撥弄傷口已經夠疼了,沒想到烈酒澆下來的時候居然直接疼的暈了過去。


    張繡把外溢的酒擦幹才用衣袖隨便擦了把汗道:“傷藥。”


    便是文青這樣心誌堅忍的女子也看的臉色巨變,文秀早已扭開了頭不敢再看,文秀聞言立刻遞了過去,張繡小心翼翼的把藥粉撒開,然後用幹淨的白布條纏上包紮好,手法熟練的很。


    然後依法炮製第二處箭傷,薑明浩過程中有疼醒了過來。


    等全部弄好的時候張繡腳都軟了,薑明浩第二次硬撐著沒暈過去,臉色早已慘白,幸虧張繡給他嘴巴裏塞了巾子,否則說不得就咬舌了。


    等張繡全部弄好才忍著疼痛問道:“怎麽還用酒?”


    張繡先是放鬆的笑了一下,聽他問立刻瞪道:“都發炎了,不把膿水去掉你不想要胳膊腿兒了是吧?”


    “什麽是發炎?”不僅薑明浩,就是文秀文青也很疑惑。


    張繡不耐煩道:“就是消毒。”


    他所謂的消毒不過是殺菌,但在薑明浩文青文秀聽來便是薑明浩的箭傷上有毒,三人都是暗驚,這大夫都沒看出來,張繡居然看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毒,文秀文青更是打定主意要稟告王妃。


    張繡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靖王又把所轄地區給翻個遍,更不知道有多少撈偏門的傢夥因此進了牢房,倒是讓安定府的治安一時之間清明了不少,就連張謙都莫名其妙的很。


    張繡又把烈酒倒進盆裏把一塊擦臉的巾子扔進去道:“你們就用這烈酒給他擦擦身,全擦一邊,以後他要是還燒,就用烈酒給他擦額頭和頸子,這樣燒退的也快點。”


    文秀文青交換了一個眼色行禮道:“是,張少爺。”


    張繡累的不行,說完就撲到桌上抓起茶杯就往肚子裏灌。


    薑明浩本來就被折騰的不輕,這下更是羞得整個身體都開始泛紅,倒是讓文秀文青偷笑了好久。


    等二人給薑明浩弄好,張繡也緩過來了,文秀文青見這倆人有話要說便退了出去,茗煙也進來把小胖墩兒給帶出去玩了。


    張繡坐在床頭吃點心,又摸了摸薑明浩的額頭,貌似比剛才是低了點,薑明浩剛才擦身的時候睡了過去,沒多久就又醒了,他這幾天就一直這樣睡去醒來醒來睡去的折騰:“明浩,咱們想辦法弄錢吧?”


    薑明浩頓時瞪大了眼,作為靖王府的五公子,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銀錢的重要,這幾年要不是有靖王的賞賜估計他和小七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其他兄弟有娘親有底下人的孝敬也有靖王屬下那些開始站隊的傢夥的禮物,他這邊卻隻有靖王的賞賜,偏偏該走禮的地方一點也不少,日子經常捉襟見肘。


    可是他人小,沒有母家出身還低,還有個弟弟要照顧,幾乎沒人看好他,這兩年大宗的禮物比如靖王王妃的生辰禮年禮幾乎都是張繡想辦法幫他弄的,總是給弄得花錢少又實惠還有麵子,其中張繡自己更是貼補了不少,張繡不說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你有什麽辦法?”


    張繡道:“衣食住行,賺錢的無非就那幾種,隻不過咱們不好出麵,我倒是想好了做什麽買賣,隻是咱們都太小了。”


    若不是高錦這次重傷,他也不會現在就把賺錢提到日程上。


    高錦的生活必須安排好,但以他的現狀一直跟在他身邊顯然不合適,隻能做些輕鬆的活計,可是比輕鬆又有什麽比做生意更好的?


    在這有權就能走遍天下的時代,在這階級分明的時代,隻要吩咐下去,下麵的人就會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執行,簡直是做生意的黃金時代。


    可惜張繡上輩子不是什麽生意人(否則就自己創業了),現在想做生意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到什麽好點子。


    要他看,也就飲食這一塊和女人脂粉飾品這一塊的錢最好賺了,他倒不擔心別的,就是自己不懂,飯隻會吃,手藝也就是家常菜的水平,胭脂水粉首飾這塊就更不用提了,知道玉石需要雕琢珍珠需要穿洞就不錯了,讓他設計新款式什麽的完全抓瞎。


    張家和靖王府的招牌也不能直接拉出來用,這樣的話不管做什麽生意都隻會是一般般,他能參考的也就是一些現代的促銷手段,比如什麽買一送一啊打折啊vip啊節日紀念啊之類的,物品質量上是完全沒辦法的。


    尤其現在的銀子還沒清朝那麽賤,通用的還是銅錢,大戶人家儲存也多是儲存古董黃金之類的,有道是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現在也算得上太平盛世,黃金的價格也沒那麽貴,就是張繡自己,這兩年下來手裏也有幾十兩黃金了,完全屬於他自己的。


    其實要張繡說,想賺錢最快的辦法就是買塊有金礦的地,可惜他目前人小力微,又沒什麽權勢,要是真有金礦也到不了自己手裏,明明知道那麽多金礦產地卻隻能幹瞪眼(他才不會承認當年看小說的時候專門去背了下世界金銀銅鐵產地呢,絕逼沒有想過萬一穿越能靠挖金礦當富豪這回事,年少瘋狂的時候也沒有)。


    可要做什麽生意卻有點沒頭緒,目前隻能慢慢來,還好高錦恢復還要很長時間,這倒不急。


    薑明浩倒是想,可惜他終究沒那麽小人:“可是我沒什麽錢,要是跟你合夥現在連一百兩都出不來。”


    張繡擺擺手:“這你不用管,我來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才是我家繡兒發家致富的金手指,什麽胭脂水粉的,你們都弱爆了有木有。


    當然,前期做生意還是要艱難一點的。


    等開始科舉就好了。


    第61章 第五十九章


    張繡又跟逗了薑明波一會兒去看了薑明淮然後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反正靖王府誰都知道,張繡薑明浩薑明波這仨孩子跟薑明澤不對付,而張繡更是小孩子脾氣,不喜歡就不愛搭理。他去看誰都正常,去看薑明澤就不正常了,所以張繡也不去找罵。


    回去先去看了高錦的傷勢——上次隻顧得送禮物刺激人了,忘了看傷勢了——也許是因為身為武人有經驗的緣故,雖然高錦前段時間疏於治療,但有張全看著傷口癒合的還不錯,也就放下心來。


    現在這種情況靖王府的課程顯然不能繼續下去了,靖王府之前也派人前來說了,這個課程今年就不上了,至於以後,卻沒有說。


    靖王府的課程沒上,張繡自己卻沒有放鬆。


    官家子弟,雖說便是不科舉靠著父輩的餘蔭也能得個不錯的好差事,終究不如自己考上來的能讓人高看。


    張繡從來都是信奉想要的自己拿,如果家裏隻有他一個男孩子的話其實做個紈絝也不錯,可惜一是他不想當紈絝,二是他現在還有了個嫡出的弟弟。


    父親張謙現在看二弟的目光,曾經他也見過,不過這種目光現在是他大弟張綸的了。


    張繡心裏微酸,張謙其實並沒有虧待他,但也正是這種不虧待,更讓他明了父親與嫡母之間感情融洽,琴瑟和鳴,說的就是這樣。


    也就更抓緊時間和小弟張絡一起玩鬧培養感情了。


    在張繡想來,反正他是大人了,反正父親的寵愛他也得到過,至少知道父愛是怎麽個味道了,可是小弟,卻從來是被忽視的那個,雖然物質上並沒有什麽錯待。


    張繡不想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長大後變得偏激,反正老話說了,長兄如父,既然張謙的父愛沒有多餘的分出來了,至少他可以把小弟當兒子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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