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那大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對著逆天三拜,一臉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她豁出了!為了天下蒼生,為了自己滿身的抱負,她定不辱使命。


    “朕要出兵清文,眾卿家意下如何?”洪水的事既然解決了,那麽舊事重提,她是一定要出兵的,不為任何的理由,她要出兵,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的了,決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沒辦法阻止,任何人都不能,任何事都不能。


    “陛下,三思啊!國庫空虛,實在是負荷不起啊!”


    “陛下……”


    “陛下……”


    “各位大臣,還是小心一下你們頭上的腦袋吧!”看著下麵跪著的一群人,逆天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也許舉天下數千年,也沒辦法像自己一樣,滿朝清廉,皆是諫臣,隻是她現在卻對這個現象沒有一天寬慰,死諫,她不怕別人死,隻不過汙了這個地方,倒也是難清洗的。還是為宮裏清掃的宮人省省力氣吧!


    “朕意已決,爾等休要多言,明日,朕便要親自帶兵出戰清文,如果眾卿家有意見的話,也請閉上你們的嘴,省省你們的口水吧!退朝。”轉身,不在理會下麵嘈雜的聲音,如果她們不怕的死的,那就去死吧!


    不長的時間,已經不在允許逆天有任何的猶豫,她不想再等待了,一次一次的等待,隻會讓身邊的更加的遠離自己,像陌兒,像藍翎,逆天回到空蕩蕩的寢宮,空蕩的沒有任何的聲音,呆呆的坐在地上,苦笑,既然已經哭不出來了,那就笑吧!放聲大笑吧!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逆天狂然大笑,嘶啞的聲音笑的滄桑,環抱住自己單薄的身子,真的好冷,好冷,沒有人的溫暖,也沒有溫暖的懷抱,失去了人類的溫度,原來自己已經冰冷的不似人間之物了,果真不是人啊!


    “咳咳咳……咳咳”笑著笑著,逆天捂住了唇,但是暴湧的鮮血已經不是用手指能夠阻止的了的了,黑色冰冷的血液自指fèng中溢出,滴落在了自己血紅的長袍上,砸出了一個一個黑色的印跡,慢慢的綻放出妖嬈的顏色,再也沒有人,再也沒有會在這時候遞上雪白的手絹,再也沒有會看著自己淡定的微笑,給予自己最溫暖的懷抱。


    真的失去了,再次失去了,一無所有。


    按住自己的心口,那裏似乎還有一絲微薄的跳動,如繁花般的躺在了地上,天在轉,地也在轉,唯有自己空洞的躺在這天地隻見自己,蒼白的自己,微弱的心跳,華麗,華麗的奢華的宮殿,卻是,那樣的空洞,空洞著寂寞,血紅色的眼睛環顧四周,除了一張床,空無一物,沒有一物。


    “嗬嗬,嗬嗬……”伸出手握住頸間的兩個小小的琉璃瓶,握在手心,如珍寶般,這是他們最後留給自己的東西,這麽小,這麽薄,就這樣靜靜的依偎在自己的頸間,慢慢的守候著,守候著,卻早已沒了聲音,唯一,唯一能帶給自己的,隻有那曾經的回憶,甜美的回憶。


    “你們可要走慢點,我,很快可以去找你們了。”血如薔薇,紅袍鋪散著,占據了小小的空間,慘白的臉,冰白唇間遺落的黑色的液體,血紅的雙目就這樣睜著,空洞而無神,忽然,一顆晶瑩的淚珠在慢慢的運量,成型。


    滴落在了眼角,不動,不閃,不哭,不移。


    逆天伸出手,慘白,枯瘦,滑落於自己的眼瞼處,撚起那晶瑩的淚光,看著那晶瑩在自己的手中折she著耀眼的光芒,冰白的唇揚起,原來自己還是有眼淚的,原來自己還是會哭的。這是勸慰,抑或是諷刺嗎?誰又知道呢!


    將那顆淚按在眉間,血紅的眼睛微微和合上,眼臉輕顫,如嬰兒般的蜷縮在了地上,髒亂了血紅的衣裳,按住心髒的位置,低頭,抱住自己,秋風依舊,沒有寒冷,卻從心底透出了一股寒意,寒入心間,心跳也慢慢的停止,慢慢的漏了半拍,緩緩的,沒有任何預兆,死死的按住心跳,痛徹心扉。


    隻是一切都早已註定了,那就讓痛繼續吧!


    ……


    站在曾經熟悉的地上,卻已是滄海桑田了,正式的戰書也已經下了,除了等待,也就隻有等待了,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樸實的百姓多增殺戮,她隻要一個人,隻要逆生,她可以答應任何的條件。


    ……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逆天立在兩軍之前,悲傷哀寂的眼眸,無波無浪,早已血紅的眼白低垂著,驚不起風浪,沒有任何束縛的白髮迎著風的方向飄散,迷亂了自己的眼,忽然冰白的唇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忽視敵軍雷雷的擊鼓聲,將帶著紅色手套的手從紅袍中抽出,輕輕的示意,頓時,如cháo般的軍隊湧回了城池,城門關,速度之快,實在是令人瞋目。


    原本是兩軍對壘的戰場,擂鼓聲聲逝,轉為平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黑色的人影之上,以一擋十萬,不是她瘋了,就是有陰謀的存在,風聲陣陣,卻是無人敢動。


    眯著眼睛抬頭,陽光很熾,可是逆天的笑容更熾,比血更紅的綢緞,比雪更白長發,比血更紅的眼眸,比雪更白的麵色,皆在風中招搖,吹亂了人心,彌散了殺氣。她笑的,笑的是從未有過的嫵媚,笑的是顛倒眾生的優雅,望著對麵坐在戰馬上的銀麵人,頷首輕笑,無聲醉人。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魅兒?”暗啞的聲音誘惑非常,記憶中的名字再次喊出,卻已是隔世如夢,不管他怎麽樣的變化,刻在骨子裏的人,總是能一眼就認出來的,因為那是自己生命的印跡,一如心口上的痛。


    “你還記得我?”清亮不同於逆天嘶啞的聲線,殺氣盡褪,有的隻是被認出的喜悅,激動。那樣的漫長的時光裏,日日夜夜的思戀裏,那個單薄的身影終於出現了眼前,她沒有忘記他?即便彼此早已不是當初的對方,他不在是那個艷冠群芳的魅兒,她也不在是那個暢遊邊關的太子,隻是即便是滄海桑田,即便他們現在處在對立麵,愛是不會變的,雖然那曾經的甜蜜已經染上了酸澀。


    “那樣刻骨的纏綿,那樣刻入骨髓的記憶,能忘嗎?可以忘嗎?”執起一縷在風中飛揚的銀絲,於手中細細的把玩,染上的紅艷的眼瞳,有的是不悔和慶幸,低垂著螓首,微磕雙目,不想讓他看到現在的自己,不堪的讓自己都不如直視。


    “將軍,休要和這魔鬼多言,現在隻有她一個,擒賊先擒王,隻要把她給抓了,區區祥瑞還不手到擒來,就讓在下取這狗君的性命。”旁邊一個魁梧的將軍,大聲的說道,不待魅兒發話,早已策馬狂奔,深怕誰搶了自己的功勞是的。


    “狗君,拿命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這樣勇猛的人卻是個十足的莽夫,實在是可惜,可惜。”像是惋惜般的搖頭,輕語,說話間,那將士已經衝到了自己的麵前,大大的劈山斧迎著奪目的光芒直劈自己的腦袋,逆天掩嘴輕笑,也不避開,因為已自己現在的身體就算想避那也是徒勞,她現在在賭,賭那個人是否捨得,賭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砰”一把長劍擋在了那淩厲的一擊,兵器相撞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宛如逆天心中不竭的悲傷,那刺耳的餘音還是把逆天的身子震到了,她搖晃了幾下,死死的扣住手心,硬是強撐著沒有倒下去,這個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過度的勞累卻得不到休息,終有一天會掏空的。


    “你,讓我該如何是好。”悲傷憐惜的話語如重錘般的敲在了逆天的心上,抬頭看著那銀色的麵具,哀傷一笑,如落梨,醉了,卻又痛了。難道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嗎?不,如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全是別人硬塞給自己的,低頭看著自己血紅的雙手,這是血的顏色,這也是現在的自己,忘了什麽時候開始,那雙不染塵埃的雙手成了現今的模樣,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那顆如琉璃般透亮的心已經被刻上了魔鬼的印跡,難道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嗎?難道這就是自己逃脫不掉的命運嗎?


    “我,隻是想保護他們,有錯嗎?”輕輕的嘆息如鴻羽般落地,砸不出任何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委屈,讓人心痛,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一雙雙猙獰的手把自己推上了這個位置,曾經那簡單的夢想,簡單的快樂早已被扼殺在自己的麵前,她難道有錯嗎?難道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受盡欺淩,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倒在自己懷裏,如落花般逝去,而無動於衷嗎?不,她已經恨透了那樣的自己,恨透了那種無能為力,即便是現在她依然沒有後悔,始終不後悔。


    “將軍,她可是我們的敵人,不能手軟。”旁邊那個被忽視的將士,再一次動手,逆天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魅兒,誰也沒有出手,因為他說的對,他們現在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仇人,軍中無父子,又何況是戀人呢?刀鋒貼著麵門落下,逆天依然在笑,血紅的雙眼雖然詭異卻有著難掩的深情,或許這一斧下去,真的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人都不會在痛苦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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