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劉秀回到洛陽,選定來歙持節送隗囂大將馬援回隴西,帶去光武帝給隗囂的親筆信,許以重爵,希望其歸附自己。來歙之父娶得是劉秀祖姑姑,與劉秀是親戚,二人自小親厚,且為人有勇有謀,並於隗囂相識於長安,二人為多年好友,他去出使最為合適。


    隗囂,出身隴右大族,少年時便出仕為官,以知書通經而聞名隴上,王莽竄漢,其歸故裏,得知劉玄建立更始政權,便連同族人、鄉裏起義響應劉玄,慢慢攻占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等郡縣,成為隴地最大勢力,後歸劉玄。劉玄勢弱時,曾勸劉玄東歸劉秀,劉玄未準,逃回天水,自稱西州大將軍,謙愛士卒,傾身引接為布衣交,一時將士雲集,其中有很有名望的馬援、班彪等人,名震西州,聞於山東。曾於鄧禹戰赤眉時多方相助,被劉秀封為西州大將軍。然劉秀欲宣其入洛陽為官,他以自己為朝廷無功,待四方平定,即回閭裏為由謝辭,劉秀讓其出兵戰蜀地公孫述,他又以三輔單弱,蜀道難行為借口拒絕出兵,處於搖擺不定、舉起觀望之中。


    此次經來歙、馬援等人多方相勸,終於於建武五年底將自己的兒子隗恂送去洛陽為人質,以取信劉秀,馬援帶領自己的眾賓客同往洛陽。


    且說劉秀回到洛陽,見著妻兒無恙,而陰麗華和趙宮人亦是養的白白胖胖的,對著郭聖通越發滿意溫柔。再聽著陰麗華懷的是雙胎,甚是歡喜,看著陰麗華的肚腹目光都變得有些灼熱,若是一次能生兩個兒子就太好了,和顏悅色、極富柔情的陪著她用了膳食,又是一番嘉獎,連帶著大病初愈的陰識都在朝堂上被誇了幾句。


    陰麗華感動的泣淚漣漣,就像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一般,靠在劉秀懷裏柔聲訴說著相思之苦,又是感念皇後照顧,便是生了病都念著她們母子雲雲。


    劉秀心裏疑惑,沒聽說妻子生病了呀,這般奴婢伺候可當真是不精心,麵上還是溫和的讓她早點休息,便出了玉堂殿。邊走邊想著玉堂殿幾個宮婢的神色,想說不敢說的,越發疑惑,便對萬鬆低語幾句,讓他去查看。


    陰麗華看著劉秀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卻是越變越冷。


    長秋宮中,郭聖通哄睡了次子,正坐在燈下看書等著劉秀回來。劉秀進殿,暖氣襲來,讓人止了問安,自己直接入內室,看著燈下嬌妻越發的嬌媚,宮裝下的玲瓏身段藏也藏不住,才洗浴過的墨發隨意披著,還未完全幹透,再仔細看那宮裝不甚厚實,劉秀皺眉。


    “通兒素來怕冷,怎還穿的如此單薄?”


    郭聖通笑著想起身,還未完全站起來便被抱進了寬厚的胸膛裏。劉秀大手伸進她衣袖裏摸摸,小身子都帶著涼氣,語氣便帶了責備“怎地就這麽不精心?若是再風寒了,看你要怎樣”隻愈發的摟緊了些。


    郭聖通嘟著嘴,媚眼裏都透著委屈,半天輕輕的說了聲“木頭”便扭了臉不去看他。


    劉秀聽的一愣,再低頭看她的打扮,才發現與眾不同,宮裝是她甚少穿的桃紅色,於平日的裙衫也不大相同,上緊下寬,繡著桃花吐蕊,薄薄衣料微微透出胸衣,那胸衣上勾秀著疊層海棠,兩片嫩綠的葉子直伸到被緊致的上衣包裹的飽滿處,隨著嬌人呼吸微微起伏著……


    劉秀瞬間便明白了,眉眼帶笑,湊過去,把嬌人的小臉兒扭回來,捧起來,“通兒是為我才這麽穿的?”


    “才不是……”還想扭臉,偏偏扭不動,便嘴硬地不承認。


    劉秀嗬嗬笑起來,沒頭沒腦的一頓親,以唇輕點著小巧耳垂,沙啞著聲音道“我很喜歡”低頭看著麵如嬌豔玫瑰的傾世容顏,又霸道的吩咐“不過,你隻能在我麵前這麽穿”


    “嗯”


    一夜纏綿,甚是滿意於閨房情趣的劉秀被人請了兩次才起身,由人伺候著穿戴好了衣物,輕聲走過去,掀開羅帳,低頭對著睡得香甜的小妻子一吻,目光柔和的替她掖掖被角,方出內室,準備起身出殿時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便問一旁恭送的姚黃、墨魁等人,“皇後可是之前生過病?”昨晚休息時他也問了妻子,隻那丫頭被揉搓的迷迷蒙蒙的根本沒聽清自己問什麽,便在他懷裏化成水了,劉秀哪裏還忍得住,瞬間又是狼化一個翻身繼續了,想想昨夜的瘋狂,劉秀又覺得熱意直奔腹下三寸而去,抬起手尷尬的咳了幾聲,喘了幾口氣才忍住。


    姚黃、墨魁對望幾眼,很是為難,說沒有那是欺君,說有,那娘娘又吩咐過不讓說的。


    劉秀一看更奇怪了,不明所以,但絕由不得人欺瞞,心裏更認定這幫人是沒好好伺候,冷著聲道“說”


    姚黃、墨魁再不敢欺瞞,“去歲七月,娘娘中了暑氣,冬至後又染了寒氣,隻……娘娘不讓傳禦醫,奴婢等拗不過娘娘”


    又是暑氣又是寒氣的,還不讓傳禦醫,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愁人,“這是為何?你們就由著她胡鬧?那要你們何用?”


    “奴婢該死,陛下息怒,是,是,是娘娘她……不想喝藥,說不傳禦醫也能好”


    劉秀一愣,哭笑不得,他早知道她不愛吃藥,上次病著還得哄著、威脅著才吃,沒他在身邊,誰還能奈何的了她!想回內室拎她起來教訓一頓,但看看時辰,再不走,朝會又要遲了,隻能下朝再回來算賬。


    今日的朝會,文武大臣們明顯能感覺到皇上很是高興,聽說陰貴人懷了雙胎,也難怪,這位先失了女兒,這會兒也是有福氣,而且聖寵不衰,這要是再生了皇子……不過皇後有太子和二皇子在呢,又是那般容貌,嘖嘖,且看郭家與陰家如何吧。


    下了早朝,劉秀直接奔著長秋宮而去,聽著萬鬆稟報。


    “陰貴人和趙宮人之前多次求見皇後娘娘,娘娘以身子不虞為由俱是未見,其他宮人采女亦是如此,據查是玉堂殿的用度少了一半,陰貴人本是去找娘娘說明的”


    “其他人沒少?”


    “是,後來查明了,是采辦的主事做事不利,少了玉堂殿用度,娘娘革了他差事,貶入暴室,又給玉堂殿三倍的用度,都是從長秋宮的份例裏勻出來的”


    劉秀腳步未停,“可是七月份、十二月份的事?”


    “是”


    劉秀心底嗤笑,她不願意吃藥,所以未傳禦醫,陰氏怕是以為她裝病有意揉搓她呢,真真婦人小性兒!昨兒明著謝皇後照顧有加,實際上是變著法子告狀了,哎,曾經那個高傲的甚至不屑於多看他一眼的陰家大小姐到底何處去了?她連他原本還欣賞一分的傲氣也沒了,女人為了爭寵,真的可以變得麵目全非啊!


    郭聖通感歎,同樣的情況,隻是人心偏的方向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了。


    “參見陛下”


    “皇後呢?”劉秀看殿內沒有妻子,便開口詢問。


    “娘娘帶著二皇子去了太子宮”


    劉秀嘴角彎起,這肯定是聽得了宮婢們匯報,知道自己已經得知了情況,怕“責罰”躲出去了,隻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不成?笑著離開,去廣德殿處理政事。


    白天派人再問,不是去看了兩個孕婦,便是接見命婦、話家常,兩夫妻玩了一天的捉迷藏,到了傍晚,劉秀想著這回那丫頭再能躲到哪去,樂嗬嗬準備下口諭要去長秋宮用晚膳,便見著萬鬆帶著長秋宮的嫗婦進來稟報,皇後月事來了無法伴駕侍寢。


    劉秀臉上的笑意更甚了,這點招數,真真還是個小丫頭呢,愉悅地下旨“擺駕長秋宮”想象著嬌妻見到他去,肯定又是不管心裏多“害怕”還會是笑顏相迎的。


    果然到了長秋宮,見著郭聖通溫柔更甚,隻被劉秀盯著看得臉都紅了也硬著頭皮不閃不躲,劉秀哈哈大樂,“通兒,躲了我一天可安心?我之前可是說過的,你再不好好喝藥要怎麽罰你?”


    “文叔……”郭聖通湊過去拉著劉秀胳膊撒嬌,“我以後都乖乖請傳禦醫、吃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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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肯?”劉秀由著她撒嬌,眼裏都帶著笑意,嘴上可是沒答應,“來人,抱二皇子過來”


    “文叔,文叔,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讓輔兒過來了,文叔”郭聖通急得直黏在劉秀懷裏,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再不敢不吃藥了?”


    “嗯,嗯”


    “再不敢躲我了?”


    “嗯嗯嗯”


    劉秀看著不秩點頭的嬌妻,把人往懷裏帶了帶,“你身子受過損傷,又最是怕冷怕熱的,還不知道自己多珍惜著些,你要我如何放心離開?”


    “我錯了,文叔,再不會了,我不該讓你擔心的”


    “通兒,你要陪我一輩子的“劉秀把下巴枕到妻子肩頭,沉聲說著。


    “我會的,文叔,我會的”


    “好好的,怎麽又哭了?快別哭了,一會兒可別讓輔兒笑話你”


    “才沒哭呢,是迷了眼了”


    “那讓我給吹吹”


    “討厭,別……我真的不方便呢”


    劉秀懊惱的又把下巴枕到妻子肩頭,喘了一會兒氣,這丫頭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偏生對上她那雙無辜的大眼,自己還沒轍,真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劉秀無奈的拍拍她翹臀,把人抱下來放好,看著她咬著唇偷著樂,心頭火燒火燎的,又想把人抓回來揉揉摸摸也好,卻聽外麵嫩嫩的聲音“阿爹,阿娘”


    小胖墩已經可以走的穩重了,試圖小跑未遂,一個屁墩兒坐在了地上,後麵奶娘宮婢們急得要去扶,被郭聖通用手止住,便見小胖墩兒自己起來了,歪歪扭扭的行了禮,就直奔劉秀懷裏。


    劉秀收起怨念的眼神,抱起兒子,這兒子倒是一點不認生,看著自己的眼神和長子一樣,都是透著濃濃的崇拜、簡單的赤子之心,劉秀也聽得了長子告訴他弟弟,他們的父親是世間最厲害的大英雄,指揮千軍萬馬掃平天下群雄。血濃於水,兒子的崇拜於別人又是不同,劉秀看著長的肖像於自己的次子,也是高興,柔聲問著他今天都做了什麽,聽他嫩嫩的、還不連貫的回答,從母親說道兄長,從玩具說道哺食,從宮婢說道太監,連長秋宮的貓都沒落下,劉秀都微笑地聽著,時不時問一句,再看看身邊滿眼慈愛的妻子,覺得心中某個地方在慢慢坍塌……


    作者有話要說:平安夜哈,餐個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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