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樂租住的這個小區規模還算大。


    那輛紅色賽車繞著小區疾馳了一大圈,再度歸來時,已經過去十分鍾,那群人果然都散了。


    許安樂朝著江染說道:


    “朝著大門開去。”


    “嗯。”


    許安樂緩緩降下了車窗,朝著守門大叔揮了揮手。


    守門大叔一臉驚愕地看著許安樂,心中暗自思忖,開著這輛賽車的人想必是帥哥的朋友。


    他們的小區不僅允許業主朋友免費停車,而且大量車位都沒有被人購買,現在車位也還有很多。


    守門大叔趕忙開啟了攔車器。


    江染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場,正巧許安樂的車旁還空著一個停車位,於是便順理成章地停靠在了許安樂的車旁。


    五人紛紛下了車。


    待許安樂下車後,顧辭快步走到後車廂,將自己購置的物品一股腦兒地提了出來,放置在地上。


    地上還鋪了一張幹淨的紙殼,也不知顧辭是從哪裏找來的這紙殼子。


    其實是顧辭買東西時找店主送的大紙殼,就是為了防止他買的禮物盒子弄髒。


    顧辭把東西提出來後,許安樂不禁微微一驚:


    “你怎會買這麽多?”


    顧辭低頭看著擺滿一地的禮物,撓了撓臉:


    “多嗎?我倒覺得買少了。”


    江染一臉無語,忙幫顧辭補充道:


    “要不是我們極力阻攔,他恐怕還會繼續買買買,他恨不得將那超市、首飾店、服裝店都洗劫一空。或許車裏裝不下,他能把我們三個人丟下,隻顧著裝這些禮物。”


    許安樂低頭看了看禮物,無論是吃的用的,生活用品,還是奢飾品,一個都沒有落下。


    顧辭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覺得買的不符合伯母的心意,小聲問道:


    “是伯母不喜歡的東西嗎?”


    許安樂輕輕地搖了搖頭,柔聲道:


    “沒有不喜歡,她會很開心的,有心了。”


    顧辭聞此,嘴角咧得如同月牙一般,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道:


    “那就行,我們趕緊提上去吧,你們是不是要吃飯了?還是原本在吃飯,被我打擾了一下,飯還沒有吃完就來下來了?”


    許安樂提起那兩大包沉甸甸的禮物,走到顧辭身旁,關切地問:


    “你中午沒吃東西,下午來之前吃東西沒有?”


    顧辭搖頭:“沒吃,有點餓。”


    許安樂:“那快點走吧,我們才剛做好飯,還沒吃,我們一起吃。”


    顧辭伸出手,想要幫許安樂提東西,說道:


    “好啊,我來提。”


    許安樂避開他的手:


    “不用,我來。”


    顧辭的手直接穿過購物袋,緊緊一把握住許安樂的手,往上一提,嬉笑著說:


    “那我們就一起提,這樣不會那麽累。”


    “嗯。”


    江染三人見兩人自顧自地閑聊,仿若將他們視作空氣。江染連忙捂住嘴,輕咳一聲,忍不住吐槽道:


    “喂,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吧,當我們三個是透明的嗎?我們也還餓著肚子呢,許安樂你也不問問我們餓不餓嗎?好歹我們也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嗎?


    而且,顧辭,你們還未正式在一起便這般如膠似漆,若是真的在一起了,那還了得?要不你幹脆掛在許安樂身上,兩人別分開了。”


    顧辭抬起修長的腿就往江染小腿上踹:


    “閉嘴。”


    江染避開顧辭的腳,上前一步,剛要對顧辭進行鎖喉教育,卻被許安樂那銳利的眼神嚇退,他像觸電般連忙收回手,還拍了拍掌。


    “得,還沒在一起呢,就這麽護著,要是在一起了,我哪怕隻是碰顧辭的一根頭發絲,許安樂都能把我打得粉身碎骨。”


    顧辭偏頭看向許安樂。


    許安樂的眼神瞬間切換回正常看人眼神,顧辭眨了眨眼,舔了舔唇,笑道:


    “這麽護犢子,怎麽還不喜歡我?”


    許安樂對上顧辭的視線,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言語,仿佛一泓深不見底的湖水。


    但顧辭就是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他的人,就算現在不是他的愛人,也是他預訂下的愛人。


    他現在就算想逃也沒有機會了,他已經完全屬於許安樂,身心都徹底被繩索緊緊捆綁,無法掙脫。


    顧辭握緊了許安樂的手,笑了笑:


    “我本來就是你的。”


    許安樂感受著手背傳來的觸感,輕眨了下眼睛,偏頭看向方淮三人道:


    “走吧,我們上去吃飯。”


    江染皺著鼻子看著兩人,無語地將手搭在方淮肩膀上:


    “瞧瞧,這就是你小子喜歡的家夥,真是肉麻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走走走,再看下去,我就想揍那小子了,我懷疑他就是故意秀給我們看,故意告訴我們幾個,他就快脫單了,嘲笑我們幾個單身狗。”


    方淮眉頭緊蹙,不假思索地反駁道:


    “我一點也不喜歡顧辭。”


    江染瞬間愣住,大腦如高速運轉的機器:


    “你不喜歡顧辭,那你那天早上故意抱顧辭幹嘛?”


    方淮一噎:“我……我……”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擁抱顧辭,當時他腦海中僅有一個念頭,拆散許安樂與顧辭,不能讓兩人在一起。


    要想讓顧辭也無法得到許安樂,唯有讓顧辭與自己在一起。


    顧辭最聽他的話,他知道隻要用點手段,顧辭一定會站在他這邊,如果讓他不要喜歡許安樂,在顧辭還沒有完全愛上許安樂之前,勸他不要喜歡,他或許真的會聽他的話。


    如此一來,他和顧辭都無法擁有許安樂,才算得上公平公正。


    他得不到的許安樂,憑什麽顧辭能得到?


    那就大家都別想得到。


    可是沒有想到他的一係列舉動卻弄巧成拙,讓顧辭越來越喜歡許安樂。


    方淮喉嚨裏如同被塞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呼吸不通暢。


    江染嘴角含笑,輕拍他的肩膀說道:


    “別難為情呀,喜歡就是喜歡,我和夏哥又不會歧視你,不過你最好還是別喜歡顧辭了,人家身和心都要交給許安樂了,你還鬧騰什麽?”


    顧辭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叫做方淮喜歡他?


    方淮喜歡的人不是一直都是許安樂嗎?


    江染為何會說方淮喜歡的人是他?想必是江染產生了什麽誤會。


    顧辭抬眼望向方淮,方淮也在同一時刻朝他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交匯。


    顧辭眼神詢問方淮情況,方淮眸子微眯,避開顧辭的眼神,忙低下頭。


    見鬼了!


    他為什麽會心虛?


    許安樂輕輕晃了晃顧辭的手,示意他鬆開,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顧辭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鬆開許安樂的手。


    許安樂將兩個袋子放在一隻手上,隨後緊緊握住顧辭的手,領著他向前走去。


    江染見兩人飛奔而去,急忙伸手一抓,撈起身旁兩人,追了上去。


    “我去,等等我們三個啊!”


    方淮的視線牢牢地停留在顧辭與許安樂交握的手上,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許安樂的後背,心中猶如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悶悶不樂。


    許安樂為什麽要牽顧辭的手?


    他真的喜歡上顧辭了?


    顧辭這個蠢貨,虧他還是a大學生,腦子被狗吃了,愛上一個人怎麽這麽容易沒腦子,一點也不像他,腦子時時刻刻都在線。


    蠢貨,笨死了,還沒在一起就故意讓人白白占便宜。


    夏時望著前方的兩人,目光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短暫停留,然後緩緩地移開。


    五人走進了電梯。


    許安樂與顧辭站在角落裏,顧辭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手指輕輕動了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低聲說道:


    “許安樂,我出汗了。”


    許安樂把玩著顧辭的手,他發現顧辭的手似乎比他的要滑,要嫩很多。


    他心中感慨,有錢保養,就是好。


    “沒事。”


    五人來到了許安樂家門口,發現許安樂家的門大敞四開。


    胡月站在門口,身穿一件大紅色的毛絨大衣,臉上的笑容親切,她看著五人,熱情地招呼道:


    “快快快,孩子們,快進來。”


    她在門口等了許久,為了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特意把地板重新拖了一遍,拖得那叫一個光可鑒人。


    顧辭看到胡月,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湊近許安樂小聲說道:


    “哥哥,先別牽了,影響不太好。”


    許安樂微微頷首,輕聲應道:


    “嗯。”


    胡月其實在看到五人的瞬間,就注意到了兩人緊握的雙手,畢竟她的目光始終鎖定著自己的兒子。


    哪怕他站在後麵。


    然而,她的臉上卻波瀾不驚,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


    她的笑容愈發和藹可親,如同春風拂麵,揮手說道:


    “都別站著,孩子們,快快,外麵冷,快進來。”


    方淮率先從兜裏掏出一個禮盒,微微彎腰,將禮盒遞到胡月麵前,笑容溫和禮貌地說道:


    “阿姨好,這是我給您準備的一點點心意,祝阿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永遠青春不老。”


    胡月滿臉驚喜,連連擺手道:


    “來就來唄,還帶什麽禮物啊,我家今兒個也沒整啥拿得出手的菜,哎呀,真是讓你費心了。”


    方淮的笑容愈發和煦,將裝著翡翠手環的盒子輕輕往前一遞:


    “阿姨,您就收下吧,這手環與您的氣質簡直是天作之合,戴在手上更能凸顯您的高雅氣質。”


    胡月望著方淮那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心中對他的好感愈發深厚。


    暗自思忖著,既然許安樂喜歡男孩子,那要是有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成為她的女婿,那該有多好啊。


    胡月瞥了一眼許安樂,伸手接過方淮手中的禮物,笑容可掬地問道:


    “好好好,謝謝孩子,你叫什麽名兒啊?”


    “阿姨,我是方淮。”


    胡月喜笑顏開:“好好好,小淮呀,快快,快到屋裏坐,外麵冷。”


    “好的,謝謝阿姨。”


    方淮微微頷首,向屋內走去。


    江染撓了撓鼻子,側頭看向一旁的夏時,衝他眨了眨眼,詢問他是否準備了禮物。


    心裏暗自叫苦,完蛋,他壓根沒想到要買禮物。


    畢竟顧辭說不會進許安樂家裏,他也沒打算蹭飯,所以就沒準備禮物。


    這下可尷尬了,跑到人家家裏居然連禮物都沒準備。


    夏時從兜裏掏出兩個禮盒,偷偷分給江染一個。


    江染臉上的尷尬瞬間煙消雲散,他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夏時。


    心中暗歎:厲害了!哥,居然連他的禮物都準備妥當了。


    夏時一臉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他實際上是將兩樣東西都買給胡月的,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幫江染準備禮物,湊巧看見一對耳環與項鏈相得益彰,於是就索性兩個都買了下來。


    誰知道江染竟然跑人家裏,連準備禮物都忘得一幹二淨,隻得分他一個。


    江染從後麵掏出禮盒,疾步迎上前去,微微躬身,有些心虛道:


    “阿姨好,祝阿姨天天開心,天天快樂。”


    胡月接過禮物,她心裏清楚,要是自己不接過來,這群孩子沒準會一直在外麵傻站著,外麵冷,裏麵雖說開了暖氣,可她擔心菜涼了,影響口感。


    她嫣然一笑:“謝謝孩子,你也快進來坐吧。”


    這個也長得俊,就是打扮太花哨,會不會很花心啊?


    “謝謝阿姨。”


    江染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家門。


    夏時也上前把自己的禮物恭恭敬敬的遞給胡月,笑容很是得體:


    “阿姨好,祝您身體健康,心想事成,生活充滿陽光和歡樂。”


    胡月凝視著夏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也挺不錯,落落大方,要是這個是她的女婿,倒也未嚐不可。


    當然她也就想想,主要還是看許安樂喜歡誰。


    此刻門外僅餘胡月、顧辭與許安樂三人。


    顧辭原本一點也不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祟,他看到胡月的眼神,感覺胡月並不算喜歡他,突然心中一緊。


    他疾步上前,立在胡月麵前,微微躬身,心中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禮貌道:


    “阿姨您好,我是顧辭,祝您福壽也增歲,歲歲年年福無邊。”


    他的聲音略微發虛,胡月一眼便瞧出他的緊張。


    其實胡月在麵對顧辭時也頗為緊張,畢竟這個可能是兒子喜歡的人,而且他們方才還牽了手。


    她見顧辭如此緊張,自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忙不迭地擺手:


    “哈哈,謝謝小辭,你也快進去吧。”


    許安樂趕忙將手中提著的兩大袋禮物拎起,晃了晃,展示給胡月看:


    “媽,這些都是顧辭給您精心挑選的禮物。”


    胡月一臉驚愕,這次她是真的大為詫異,隻因禮物實在太多了。


    “這這這……太多了吧?小辭,不用買這麽多,太破費了。”


    顧辭直起腰,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阿姨,希望您能喜歡。”


    胡月的笑容愈發燦爛,揮了揮手,連忙握住顧辭的手,笑容親切,與對許安樂說話時如出一轍:


    “哎呀,小辭啊,太客氣了,走,孩子,餓了吧?咱們一起進去吃飯喲。”


    顧辭被胡月拉著走,心中滿是歡喜,回頭朝許安樂望去。


    許安樂回以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母親很好相處。


    顧辭那如揣著忐忑的心跳逐漸平複了一些,他亦步亦趨地跟著胡月走。


    胡月將顧辭拉至餐桌前,見其餘三人還站在客廳,對著那麵牆上的照片看得入神,便向他們招了招手:


    “小淮啊,你們幾個快過來坐,開飯了,快些,再不吃,菜可就要涼了。”


    顧辭被胡月摁在椅子上。


    胡月朝著許安樂熱情地招手:


    “安樂,快過來,坐這,坐小辭身旁。”


    她指向顧辭身旁的位置。


    許安樂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徑直在顧辭身旁落座。


    方淮看準時機,迅速走到胡月身旁坐下,臉上的笑容恰似春日暖陽般溫柔。


    胡月對方淮是越看越歡喜。


    她雖然也對顧辭頗有好感,但方淮這孩子實在太會來事了。


    吃飯時,方淮不僅會專門給她夾菜,那甜言蜜語更是說得比許安樂都要順溜。


    而且她看得出,方淮年紀稍長,更為穩重,也更懂得照顧人。


    相比之下,顧辭長得過於稚嫩,日後說不定還得她兒子來照顧顧辭,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兒子受苦。


    所以,她還是更喜歡像方淮這樣,主動熱情、會照顧人的孩子。


    胡月見方淮總是忙著給她夾菜,自己卻吃得很少,連忙也給方淮夾菜,看方淮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自己的親女婿。


    “哎呀,小淮,你快吃,別總給我夾,自己多吃點。”


    顧辭也給胡月夾了不少菜,然而胡月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方淮身上,仿佛方淮才是她的心頭肉。


    顧辭眼見胡月對方淮越來越好,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失落,他低垂著眼眸,飯也難以下咽,手中的筷子在碗裏有氣無力地扒拉著,就是不肯動筷。


    許安樂夾了一塊肉,遞到顧辭碗裏,輕聲說道:


    “快點吃。”


    顧辭偏頭,用眼神詢問許安樂:


    “伯母是不是沒有那麽喜歡我?她是不是更喜歡方淮?”


    許安樂挑了下眉梢,湊近顧辭,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


    “再不吃,我就當著全部人的麵吻你。”


    顧辭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雖然他心中很想親許安樂,但是在胡月麵前,他怎麽也不好意思下嘴,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婆媳效應吧,他實在做不到在胡月麵前親許安樂。


    不過,許安樂怎麽會用吻他作為威脅呢?


    如果他不吃,那許安樂真的會吻他嗎?


    要不就不吃?


    故意讓許安樂吻他?


    他抬眼朝眾人看去,隻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燈一樣聚焦在自己身上,他的臉頰發燙。


    好吧,他沒那麽厚的臉皮。


    果然,許安樂就是算準了他不敢,所以才用這個來威脅他。


    顧辭連忙把剛剛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埋頭快速幹飯。


    許安樂朝對麵盯著他看的方淮挑了挑眉,歪著頭,說道:


    “方淮,吃飯啊,看著我幹嘛?”


    方淮垂下頭,不再看許安樂,繼續用公筷給胡月夾菜,好話像連珠炮一樣,說得越來越多,惹得胡月哈哈大笑。


    一頓飯下來,胡月與方淮之間的話題增加了不少。


    方淮還主動幫胡月幹家務活,幫忙收拾桌子洗碗。


    前麵都還好,結果到了洗碗這一步驟,胡月的眼皮看得直抽抽。


    方淮那碗洗的,上麵還有油汙,她連連擺手道:


    “小淮啊,你出去陪他們玩吧,我自己洗就行,去陪陪我家安樂就行。”


    方淮又與胡月爭搶了好一會兒,見胡月趕著他走,他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出了廚房。


    顧辭見方淮出來,朝廚房瞄了一眼,見還有碗筷沒洗,他騰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廚房走去。


    方淮見顧辭往廚房走,一把死死拽住顧辭的手臂:


    “阿姨說,不用幫忙,你進去幹嘛?”


    顧辭甩了甩他的手:


    “我去看看。”


    方淮拉著顧辭往沙發方向走,嘴裏嘟囔著:


    “用不著你。”


    “我看看。”


    顧辭揮開方淮的手,朝廚房走去。


    一進門,他徑直朝水池飛奔而去,拿起洗碗巾就開始洗碗,還朝一旁的胡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阿姨,我幫你洗碗。”


    胡月本以為他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正想趕他出去。


    結果顧辭的動作那叫一個麻利,迅速,一看就是個幹活的好手,碗也洗得跟新的似的。


    胡月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怎麽會幹活呢?


    她突然想起中午看直播時,看到顧辭在炒菜,眼睛微微睜大,笑著問道:


    “小辭啊,你還會做飯啊?”


    顧辭笑道:“會一點,都是安樂哥教的。”


    胡月笑道:“你多大年紀啦?”


    顧辭生怕胡月嫌他年紀小,不成熟,到了嘴邊的“19 歲”,又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道:


    “過完年就 20 。”


    胡月點點頭:“那就是說你過完年就是你生日啊?”


    顧辭沒料到她竟聽出了自己故意把年齡說大,隻得幹笑一聲:


    “啊,對,元宵節就是我生日,過完元宵就滿20歲了。”


    胡月:“還在上大學吧?大幾啊?”


    顧辭:“大二。”


    胡月問題不斷,顧辭有問必答,二人相處融洽,其樂融融。


    許安樂把房間收拾妥當出來,就見顧辭與胡月在廚房相談甚歡,而方淮三人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然而,沒有一人的目光是落在電視屏幕上的。


    江染與夏時皆低頭看著手機,方淮狀似無意的看著廚房方向,看似在發呆,實則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廚房兩人的對話。


    許安樂走到桌前,拿起遙控器,隨意摁了幾下,換了個頻道,將音量調小,然後放下遙控器。


    隨後,許安樂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一踏入廚房,他便瞧見兩人談笑風生。


    顧辭把胡月逗得合不攏嘴,胡月也對顧辭的大致情況了如指掌,心中對他的滿意度更是直線上升。


    許安樂移步到顧辭身側,輕聲問道:


    “還有什麽需要清洗的嗎?”


    胡月擺了擺手,笑容滿麵地回答道:


    “沒了,小辭可真是能幹,把所有東西都洗得幹幹淨淨。”


    許安樂垂眸看向顧辭的雙手,隻見他的手上微微泛起紅暈,握住顧辭的手,輕輕揉搓著,轉頭看向胡月說道:


    “媽,是不是沒熱水了?怎麽用冷水洗東西?”


    胡月頓時愣住了,她和顧辭聊得正歡,竟然忘記讓顧辭用熱水洗東西,還一直誤以為顧辭用的是熱水,也沒有提醒他家裏的水龍頭是連接著熱水器的,她以為顧辭知道這件事。


    沒想到這孩子如此憨厚,居然都不知道問問她有沒有熱水。


    顧辭見胡月沒有答話,反握住許安樂的手:


    “阿姨忘記了,我也沒想起問,就用冷水洗了,我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麽會怕這點冷呢?一點也不冷,許安樂,您別這麽大驚小怪的。”


    胡月抿了抿嘴唇,有些尷尬,怕許安樂以為她在刁難顧辭,連忙說道:


    “我確實忘了,小辭啊,要是手冷的話,就到裏麵去,吹吹暖氣,可別凍著了。”


    顧辭抽回一隻手,連連擺手道:


    “沒事的,阿姨,我不冷,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是說那邊的東西需要整理一下嗎?我來幫您整理。”


    胡月一聽,連忙推著許安樂和顧辭走出了廚房。


    “廚房用不著你們兩個,我自己來,自己整理的,平常找起來方便。”


    顧辭還想進去,許安樂一把拉住他的手,問道:


    “不冷?”


    顧辭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還好啦,真的還好,我又不是小孩子,冷了我自然會說冷的。”


    許安樂緊緊握住顧辭的兩隻手,輕輕地放在顧辭自己的臉上。


    那冰冷的觸感,讓顧辭不禁打了個寒顫。


    許安樂輕聲笑道:“不冷?”


    顧辭偷偷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心想:他要是說冷,胡月等會兒會更尷尬。


    於是,他隻得硬著頭皮說自己不冷。


    現在離廚房遠了,確定胡月聽不見了,他便湊近許安樂,壞笑著說道:


    “我冷,哥哥,那你給我暖暖。”


    許安樂用自己溫暖的手,緊緊地包裹住顧辭的手,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方淮見狀,眉心猛地一跳,急忙喊道:


    “你們去幹什麽?”


    許安樂一臉正經地回答道:“拿個熱水袋給顧辭暖暖手。”


    顧辭跟著許安樂,繼續往房間裏走去。


    方淮的心裏越發鬱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阻止兩人,無奈之下,隻好走進廚房,和胡月閑聊起來。


    江染與夏時看看那緊閉的房間門,又看看廚房的方向。


    兩人的眉毛都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們感覺自己就像兩個超大號的燈泡,在這個家裏顯得無比尷尬,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兩人都在心裏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來了。


    *


    許安樂拉著顧辭一進房間,便將其用力地推到門上,將人牢牢地困在自己的臂彎裏,然後湊近顧辭,壓低聲音,在顧辭耳邊低語:


    “你剛剛在我手心寫了什麽?”


    顧辭對上許安樂的視線,往前湊了湊,聲音中充滿了誘惑:


    “吻我。”


    許安樂挑了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真想我吻你?”


    顧辭的眼裏仿佛裝有璀璨的星辰,那滿滿的期待如潮水般洶湧:


    “當然,你不敢嗎?”


    許安樂的眼睫輕微顫動,似蝴蝶振翅,隨後直接將腦袋靠在顧辭的肩窩處,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


    “我好像對你身體有欲望,但是我並沒有喜歡上你,所以別來蠱惑我,不然我現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會可能會傷害你。”


    顧辭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肩窩處傳來的絲絲癢意,仿佛是一陣輕柔的春風,輕輕地扯動了他的心弦。


    他的內心在瘋狂地歡呼,猶如一頭脫韁的野馬,四處狂奔。


    許安樂對他有欲望了!!!


    那就代表許安樂很快就能喜歡上他了!


    他剛想伸出手抱緊許安樂,突然感覺許安樂的手滑進了他的衣服裏麵,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腰。


    他的身體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幾乎無法站立。


    他能感覺到許安樂的手有著繼續向上攀爬的趨勢,他微微用了點力氣,推開了許安樂。


    原來許安樂說的並非虛言,他的身體真的會對他產生難以抑製的欲望,隨時可能對他下手。


    在其他地方或許還好,他興許就會同意許安樂的邀請。


    可現在他們是在許安樂的家裏,並且許安樂的母親還在,其他三人也在,這實在是太沒禮貌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許安樂繼續放肆下去。


    許安樂被推開後,臉上卻如平靜的湖麵一般毫無波瀾,似乎剛剛動手動腳的人並非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一本正經地朝著床邊走去,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熱水袋,嘴角含笑地看向顧辭,說道:


    “稍等一下。”


    顧辭隻覺鼻子一陣發癢,伸手一摸,鼻血便緩緩流出。


    許安樂朝他瞥了一眼,放下熱水袋,迅速抽了幾張紙,走到顧辭麵前,將紙巾遞到顧辭手中。


    顧辭尷尬地用紙巾擦拭著鼻子。


    怎麽又流鼻血了?


    難道隻是被許安樂輕輕一摸,就興奮到這種地步?


    許安樂見他堵住鼻子,不禁輕笑出聲,調侃道:


    “要是我們做了更刺激的事,你該不會流鼻血死在床上吧?”


    其實並不會,他畢竟擁有靈力,可以護住顧辭。即便顧辭流再多的鼻血,也不至於到喪命的程度。


    顧辭卻被他這句話羞得滿臉通紅,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人在一起的畫麵。


    他連連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些雜念驅趕出去,卻感覺鼻血越流越多,隻得又抽了幾張紙擦拭。


    許安樂見他目光閃爍,臉頰紅得仿佛熟透的蘋果,連忙指了指他房間的一個角落,轉移話題道:


    “那邊角落放著我五歲以後的照片。”


    顧辭聞言,視線立刻被轉移,他快步走到許安樂所指的地方,蹲下身拿出一遝相片,一張張仔細翻看起來:


    “好多啊,你小時候挺愛拍照。”


    “倒不是我愛拍照,是我媽,喜歡記錄生活的點點滴滴。”


    許安樂走到他身旁,把懷裏的熱水袋塞進他懷裏,拿起一張單人照片道:


    “這張是我開家長會時,媽媽偷偷拍的。”


    顧辭湊近瞧,照片裏,許安樂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前排,正一臉專注地盯著黑板屏幕。


    年紀大約八九歲的模樣。


    顧辭嘴角含笑,評價道:“和你現在截然不同,你那時候看起來很乖,很聽話,而你現在卻絲毫不見乖巧的影子。”


    許安樂隻是笑而不語,繼續翻出其他照片,與顧辭講述著拍攝的時間,與小時候發生的故事。


    顧辭則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滿是歡喜,因為許安樂願意將自己的往昔分享給他聽。


    十分鍾轉瞬即逝。


    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胡月溫和慈祥的聲音傳來:


    “小辭,安樂,出來吃點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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