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聽聞陣法之中有慘絕人寰的叫聲,特意過來查看一番,以免有歹人在為非作歹。”


    易不悔平靜的看著宮陽角,一臉的義正言辭,好像他們真的是一群有正義的修士,看見不平之事要來主持正義一般。


    宮陽角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


    “這易不悔究竟在打的什麽主意?剛才還一副耐心將盡,想要施展強硬手段準備破陣而入的架勢,怎麽現在又突然變成了如此大義凜然。”


    “難道他已經發現了端倪?還是在試探我的反應?”


    宮陽角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隻能略微解釋道:


    “勞易兄費心了,隻不過之前老夫在修習一門秘術,產生的動靜有些大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在下唐突了。”


    易不悔並沒有繼續追問,反而是覺得自己理虧的樣子,言辭之間顯出自己對驚擾了宮陽角修行打攪之後歉意的表情。


    隻不過易不悔的眼神深處,閃爍一道非常隱晦的厲芒,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緊接著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易某也不好繼續打攪潯道友清修,在下這就告退。”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宮陽角自然是樂意看到對方退去的,但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雙拳再次抬至胸前一禮:


    “看到易兄這樣正義之人,在下倒是起了結交之心,不如來洞府之中小坐,我們坐而論道也算是一段佳話。”


    可是這話,易不悔如何能輕信,尤其是…


    更不可能自己單獨進入對方的洞府之中,萬一有什麽情況的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易不悔婉轉的拒絕道:


    “在下謝過道友的盛情,但是在下還有一些要事在身,不便多加打擾,下次有機會易某攜好酒再來與道友一醉方休。”


    “好,那我就靜候易道友了,哈哈…”


    宮陽角看著對方沒有絲毫停頓,轉身就走,反而神情更是變得嚴肅了起來。


    再次把陣法關閉,回到洞府之內,蘇瑾珊自然也是看出了宮陽角不解的神情。


    “怎麽了師兄,是有哪裏不對嗎?”


    蘇瑾珊之前在屋內,自然沒有宮陽角這般直觀感受。


    宮陽角隻是搖搖頭,他隻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沒有想明白,這種不對勁在哪裏,所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瑾珊隻能安慰著說道:


    “好了師兄,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反正這些人也已經退走,想來是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來,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好。”


    宮陽角答應一聲,順勢坐到椅子上,想要接過蘇瑾珊遞過來的茶杯,這才察覺到,自己手裏還有東西。


    隨意的把芴板收進儲物袋,這才接過茶杯。


    可是茶水還沒送到嘴邊,宮陽角再次“騰”的站起身來,急切的說道:


    “我知道了哪裏不對了,快走!”


    此刻宮陽角的聲音特別的焦急,蘇瑾珊都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也差點掉落在地上,她一臉疑惑的看著宮陽角,問道:


    “師兄,怎麽回事,你想到了什麽?”


    ……


    狂雷山莊一處偏僻且安靜雅致的庭院之中,院落非常安靜,仿佛與世隔絕,院中種植著一些不知名的花卉,雖然並不是什麽珍稀的靈草靈藥,但空氣中也是彌漫著清新的香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庭院中有一座典雅的二層木質小樓,全都是由上等的木材建造,整座小樓充滿了古樸的韻味,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這座小樓中設計出各種廂房與靜室,讓居住在這裏的人,閑暇之餘可以看看書籍,品品茶香,盡享寧靜與愜意。


    不得不說,這座庭院的主人,對這裏的布置可謂是煞費苦心,每一個細節都體現出了對生活品質的追求。


    在這寂靜的時刻,有人打破了這裏的寧靜,一名魁梧男子,身穿紫色衣袍,衣袍之上繡著雷電圖案,龍行虎步就朝著小樓中走去。


    徑直到了其中一間廂房,廂房中有兩名婢女,看到來人,她們恭敬的盈盈一拜,在這男子的揮手示意下退出了房間。


    此人正是狂雷山莊的長老劉初天,而這座庭院自然是他平時休憩所在,隻不過現在安排給了別人罷了。


    當然這不是他單純的好心,隻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要從住在這的人嘴裏問出來。


    “閣下,你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嗎?”


    聲若洪鍾,嚴肅且厚重,隻聽這話的語氣,好像是在刑訊逼供一般,想要從抓到的俘虜嘴裏得知什麽重大的秘密。


    當然劉初天也不是故意的,而是這麽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罷了。


    躺在床上的人,雙目無神,一直盯著天花板,對劉初天的話語不聞不問,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


    劉初天也不奇怪,要不然他也不會專門為了這事,親自來這裏跑一趟。


    他也不著急,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隨手斟上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就再次說道:


    “閣下,就這麽自暴自棄的話,那還如何談報仇一事?”


    床上躺著的男子,聞聽此言,無神的眼神瞬間閃過一道光彩,可是僅僅眨眼間,就再次消失不見。


    劉初天目光沒有在床上人的身上,但是並不代表他不關注,因為他的神識始終注意著這人。


    神識中看到這人有了一瞬間的變化,心中自然明白他猜測的方向是正確的,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那人給他留下什麽樣的心理創傷,居然這麽久了都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劉初天不是心理醫師,自然是不懂得如何治療心理創傷的,他說的創傷之人半死不活的樣子,當然也不是指他身體上的傷勢,而是現在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缺少了生機。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自然是要想辦法激活他們對於生的渴望,但是什麽辦法能讓床上的人感興趣呢?


    肯定是之前傷他的人。


    方向是有了,但劉初天顯然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的。


    時不時的飲一口茶,手指也不間斷的敲擊在桌麵上,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是與臉上表現出來的平靜。


    直到過去了一個時辰,劉初天這才再次開口道:


    “好吧,既然你都不想殺掉他,那麽我也沒辦法幫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說完,起身就要出門。


    而這時躺在床上的人,也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句話:


    “你能殺掉他?”


    劉初天自然不是真的要走,聽到這人終於說話,再次轉身回坐在椅子上,語氣淡淡的說道:


    “你不能,不代表我也不能,我不能自然還有別人可以。”


    “莫說他隻是一個匯海期修士,哪怕是固丹期,破嬰期修士又如何,總會有人比他更強。”


    “當然,你應該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劉初天為了徹底刺激床上的人而說。


    床上躺著的人自然也是聽出來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理會,而是直接問到:


    “說吧,你們為什麽想要找他?”


    他自然能明白,劉初天救他回來,肯定是有所圖的,要不然在這修煉界,平白無故救人,要是說出去的話,肯定會被別人笑掉大牙的。


    而兩人非親非故,根本就不相識,自然不會存在相互救助的情分在,唯一有交集的點,那就是他被打傷之後,劉初天他們出現了。


    看到了打傷自己的人,他們想要找到他。


    這不難猜,劉初天自然也不意外。


    “在說這個之前,閣下還是先說說你是什麽人吧,也好讓劉某明白到底是跟誰在合作?”


    床上躺著的人,隻是轉頭淡淡看了劉初天一眼,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我叫花暮宇,乃是日皇城修士。”


    “閣下知道馭氣秘境吧。”


    劉初天點了點頭,這個秘境自然耳熟能詳,沒有進過這秘境的人,怕是屈指可數,所以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花暮宇接著道:


    “打傷我的人,他叫宮陽角,曾經在秘境中意外到了日皇城,所以才與他有了一些嫌隙。”


    “而秘境提前開啟之後,我也不知怎麽就到了這裏,意外得知他就在附近,所以就想要找回上一次的場子,可是你也看到了…”


    花暮宇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自然不可能把兩人為何結怨,又是如何慘遭羞辱說出來。


    劉初天對花暮宇兩人之間的事情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他這麽問也隻是想對宮陽角多一些了解罷了。


    所以再次問道:


    “那你可知他都有什麽本事,現在在何處修煉。”


    花暮宇有些沉默,因為他發現到現在兩次對戰,自己根本就一點不了解自己的對手的本事。


    每一次都是一擊而敗。


    不過他還是從之前的記憶中想到了一些事情:


    “宮陽角具體都有什麽本事,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不過,我倒是知道他會繪製符籙,他術法很強,所以繪製出來的符籙威力也很是強大,還尤其擅長速度。”


    劉初天當即有些無語,這花暮宇看樣子也算是一方勢力中的人才,可是對於自己的對手都有什麽本事,居然都弄不明白,怪不得會輸的這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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