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瑁沉著臉,一下一下撫摸著妻子的頭髮,他突然想起當年被拐時的疑惑,那時他總覺得碧蕾像換個人似的,是不是那時她就夢見未來的事了?人生有很多分叉路,也許碧蕾所說的是另外一個可能發生的人生。


    “碧蕾,別怕,我在。”秦瑁反覆吻著她的臉她的唇,“我在這裏,我們都好好的,都沒死。”


    他哄了很久,碧蕾才哭泣著在他懷裏熟睡。他的心隱隱作痛,碧蕾是個堅強的人,從未有過哭得如此傷心,看來他真的得好好想想怎麽處理她介意的這兩個人了。


    “弄死徐五郎跟夏碧茉?”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是滿血復活的夏碧蕾自然忘記了昨晚哭唧唧的模樣了,“夏碧茉就算了,她死不可惜,但她兒子沒人帶啊,還是讓她在家乖乖帶孩子吧,反正她現在已經夠慘了,咱們挑撥夏碧蕖對付她,一旁看戲就好。至於徐五郎,一定要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成,我這就讓人製造證據,雖然暗殺速度快,可不解氣,還是先身敗名裂再千刀萬剮好些。”秦瑁十分不喜歡妻子掛念別的男人,尤其是晚上做夢時都叫著他的名字,這更不能忍。


    “怎麽製造證據?”夏碧蕾抬頭看他,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徐五郎的,已經暗自打算弄死他了,當然如果能光明正大更好,她還是想將他繩之以法。


    秦瑁輕吻著她的臉,“最好是人贓俱獲,被抓個正著最好,隻要他有一次被抓到,就不愁大家不信那院子裏的屍體是他弄的。”


    “可之前不是打糙驚蛇了嗎?”夏碧蕾有些懊悔,“徐五郎肯定知道院裏被搜查過,短時間內他肯定不會犯案了……”


    “別擔心,去院子檢查的是暗衛,他並未大張旗鼓,甚至將自己挖開院子的痕跡都消除了,不會被發現的。”


    “可如果徐五郎是個細心的人,他肯定會發現吧。”夏碧蕾想到現代的故事,“我曾看過一本書,有個人每次出門前都在鎖上放一根頭髮,然後有一天頭髮斷了,他發現自己被監視了。地如果翻過,那上麵的植物肯定有所不同……”


    “你哪看的書,啥亂七八糟的都有。”秦瑁將她摟懷裏,手撫摸著她的肚子,仿佛想掩蓋住孩子的耳朵似的,“我派過去的暗衛未出事前家裏人是摸金校尉,機關暗道啥的都有一手,保證沒人發現,放心好了。”若不是一直抓不到徐五郎的小辮子,秦瑁也不會大才小用,現在他倒慶幸自己殺雞用牛刀了,不然碧蕾若是犯倔了真跑去自己殺人怎麽辦,她還懷著孩子呢。


    秦瑁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早點恁死徐五郎,不然碧蕾都不消停的,這對胎教不好……


    當爹的他十分憂愁,他現在跟碧蕾商量著怎麽坑人殺人,這孩子學壞了怎麽辦?會不會將來是個愛喊打喊殺的?一想到自家萌噠噠的閨女喜好舞刀弄槍,秦瑁隻覺眼前一黑。


    “姑娘,前麵有棵大樹倒下來了。”雪梨過來稟報說,“這條路必經相國寺,不能繞路。”


    “樹倒了?”夏碧艾走下馬車,看著正倒在路中間的大樹,馬車跟馬兒肯定都過不去了,“昨晚的風挺大的,這樹又是老樹,還空心了,難怪會倒,幸好是晚上,沒路人經過。”


    “姑娘,現在離相國寺坐馬車還有半個時辰的路呢,怎麽辦?”雪梨有些憂愁,沒鋸子,這樹又這麽巨大,怎麽辦?


    “如果我的手快點痊癒就好了。”雪梨一臉扼腕地看著半個月前傷到的左手,現在還隱隱作痛呢,怎麽就不好快一點呢。


    “你的手就算沒傷著也不許去搬樹。”夏碧艾瞪她,“姑娘家有個大力士的名聲好聽嗎?”她房裏的丫鬟好些都跟她識了些字,好嫁得很,甚至有些寒門秀才也願意求娶,可這不包括雪梨,這死丫頭每次有人求娶,她就給人表演刀功,一把菜刀舞得風生水起,隻看得到殘影,嚇退不少男人,特麽的哪天吵個架雪梨一言不合掏菜刀怎麽辦!


    “早知道我就該拿上我的菜刀的。”雪梨嘀咕著,若不是姑娘說什麽佛門勝地不許拿沾了血腥味的刀具冒犯佛主,她哪會放下隨身攜帶的菜刀。


    夏碧艾望著大樹興嘆,今天真倒黴,是不是不適合出行啊。相國寺的佛主靈驗,她本想給姐姐求個平安符的,姐姐不久後就要生第二胎了,她擔心得緊,雖說第二胎沒有第一胎兇險,可女人生孩子那是一腳踏入鬼門關。


    “要不咱們走路過去吧?”夏碧艾建議道,求佛最重要的是心誠,如果因為路上有樹她們掉頭回家,夏碧艾總擔心佛主會怪罪。


    “姑娘,這走到相國寺山腳下差不多兩個時辰,從山腳下走到山上也要半個時辰!”雪梨臉色都變了,“您別開玩笑了。”就算到相國寺的路平坦,一個大家閨秀也走不了這麽久的路。


    夏碧艾看了看腳下的鞋子,十分慶幸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鞋,“不走走看怎麽知道。我身體好得很,走幾個時辰的路算啥……”


    “均兒,這姑娘不錯。”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很久了,隻是夏碧艾他們沒留意,因為今天被大樹阻礙而不能到相國寺停留在這裏的馬車太多了。


    長相俊美冷漠的青年沒有接母親的話頭,不然母親下一句肯定是能給我當兒媳婦就好了。


    四十來歲的婦人凝神地聽著那邊傳來的談話聲,對那看似嬌弱的姑娘滿意極了,她就喜歡身體強壯的姑娘了,京城中能走好幾個時辰山路的姑娘可不多。


    “鴛鴦,去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姑娘……”婦人正想吩咐丫鬟,卻看到兒子跳下馬車。


    “我去挪開樹。”青年頭也不回,千萬不能讓母親與這姑娘相識,本來夏碧艾一頭熱他已經夠頭疼了,若是母親也插一腳,他怕是沒安生日子過了。


    “鳳將軍!”迷妹夏碧艾一臉驚喜地叫起來,哎呀,她就說為什麽早上的喜鵲叫得那麽歡,原來因為今天她能見到心上人啊,啊啊啊,今天哪是什麽倒黴日,明明是她的幸運日嘛。


    鳳將軍將頭扭過去,不敢看夏碧艾眼中的星光,平素他擺出冷臉,十個有八個姑娘會退卻,但這叫夏碧艾的姑娘非但不怕,還三天兩頭打聽他的日程,安排偶遇,這讓他心下複雜不已。


    “我去挪樹。”鳳將軍逃也似的說完就走了,他不敢多看少女的雙眼,怕腳挪不動。


    迷妹兩眼亮晶晶的,若不是雪梨死拉著她,一再小聲叮囑“姑娘家要矜持”她早跟上去了。


    “哇,好厲害!”雪梨放開拉住夏碧艾衣裳的手,這下子換她星星眼了,“我手沒傷著都不一定能挪得開這棵樹,鳳將軍居然挪開了!姑娘,這說明他這個將軍沒一點水份啊!”


    夏碧艾一臉驕傲,“鳳將軍本來就是真材實料,再說了,他性格這麽驕傲,哪會弄虛作假!”


    第193章


    鳳夫人對眼前甜美可愛的少女簡直喜歡極了,尤其她步行到山頂臉色絲毫不變時,這喜歡就到了極點。這麽健康又美貌的少女,會說愛笑,性子疏朗,實在太適合她家鳳均了。


    知子莫若母,盡管鳳均沉著臉,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可她這個當娘的怎麽會看不出他眼中的戒備跟故作冷漠,這孩子被他克妻的命格害苦了。再看看夏碧艾,她看著兒子的眼神是那麽的喜悅……鳳夫人心裏難過起來,如果不是兒子的命不好,這對小兒女,一個高大俊美,一個嬌俏可愛,看著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鳳夫人有些蔫蔫,她再怎麽喜歡夏碧艾也沒用,如果兩人命格不合,她是怎麽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少女被剋死的,這不是害人嗎?


    “夫人,您怎麽了?”夏碧艾有些擔心看著風姿猶存的美貌婦人,“是不是太累了?”畢竟從山腳到山頂,為了誠心,一般人都會親自走上來,對養尊處優的貴婦而言,確實運動量大了點。


    一路從山腳聊到山頂,兩人已經很熟悉了,是以鳳夫人拍拍夏碧艾的手,臉上帶笑,“先休息一會,然後咱們去拜佛主吧。”這麽好的姑娘,要是便宜別人家,她真心難受,不過……


    看著夏碧艾秀麗的臉龐,鳳夫人覺得就算成不了她兒媳婦,多來往也是應該的,她一看碧艾就喜歡,要不認個義女?


    鳳夫人日子過得寂寞,多年前鳳均受到皇帝嘉獎的時候,不少姑娘前仆後繼奉承她,家中有閨女的貴婦也三天兩頭下請柬,宴會上明裏暗裏推銷自家閨女。那時真是家有佳兒百家求啊,結果等鳳均克妻的名聲傳出來後,家裏請柬少了不說,姑娘們也不製造偶遇了,甚至她熱情些京城的貴女們都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一樣,鳳夫人那個生氣,索性也不跟這些勢利人來往了。


    等鳳夫人回到府上後,忍不住讓人給夏碧艾下了請柬。


    夏碧艾欣然上門,就算沒有鳳將軍,她也樂意與鳳夫人嘮嗑。兒子有著克妻的壞名聲,還能考慮不連累好人家的姑娘,活得這麽溫柔優雅的夫人,她真的很喜歡,覺得自己心胸都開闊了呢。


    夏碧蕾將事情丟給丈夫後,就不理會一切煩心事了,無論是碧艾的親事還是弄死徐五郎,她現在都沒心思,因為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太醫臉色越來越凝重。


    夏碧蕾啃著饅頭,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哪個孕婦不是山珍海味隨便吃的,她挺著這麽大的肚子容易嗎,連肉都不給吃了。


    “碧蕾,別哭,都怪孩子不好。”同樣陪著她啃饅頭的秦瑁安慰她,“等咱們閨女生下來,我打她屁股,居然將自己吃得這麽胖,害她娘不好生……”


    夏碧蕾抽抽噎噎,“好,你說話算數,別到時捨不得。”


    摟著懷孕後,越來越矯情,現在更是離譜,動不動就掉淚的媳婦,秦瑁愛得恨不得將心挖出來,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狠狠打腫她屁股,害我媳婦天天吃饅頭,這仇可大了!”


    “也不用狠狠……”夏碧蕾有些不好意思了,將頭埋進丈夫懷裏,“輕輕打就行了。”


    秦瑁悶悶地笑著,手摸上她突出的肚子,“一定是這孩子太懶了,不愛動,才這麽胖的。”


    夏碧蕾嘟起嘴巴,“我懷小蜻蜓的時候,小蜻蜓可活躍了,天天在我肚子練武功。可這孩子懶得出奇,好幾天一動不動的,若不是太醫說她很健康,我都擔心死了。”


    “咳,咱們閨女比較文靜。”傻爹總會美化孩子的行為,“姑娘家文靜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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