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怔了怔,大叫起來,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留香又嘆了口氣,道:“你可曾留意過為我們斟酒的那兩位姑娘?”


    胡鐵花道:“你可是在說迎雁和伴冰?“


    楚留香道:“不錯,你可曾留意到她們對姬冰雁的態度?”


    胡鐵花道:“你難道吃醋了麽?天下的女孩子,並不是每一個都要對楚留香好的,偶而也會有一兩個並未將楚留香瞧在眼裏。”


    楚留香苦笑道:“你瞧她們對姬冰雁的態度,可是對一個殘廢人的態度麽?你可曾留意她們的眼睛,她們在望著姬冰雁時的神情?”


    胡鐵花忽然不笑了。


    楚留香接著道:“你也是個對女孩子有經驗的人,你當然也不是個瞎子。”


    胡鐵花哺哺道:“不錯!一個男人不能令女人滿足,女人不會用那樣的表情來對他的,而一個殘廢的人,是永遠不能滿足別人的……”


    這時,一旁的銀時摳著鼻屎吐槽道:“喂喂,注意言辭啊!好好保護你們的節操啊!!”


    胡鐵花大罵道:“這該死的死公雞,不但騙苦了我,還害得我如此難受,他競敢用這種法子,來對付十多年的朋友。”


    楚留香一笑,道:“他對我們,也算不錯的了。”


    胡鐵花吼道:“你還說他不錯。”


    楚留香道:“他說了那許多話,正表示他心中有愧,表示他還是將我們當朋友的,否則他幹脆說‘不去’,我們也不能綁他的票,是麽?”


    胡鐵花瞪眼瞧著他,道:“他這樣對你,你一點也不生氣?”


    楚留香道:“你要交一個朋友,就得了解他的脾氣,他若有缺點,你應該原諒他,我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了,我為何還要生氣……”


    他一笑接道:“何況,能令這樣的人始終將我當做朋友,我已很滿意了。”


    胡鐵花還是氣呼呼的沒有說話。


    中午時,他們找了個地方打尖,楚留香正想和他研究如何走,誰知一轉頭,胡鐵花竟不見了。


    他自然也很炔就猜出胡鐵花是到哪裏去了。


    還不到黃昏,胡鐵花就回來了。


    然而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隻見他騎著的那匹馬後,還跟著一匹馬,他一個人拉著兩匹馬的韁,後麵的一匹馬上卻坐著兩個人。


    這兩人竟是迎雁和伴冰。


    楚留香道:“你去的時候,姬冰雁可是在睡午覺?”


    胡鐵花道:“我知道他這老毛病是改不了的,所以算準了時候去,他果然在睡覺,我想,隻要將這兩位姑娘請來,不出一個時辰,他必定也會趕來。”


    銀時吐槽道:“你真缺德!人品這麽低小心走在路上都被猴子扔石頭死掉哦!”


    “你就非得這麽詛咒我?”胡鐵花撇著嘴瞅了銀時一眼說道,“真正缺德的是那隻死公雞。吧!我這是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少來了,你現在是在綁架啊!綁架!”銀時指著胡鐵花說著,“是會給自己的簡歷畫上汙點的黑歷史哦!之後無數人都是因此而質疑你,你也將不得不永遠背負起‘綁架犯’這個汙名的責任哦!你確定你想清楚沒有?”


    胡鐵花發毛了:“帶兩個人走而已,為什麽會被你說得這麽恐怖啊!?”


    他期期艾艾的說道:“不管了,總之不好好嚇一嚇那隻死公雞一下我氣難消啊!”


    銀時和楚留香看著胡鐵花。


    銀時摳著鼻屎百無聊賴的說道:“你不去阻止你的朋友犯傻麽?”


    楚留香微笑道:“小孩子吃點虧才會成長嘛!”


    銀時吐槽道:“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大人在,現世才會出現這麽多心靈扭曲的孩子!!”


    楚留香回吐道:“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正如銀時和楚留香所想的,姬冰雁非但沒有在一個時辰裏趕來,也沒有在兩個時辰裏趕來,到了半夜三更,他還是沒有趕來。


    伴冰默然道:“也許公子猜錯了,也許他並不如公子想像中對賤妾們那麽關心。”


    胡鐵花也開始著急了,嘴裏卻笑道:“你放心,他一定會來的。”


    迎雁道:“他若不來呢?”


    胡鐵花怔了怔,轉頭去瞧楚留香。


    楚留香道:“你別看我,這是你的事。”


    胡鐵花吃吃道:“也許……也許他找不著這條路。”


    楚留香道:“他送我們上路的,怎會找不著?”


    胡鐵花嘆道:“是呀!”


    伴冰道:“他若真的不來,公子想拿賤妾們怎麽辦呢?”


    胡鐵花昔著臉道:“這……這個我……”


    迎雁眼珠於一轉,忽然笑道:“他不來也好,賤妾就跟著公子走吧!”


    胡鐵花跳了起來,大叫道:“這個不行!”


    迎雁道:“難道公子嫌賤妾們醜麽?”


    胡鐵花道:“我絕不是這意思,隻不過……不過……”


    迎雁道:“那麽公子是什麽意思呢?”


    伴冰也接著道:“公子將我們擒來,我們……我們以後還能做人麽?”


    說著說著,她眼睛就紅了,像是隨時都在流下淚來。


    胡鐵花著急道:“好姑娘,求求你,千萬莫要哭,我一瞧見女孩子的眼淚,就更沒有主意了。”


    “啊啊,把女孩子弄哭了~”


    “別說風涼話啊!”胡鐵花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對著銀時叫道,“你不是女的嗎?快幫忙啊!!”


    銀時摳著鼻屎一副拽樣的說道:“可是,人家的內心是大叔嘛……”


    胡鐵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楚留香:“老臭蟲……”


    楚留香幹脆看向別處。


    胡鐵花哭出來了:“可惡,你們兩個混蛋,我……”他怪叫道,“你們兩個不陪我送她們回去,我、我跟你們拚命!”


    一路上,迎雁和伴冰不住在吃吃的笑。


    迎雁笑道:“既要把我們送回去,為何又要把我們搶出來呢?”


    伴冰笑道:“若不是你著急,我就根本不回去了。”


    銀時也湊一腳坐在她們兩人中間笑道:“就是啊,大鬍子哥哥真可愛啊!”


    胡鐵花指著銀時爆出青筋道:“憑什麽你也混進去啦?憑什麽你也要說我啊?可惡,我要剃鬍子!!”


    楚留香瞧著胡鐵花的苦臉,也忍不住笑道:“胡鐵花,我希望你以後知道,世上的女孩子,並不是每個部像高亞男那麽好對付的,你覺得高亞男好對付,隻因為她喜歡你。”


    胡鐵花撇著嘴道:“你既然那麽聰明,你可知道姬冰雁為何不來麽?”


    楚留香道:“他若算定你會將她們送回去,又為何要來?”


    胡鐵花半晌沒有說話,然後緩緩道:“他若真的這樣想,他就錯了!世上並沒有那麽笨的人,隻不過有些人不願意做太聰明的事罷了。”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這就是姬冰雁為什麽會發財,而你卻永遠不會有錢的原因,也就是為什麽人人都說你可愛的緣故。”


    胡鐵花笑道:“原來我真的很可愛麽,我直到今天才知道……”


    他笑聲突然頓住,隻因為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列長隊伍,有車,有馬,還似乎有七八匹駱駝。


    隻見這一列隊伍馬雖有不少,駱駝也有好幾匹,但人卻隻有兩個,一個是坐在馬車上的車夫,另一個卻是條黑凜凜的大漢。


    那輛大車樣子也十分奇怪,方方正正的,就好像是具棺材,門窗夫得緊緊的,也瞧不出裏麵有什麽。


    胡鐵花忍不住將馬趕到鐵塔般的大漢身旁,笑著搭訕道:“朋友半夜裏還急著趕路,也不怕辛苦麽?”


    那大漢瞪眼瞧著他,也不說話。


    胡鐵花這才發覺他一張臉竟像是風幹了的桔子皮,凸凸凹凹,沒有半寸光滑幹淨的地方。


    胡鐵花冷笑道:“有些人你的確可以不理他的,他雖生氣也拿你沒法子,但我卻不是這樣的人,我若生氣起來……”


    車廂裏忽然伸出一個頭來,瞧著他淡淡笑道:“你不必生氣,他恨本聽不見你的話,他是個聾子。”


    胡鐵花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大叫道:“姬冰雁,是你!你這死公雞,到底在弄什麽花樣?”


    馬車裏竟真的是姬冰雁。


    他從車窗裏伸出手來,打了一個手式,隊伍就立刻停了下來,然後他就推開車門,緩緩走下馬車。


    胡鐵花更要氣瘋了,大吼道:“你的腿不是斷了麽?現在怎麽又能走路了?”


    姬冰雁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向剛走過來的楚留香迎了上去,楚留香也下馬迎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姬冰雁道:“我來了。”


    楚留香道:“很好。”


    姬冰雁道:“我因為準備出關的事,所以來遲了些。”


    楚留香瞧了隊伍一眼,笑道:“你準備得太多了。”


    姬冰雁道:“多些總比不夠的好。”


    楚留香道:“你經歷自然比我多,我聽你的。”


    姬冰雁道:“車上也可以休息,明天早上再讓你檢視裝備好麽?”


    楚留香道:“好。”


    兩人竟是絕口不提“斷腿”的事,更未提伴冰。迎雁,就好像根本就沒有這些事發生似的。


    胡鐵花早已氣得臉發青,忍不住沖了過來。


    姬冰雁卻淡淡笑道:“車上有酒,你若未醉,再喝幾杯吧!”


    胡鐵花瞪著眼瞧了他半晌,終於也大笑道:“好!你雖讓我上了個當,但我對你也並非很夠朋友,我們現在可算已扯平了,上車後,我敬你叄杯。”


    到了車上,胡鐵花才懂得姬冰雁為什麽要將馬車造得像個棺材,因為這樣,車廂裏的地方才大。


    這簡直已不像是輛馬車,而像是間屋子了。


    車廂裏有張又大,又舒服的軟榻,還有幾張錦墊,一張桌子,每樣東西顯然都經過苦心安排的,所以東西雖多,也並不顯得很擁擠。


    銀時喜極而泣啊:“終於不用再騎馬了!終於我的屁股不用再遭罪了!尼瑪,騎馬這東西絕對是屁屁毛仙人開闢的吧?那是專門鍛鍊肛。門括約肌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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