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水畔一戰,吉義所部六千人從梅嶺上衝殺下來,一鼓作氣猛攻。茶陵公主的隊伍雖有萬餘人,但因排著長隊行軍,隻有中間兩三千人來得及參戰。戰沒多久,茶陵公主賴以護身的四個麵首,其中三劍士上前抵擋吉義,被吉義一口氣全殺!這架勢豈能再戰?茶陵公主慌得向北逃走,叫另一個麵首鮑一青身披大藍袍向南逃走。


    吉義看到茶陵公主和鮑一青分兩邊逃走,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猶豫。究竟追哪個好呢?


    後麵有五龍莊遠征隊頭目趙軍材,一手持鐵棒,一手牽著山士賢的寶馬老驥,跟著吉義走。老驥隻有熟悉的人才給騎,比如山士賢兄妹、吉義和楚春鶯。不十分熟悉的人不給騎,畢竟老驥是有脾氣的馬,不是人盡可騎的。美女也不行,老驥隻愛母馬,又不愛女人,楚春鶯那是很熟了之後才給騎的。曾經蕙草、蘭苕想騎,老驥隻會用後蹄踢去,哪肯給她們騎?連狄霰都不行。盡管老驥占有了狄霰的坐騎蘆姬,卻不認自己後宮佳麗的主人也算自己的主人。


    這時吉義要騎馬追敵,忙回頭跑向趙軍材。趙軍材把老驥交給吉義,鬆了口氣,總算可以不管這不肯給人騎的老畜牲,專心殺敵去也。


    吉義騎上老驥,舉目觀看,隻見敵人三騎向南逃走,內中一個披大藍袍的尤其顯眼,正是自己的仇敵。但他們騎的也是很好的馬,要追上不容易,如果追他們的話,必然來不及回頭再追茶陵公主了。


    究竟要追公主還是追大藍袍?真是兩難。


    容不得多猶豫,吉義趕緊得做決斷。尋思之下,倘若追殺茶陵公主,將其殺死或活捉,雖然可以大大揚名,但實際上茶陵公主隻不過是個與無憂天子一樣的無能之輩而已,殺死或活捉她,並不能削弱敵軍的實力。反而有可能換了個明智的別人指揮敵軍,反而更增敵軍實力。不如追殺那大藍袍,畢竟那是一個有可能致自己死命的勁敵。


    想清楚了,吉義撥轉馬頭向南。正好賈熙英雄所見略同,已經先行騎上馬向南追趕。吉義生怕那大藍袍放箭射賈熙,趕忙縱馬一陣風狂趕,很快越過賈熙。


    吉義自己當先追趕鮑一青,小心防其回頭放箭。但其實流星弩重量不輕,鮑一青又不怎麽擅長騎馬,並不能在馬上用弩射箭。光是要給流星弩絞弦,就得雙手並用,必須放開韁繩,那樣的話鮑一青非摔落下馬不可!因此雖然想要放箭再射吉義,怎奈做不到啊!使勁拍馬催馬,可是也甩不掉騎著老驥的吉義!


    結果鮑一青逃不過吉義的追殺,連同兩名東司侍衛被吉義趕上。兩名侍衛不是傻瓜,都知道公主派他們跟著鮑一青走,隻為了讓鮑一青吸引吉義而已,他們犯不著以性命拚死保護鮑一青。因此他們都丟下鮑一青自顧逃走。鮑一青隻擅長遠戰,不擅長近戰,很快就被吉義殺死。法寶武器流星弩也被吉義奪得。


    茶陵公主則成功逃脫。脫險之後大大鬆了口氣,暗喜自己的計策有用,妖人吉義果然追他的仇敵去了,沒有來追本公主!本公主大大聰明!


    ……殊不知,吉義其實是判斷追殺公主隻能得虛名而不能得實利,才不要追殺她呢。


    這一戰之後,茶陵公主想想後怕,才知道參戰並不是那麽好玩的。弱小的對手固然可以欺負,可要是碰到了像吉義這樣強大的對手,那是吃不了兜著走。一戰損失了四個最好的麵首,弄得本公主再也沒有既忠心又強壯可以保護自己的麵首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養幾個好麵首呢?要是再被吉義突襲,怎麽辦?


    茶陵公主就打退堂鼓,叫茶陵駙馬喬嘉言收兵回廣州。


    喬嘉言正也擔心跟義軍作戰會損耗自己的實力,本來就不是特別樂意為皇朝出力——皇朝就算覆滅,關自己什麽事?自己大可做嶺南的土皇帝,手握重兵,割據一方,可攻可守。喬嘉言便與公主商量,借口粵西有義軍暴動,進攻端州,威脅廣州,本部須得回去對付。


    茶陵公主笑道:“何必找借口呢?咱們想回便回,誰管得了咱們?”


    喬嘉言笑稱公主說的是,但仍然派了兩個使者,分別去告知江西道節度使成沫、南贛道節度使閏弘道。


    成沫得悉喬嘉言要退兵,十分惱火,可是又能怎樣?成沫隻得派使者回應,希望駙馬爺不要全軍撤退,派一支兵馬回去就好,主力仍然應該幫忙夾擊義軍聯盟,本藩請駙馬爺以大局為重雲雲。


    喬嘉言主意已定,才不管成沫怎麽回應,徑自全軍撤退了。


    至於閏弘道,因為暗地裏跟吉義有往來,並不想跟義軍聯盟作戰,對於喬嘉言要退兵,沒有半點阻攔之意,回應說請駙馬爺自便,駙馬爺之決斷,必有道理,本藩祝駙馬爺回師順利雲雲。


    喬嘉言的軍隊退出作戰,閏弘道的軍隊隻是做個樣子作戰,義軍聯盟中路軍便可專心對付成沫的軍隊。除了留一部分留守撫州、南豐縣等現已占領的州縣之外,義軍主力盡數壓向黃鶯嶺。


    成沫率軍在黃鶯嶺與義軍對峙,隻見越來越多的義軍到達,心裏不由得發虛。畢竟山野裏作戰,義軍更加擅長。


    成沫隻得作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撤回南昌府,固守城池!


    做出這個抉擇,一來實屬無奈。二來考慮到就憑義軍那些泥腿子,有什麽辦法能夠攻破十分堅固的南昌城防?三來南昌周圍是大片平原,平原更適合正規軍作戰。四來南昌又名洪州,自古多洪水,義軍要是圍城,沒準下個暴雨發個洪水,就把泥腿子們都給淹死了!


    考慮到第四個理由,成沫忽然心生一計。對了,就算沒有天降暴雨,隻要調來擅長水法的法師,弄出人降暴雨也可以啊!泥腿子們要是敢來合圍,就等著遭淹吧,哈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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