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應了一聲,轉身欲去。


    楊晉低聲接道:「記著,這消息不能漏出去,府裏府外,都要保護著機密,抬人出去,也想法子給偽裝一下,別要人瞧出來是抬一個人?」


    王勝一欠身,道:「屬下明白了。」


    楊晉當先舉步而行,一麵說道:「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回到了府中,立時把後園一間大花廳給收拾幹淨。


    為了保守機密,楊晉是親自動手,玉燕姑娘在一旁援助。


    兩人也就不過剛剛整收完畢,王勝已背著張晃進來。


    楊晉吩咐把張晃放在木榻上,對玉燕姑娘說道:「燕兒,你先出去?」


    楊玉燕望望仰臥在床上的張晃,答非所問的道:「爹,張叔父可是被人點了穴道?」


    楊晉嗯了一聲,道:「不是一般的點穴手法,為父的已經試過了他幾處穴道,都無法使他甦醒過來,那是很奇怪的點穴手法,咱們無能解得。」


    他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隻有找到那位嶽秀,看看他能不能認出張晃是什麽手法所傷?」


    楊玉燕:「到長江鏢局子去?」


    王勝道:「我去。」


    楊晉搖搖頭,道:「我得自己去一趟,你們好好的守在這裏。」


    轉身大步而去。


    楊玉燕望著父親的背影搖消失了之後,才緩緩說道:「王叔父,張叔父怎麽會受了傷?」


    王勝道:「好像是中了人的暗算?」


    楊玉燕道:「在什麽地方?」


    王勝道:「他是被兩個捕快抬回來的,聽說是鍾鼓樓下。」


    楊玉燕點點頭,道:「王叔父沒有試試解他穴道嗎?」


    王勝道:「總捕頭試了很久。」


    楊玉燕微微一笑,道:「你坐坐,我去給你沏壺茶去。」


    王勝道:「有勞賢侄女了。」


    楊玉燕嫣然一笑,舉步而去。


    王勝伸手拉過一把木椅子,坐在張晃的木榻前麵,望著張晃出神。


    隻見他臉色如常,氣息均勻,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受傷的人。


    不大工夫,楊姑娘捧著一壺茶,蓮步柵柵地行進來,一欠身,笑道:「王叔叔,你喝茶。」


    王勝站起身子一哈腰,道:「賢侄女,不敢當。」


    楊玉燕捧著香茗遞過去,道:「叔叔你坐啊!」


    王勝道:「坐,坐!……」


    接著茶杯坐下去。


    楊玉燕低聲道:「叔叔,燕兒有件事,想向叔叔請教,不知叔叔肯否見告。」


    王勝道:「賢侄女隻管請說,隻要我知道的,無不奉告。」


    楊玉燕道:「王叔叔,你瞧襲擊張叔父的是不是王府血案的兇手?」


    王勝道:「這個,這個,就很難說了,不過,總捕頭盛名卓著,號稱江南第一名捕,一般江湖道上朋友,都對咱們總捕頭十分敬重,無緣無故的,誰也不願和咱們衙門中人作對,這麽一想,那就很可能是王府血案中的兇手了。」


    楊玉燕欠欠身悄然退出,轉入房中,暗帶了一把匕首和暗器,巡視府中一周。


    她已感到處境的險惡,那人敢擊殺副總捕頭張晃,無疑是一種警告,那人就很有可能對付自己。


    一家人,思慮慎密的楊玉燕姑娘,立刻警覺到處境的危險。


    她擔心家中遭變,也擔心爹爹的處境,幸好是楊晉很快的平安歸來。


    楊玉燕迎上去,低聲說道:「爹見著人了嗎?」


    楊晉看見女兒穿著短衫長褲,腳下也換鹿皮劍靴,雖未佩劍,但隱隱可以瞧出她帶著暗器短刀,心中忽然覺著這一顆掌上明珠,確已具有了為自己分憂的智慧。


    但他又不願女兒捲入這場漩渦,皺皺眉頭,道:「嶽秀已搬出了長江鏢局,方總鏢頭也答應了派人找他,要他盡快趕來。」


    楊玉燕道:「爹和那方總鏢頭,談過張叔叔的事嗎?」


    神眼楊晉一麵舉步而行,一麵說道:「方老兒的武功,比爹強不了多少,所以我沒有告訴他。」


    楊玉燕道:「爹又怎麽知道那嶽秀能夠解得張叔叔身受之傷呢?」


    楊晉道:「這個麽,為父的也不能斷言他一定能夠,我隻是覺著他似乎是有這等能力。」


    楊玉燕道:「爹看他會不會來?」


    隻聽身後一個清朗的口音接道:「一定會來。」


    楊晉心中一震,霍然轉頭看去,隻見嶽秀站在身後五尺左右處。


    門口有門房,竟然沒有人瞧到他如何進來。


    以楊晉的武功,竟不知人到了身後數尺,如非嶽秀接口一句話,隻怕,楊晉還不知人已經到了身後。


    這時,嶽秀已換去了一身白衣,穿著一身青衫,頭戴沿帽。


    他衣著很平凡,但卻無法掩住那一股英俊挺秀之氣。


    楊晉呆了一陣,才抱拳說道:「嶽世兄。」


    嶽秀冷漠的說道:「楊大人找在下有何見教。」


    楊玉燕一楊柳眉兒,道:「你吃了耗子藥啦,怎麽說話這樣沖。」


    嶽秀目光一掠楊玉燕,道:「你是……」


    楊玉燕接道:「楊玉燕,怎麽樣?」


    楊晉急急喝道:「燕兒,不得無禮。」


    一抱拳,接道:「嶽世兄,小女不懂事,世兄,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嶽秀卻對楊玉燕一拱手,道:「如若在下沒有看錯,咱們早已見過了。」


    楊玉燕微微一呆,暗道:「原來,他那天就瞧出我的身份了。」


    但聞楊晉接道:「因為發生了一件緊急事故,在下不得不早些請嶽世兄來。」


    嶽秀道:「什麽事?」


    楊晉道:「請嶽世兄後麵坐,在下當奉告詳情。」


    一麵舉步帶路。


    嶽秀緊隨楊晉身後,行入了後麵的花廳之中。


    目光一掠木榻上躺的張晃,嶽秀立時行近木榻。


    楊晉緊行一步,站在嶽秀的身側,低聲說道:「他是楊某手下一位副總捕頭,身受暗算,暈迷不醒。」


    嶽秀兩道目光,在張晃身上瞧了一陣,道:「總捕頭試過了解穴手法嗎?」


    楊晉道:「楊晉已然盡力,但卻無法使他甦醒過來。」


    嶽秀伸出雙手,分握張晃的雙腕,閉上雙目。


    楊玉燕悄步行來,站在門口處,不敢進入室中。


    片刻之後,嶽秀緩緩睜開雙目,道:「他被人用截脈手,傷了三處經脈。」


    楊晉低聲道:「有救麽?嶽世兄?」


    嶽秀點點頭,道:「可以解救,不過要費點工夫,打通他受傷的經脈。」


    楊晉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就偏勞嶽世兄救他之命了。」


    嶽秀道:「扶他起來,坐好。」


    王勝對這位年輕人的冷做,心中本無好感,但一聽他說能救張晃,立刻心生敬佩,伸手扶起了張晃,坐好身子。


    嶽秀舉步登上木榻,盤坐在張晃的身後坐了下去。


    伸出雙掌,抵在張晃背心的「命穴」上。


    嶽秀緩緩閉上雙目,頭頂上立刻冒起了蒸蒸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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