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春見雲曦轉身,她也從位子上站起。


    如果軟硬都不成的話,她便要採取非常手段了。


    見雲曦背對著她,正好是她能偷襲雲曦的機會。她舉起右手,讓右手成了手刀,一掌劈向雲曦的後頸。


    隻見雲曦微微一悶聲,便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哇!還真讓她蒙到了。霍小春不可思議的看看自己的右手,最後深吸一口氣,聳聳肩的提起裙子。


    她跨過雲曦的身體,急忙的跨出門坎。可想想似乎不對勁,她又縮回自己的雙腳,看了看地上的雲曦。


    若她現下就這麽匆忙離開,還不是太過招搖嗎?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華服,心裏臆想。最好的方法就是--低調!


    對,就是低調!


    她將木門關上,用盡所有力氣的將雲曦的身體撐起,然後扶到床上。接著她便開始動手解衣服,想要換上雲曦身上的粗衣布裳,好掩人耳目。


    她心裏打定主意--


    隻要能讓她順利離開金寶莊,她一定會對季南奇所作的一切,全數奉還給他!


    第一次,季南奇的表情如此的難看。


    此時的他,就像不小心落在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收帳回來,才剛回到金寶莊時,他便被下人請到廂房一瞧--廂房內隻剩下哭哭啼啼的雲曦,以及坐在桌前喝茶的金坍坍。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開始搜著。


    床上--沒有。


    屏風後頭--沒有。


    有藏人的空間,他全找遍了,統統都沒有。


    “不必找了。”金坍坍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說著,“剛剛這小丫頭說,霍小春擊昏她,跑了。”


    跑了?


    大家都見到季南奇倒抽了一口氣,眼神淩厲的投向雲曦。


    “嗚嗚……”雲曦嚇到渾身發顫,“季、季掌櫃,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她、她擊昏奴婢……”


    “嘖嘖!”金坍坍嘴裏發出細聲,“我原本以為你們隻是夫妻有點口角,床頭吵、床尾和。”


    但現在好像不是這樣的情況。


    金坍坍一副在旁邊納涼,十足看好戲的樣子。


    “我去將她找回來。”季南奇雙手緊握,從齒間迸出這句話。想也知道霍小春的藏身之處,也隻有霍家莊而已。


    隻是她逃跑,卻勾起他心裏的不滿與怒火。


    因為他總不由自主的往壞處想去!她這一逃: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人呢?


    若是為了男人,他的怒火就像火上加了油,一發不可收拾。


    金坍坍原本不想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但是既然她都知道兩人在吵架,今天又不小心讓她撞見這副畫麵,她朝他招招手。


    “等等,她有留一封信給你。”她的眼裏掩不住期待,似乎想要看到他見到這封信的表情。


    幸災樂禍其實是小人的事情,但是她好奇嘛!


    一向無賴成性的季南奇,她這輩子也沒有見過他發過幾次脾氣,難得有這機會,就滿足一下下她的好奇。


    季南奇折回腳步,伸手便接過金坍坍手上的信封。


    一看到信,他像是被點化成石,全身僵硬得像座石雕。


    哦哦哦!變臉了。金坍坍挑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也難怪他會像座石像般,動也不動、叫也不應的癡呆模樣。


    畢竟有哪個男人收到“休夫狀”,還會鎮靜如以往呢?沒有嘶吼撕碎這張紙,算是風度不錯了。


    下一刻,他將那張“休夫狀”撕成碎片。


    “她休想!”他咬牙,像是喃喃自語,可每一字卻又帶著堅固無比的決心。


    霍小春想要休了他?


    可笑!


    他都不願意放棄她了,她憑什麽將他甩掉?


    “但她走了。”金坍坍在一旁加油添醋,“聽說她最近與宣天嵐走得很近,會不會回去找他了?”


    一表三千裏的表哥……她側著頭,覺得這齣戲其實還滿有可看性的,隻可惜配角的戲份不怎麽精彩。


    季南奇瞪著她,怒氣由眼中迸發。


    頭一次,她懾於他的怒意之中。


    果然不常吠的男人,一凶起來竟然是如此有魄力。金坍坍聰明的閉上嘴巴,明白這男人正處於抓狂的狀態。


    “罪魁禍首就是你!”終於他像一座火山,轟的發作出來了。


    若不是金坍坍那跋扈又貪心的個性,也不會讓他與霍小春之間有這麽大的誤會。


    “關我什麽事?”她無辜的眨眨眼,這場她什麽都沒有做。


    “若不是你想要在小春身上撈點油水,今天她就不會逃離我的身邊了!”他惡狠狠的對著她發脾氣,兇狠的程度幾乎快要掀開屋頂了。


    “欽!”嘴巴說說也不行喔!她嘟囔一聲。


    “事到如今,你還敢在一旁編風點火!”他想一隻失控的老虎,朝她用力的低吼。


    她一震!金坍坍縮縮肩膀,暫時吞忍了這口氣。


    夫妻吵架關她什麽事啊?再說,霍小春本來就欠她不少的巨款了,還撈了她一筆聘金,這些她都沒有跟他們清算,他現在是在算什麽帳?


    “吠什麽吠?”金坍坍愈想愈不對,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麽吼她,“你怎麽不怪是你自己無能,管不住你的妻子啊?現在你被休了,你不去把你的妻子找回來,你在這裏找我確有什麽用?”


    真是搞不清狀況的男人啊!


    他欲言又止,最後氣得拂袖而去。


    沒錯,與金坍坍爭吵是不會吵出一個結果,不如把這時間和力氣省起來。


    所以他決定登門抓回逃妻!


    霍家莊裏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霍不非以為日子可以過得清淨,但是自從女兒獨自一個人回到霍家莊後,他的生活開始變得不是那麽安寧。


    先是他的女婿每天敲門來要人,而他的女兒卻命人擋在莊外。


    若是季南奇硬闖,她便讓人執棍將他驅趕,不準他接近霍家莊半尺,甚至還大費周章命人在四周巡視。


    她要做到他滴水都無法滲進霍家莊裏頭,也要讓彼此之間再也沒有交集的一天。


    她的心裏還在意著季南奇對她所作的一切!


    她說過,不要讓她離開金寶莊,否則她會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加倍奉還於他。


    說好要“好聚好散”,但是他萬般的刁難她……想到他的刁難全都是為了金坍坍,她的心又是一陣難過。


    隻是這難過她沒有說出口,她表現得正常,將難過掩飾成憤怒。


    原來她對金坍坍的不滿,來自於嫉妒。


    “小春啊!”霍不非雙手緊握,額上冒出了冷汗,“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


    自她回霍家莊後,不少的流言又傳了出來。


    聽說她大膽的丟了“休夫狀”給季南奇,人便回到霍家莊。換句話說,她恢復了單身,以後又會作威作福了。


    “爹有意見?”她挑眉,睨望了他一眼。


    霍不非屏氣,最後搖搖頭,“沒、沒有。”


    他哪敢有意見啊!自從女兒回到莊裏之後,那張該是可愛的小臉便像是凍寒的冰塊,甚至連她的臉上也寫著--生人勿近。


    一旦有人問答她為何還無預警的回娘家,她便拿那雙大眸狠狠的瞪著對方,無聲語言的表情,足以嚇得對方夾著尾巴而逃。


    因此受過白眼對待的人,再也不敢開口多問她一句。


    太太太太恐怖了!


    “隻是……”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他也是懾於她的氣勢,十年光陰有些顫巍巍的,“女婿他……”


    她瞪了父親一眼,讓他忍不住噤口作罷,不敢再接下去。


    “我跟他已經優美任何關係,他也不是你的女婿了!”她不滿的開口,語氣中有著莫名的生氣。


    “可是……”霍不非又充滿無限的疑惑,“他似乎不肯放棄你……”


    “哼哼!”她冷哼一聲,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


    他不願意放棄她,還不是因為計劃被她拆穿,才會老羞成怒。這事她對他的行為的唯一解釋。


    如果她沒有知情他與金坍坍之間的協議,或許她今天還會對他的前來而心軟。


    可見到他這般積極,她卻隻有更生氣的份兒。


    她以為他隻是想將她抓回金寶莊,她就不會四處作怪,也不會再和金坍坍作對。


    因為這樣的想法,她對他的糾纏不清感到心痛,也感到難過不已。


    “而且……”霍不非又小聲開口,“好歹咱們和金寶莊曾經也是親家,小春,你有必要……”


    後麵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她又she來一記寒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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