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燒了火堆,看看四周,隻有我一人,孤孤單單,很不習慣。


    自小藍尋來,我們多數時候沒分開過,後來一起翹家,千裏迢迢南南北北,都是兩人一同走過來,她受傷時,依賴著我;我倒黴時,身邊也隻有她一人始終陪著。現代這裏,兩世裏,有誰肯陪我至此,又無一句怨言?一念及,她的笑聲似乎就在耳邊,消去我早上氣餒,又激起幾分鬥誌。


    心裏微暖,但想想她現在正受製於人,不禁又焦躁起來,如此緩行,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金輪法王下的禁製,須得盡快想辦法解開。我昨日被黃藥師一股真氣激起內力四躥,倒是忽然想到一點,北冥將人內力收入自體,隻要按照法門修煉,並不會出現像令狐沖那種被外來內力所傷的情況。那是不是說明北冥所謂化解外來內力,收為己用,也包括這種禁製?


    收心打坐,慢慢引動真氣,在體內遊走。穴道位於經絡,人體內,五髒六腑經絡十二條,左右對稱共二十四條,另任督二脈,縱觀全身,十四條經絡上三百六十五處穴道,各有主輔。數次觸到禁製,胸口一痛,如細針刺入,登時便真氣一滯,隻得重頭再來。幾次下來,終於摸清金輪法王所下禁製所製穴位,當下回想北冥運氣法則,除去從少商至雲門一路,另有一路將內力引入氣海,慢慢將其導入,真氣過處,如遭利刃,當真苦不堪言,但一入氣海,便與體內真力混為一體,受我駕馭。


    我欣喜非常,覺得內力又有進益,試著將引內力去沖血氣滯澀的穴道,得益這一股匯入體內的真氣,一口氣沖開幾處,方才竭力,慢慢收式。這一番,花費不少氣力,整個人累極,往身後一倒,覺得身體輕鬆不少。正要混混沌沌睡過去,就聽一聲冷哼:“不知死活!”


    這一聲在夜裏聽來,冷厲非常,我立刻清醒過來,心中大駭,為方才自行療傷的魯莽行為後怕——我當這野外安靜,沒想到居然有人,若是他在我練功緊要關頭哼上這麽一聲,我隻怕立刻就要把這條小命交待在這兒了。


    我聽他內力雄厚,定是高人,忙起身恭敬道:“多謝前輩提點,有勞前輩方才相護。”


    “護?不敢當——”


    我凝神聽他說話,隻聽這一個尾音未落,眼前一花,一個青色影子端坐在麵前的樹枝上,樹枝細瘦卻顫也不顫,足見來人武功之高,身後月色照來,隻見來人身姿灑脫,青衫出塵,自有一種難言的風流味道,但臉孔背光,瞧不清楚,偶見一點,恐怖非常。


    我一見那臉就知道是誰,忙拜倒道:“弟子武修文見過師祖。”


    黃藥師冷冷道:“你為人莽撞大意,可是你師父教得?”


    他沒說讓起來,我也不敢起來,隻道:“師父諄諄告誡,是弟子年少急躁,性子不穩重。”


    黃藥師不語,隻是看著我。


    我給他看著心驚,唯恐他要算上次吸走程英內力的舊帳,暗暗提防,他一動手,我跑不掉也得跑。


    黃藥師為人做事,我覺得官方言論說什麽“一生縱橫天下,對當時禮教世俗之見最是憎恨,行事說話,無不離經叛道”,都不如“自在”兩字說得全。誰有人家活的自在?誰有人家活的瀟灑?別人怎麽瞧他,別人喜歡不喜歡,全不如自己活的high重要!


    至於囂張自負,那是人家有囂張自負的本錢,普通人還是不要模仿為好。


    以前崇拜黃藥師的特立獨行、瀟灑自如,如今我怎麽瞧也覺得自己不對他胃口,心裏直冒涼氣,隻希望自己從不認識他,最好以後也不要遇上他!


    黃藥師忽然道:“你自行療傷,可有所成?”


    我點點頭,答道:“已經恢復兩成。”


    “好,有些門道。我聽人說你步法巧妙,你既解了禁製,與我演一下。”這句話說完,飄然而下,站在我麵前,道:“叫我瞧瞧你到底有幾分本事。”語閉,迎麵一抓。我忙躲避,用的自然是淩波微步——既然說是要看步法了,我就連還手都免了,反正以我現在的水平,還不夠給他撓撓癢的。


    此處空曠,地形有利,而且黃藥師擺得是考校的架勢,雖然招式巧妙逼人,卻並不來勢洶洶,我零零總總躲了幾十招,他老人家才罷手,淡淡道:“步法精妙,與你倒沒什麽幹係。”


    我知道,我知道,我躲得好,那多是淩波微步的功勞,換成別人學了,也一定很好,我隻能學習階段,還沒到創造的高度,忙道:“弟子學藝不精,日後定加倍努力。”


    黃藥師哼了一聲,道:“隻怕師父不高明,徒弟自然好不起來。”


    ……雖然我也埋怨過這個,但打死也不會當麵承認的,隻道:“弟子資質有限,貪多嚼不爛。若能若師父那樣,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師祖的風采,那更是弟子望塵莫及的。”


    黃藥師道:“嘿嘿,師徒,當真是師徒。”


    我聽不出他有高興的意思,不敢多嘴接話,卻隻聽他又道:“我便是看不慣做人迂腐拘謹,我隻問你,我徒弟如何?”


    “……可是程師叔麽?”我偷偷抬眼,一看他的臉,才想起這麽一張臉,是看不出喜怒的。


    “明知故問!”


    程英,程英,我就知道必然要提程英這事,我當初也是不小心,事發之後,隻怕沒人比我更後悔,程大小姐那些內力,我真不想要啊。刑法裏還有故意傷人和過失傷人的差別呢!念在咱是初犯,饒一次好吧,大不了我幫她多做點兒別的來彌補一下。


    “你覺得不好?”


    我連忙搖頭:“師叔自然是好的,武藝好,悟性佳,陣法巧,更難得大智慧,為人淡定寬和。”


    話說,人品好,到哪裏都是吃得開。


    黃藥師笑一聲道:“那你想不想娶她做妻子?”


    啥?!


    那是師叔!差輩兒的!


    不對,這個不是根本問題,關鍵是,程英心儀的是楊過,而我也有準老婆了,藥師大人,您這次可牽錯紅線了!


    她不是程瑤迦,我也不是陸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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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有百度,就有九陰


    有道是,天上掉桃花,非福即禍。


    我在神鵰裏這麽些年,除了藍教主,一次桃花也沒見過,如今如此巨大的桃花從天而降隻把我砸得……砸得……有些害怕。


    不說容貌,單說程英的性子,就是難得的好女孩兒,但這麽心思細膩、溫柔堅強的美人兒,卻不該是我的——有人說程英“一見楊過誤終身”,不是說他太瀟灑太俊秀太聰明,當然這些也有關係,但很可能更是為他俠氣豪氣以及捨己為人的精神所傾倒——因為從成年楊過出場就一直是衣衫襤褸形容隨意。


    可是,楊過的隨心所欲的真性情卻不是我能有的,一個人二十多年,性情早已定型,我就是做不來他那般隨心。換句話來說,即使沒有小藍和楊過,我們也不般配,更何況大家各有屬意之人。


    現在,但我最最想不明白的是,藥師大人怎會看錯了程英的心意呢?


    “大丈夫做事當果斷,別給我拖泥帶水的!師父婆媽囉嗦,徒弟也這般麻煩!到底你要不要她做妻子?”黃藥師又是一聲厲喝,我猝不及防,退了半步,才朗聲道:“師祖好意,弟子心領了。師叔人品武功都是世間少有,弟子萬配不上,更何況,弟子已經心有所屬。”


    “你心儀之人,比她好看麽?品行比她好麽?”


    我認真道:“心儀一人,又不是比武打擂,不需要比較。弟子心意堅定得很,絕無二心!”


    “好!不願意便不願意,難道我會迫你麽。我原也不喜你這種性子,”黃藥師語氣淡淡,又道,“我那女兒說你性子軟、沒脾氣,看來倒也不全對,還算有兩分骨氣。”


    “脾氣彰顯涵養,骨氣表現氣節,怎能相提並論!”原來個個都說我性子軟,老子沒脾氣不代表沒骨氣,脾氣是越磨越沒,骨氣卻是越壓越硬,一怒之下,還口了!


    黃藥師哈哈大笑道:“都是藉口!人家欺到門上,你卻不敢還手,你自己說是有涵養,別人隻當你是沒骨氣,那又有什麽分別了!”


    我想要反駁,後來想想沒這必要,大家各有原則,你隻管說你的,我自去做我的。就閉上嘴巴,咽下肚裏那句。


    黃藥師停了一會兒,搖頭嘆道:“我桃花島一脈,到今時今日竟沒個擔得起的傳人!唯楊過得我心,卻隻能算是半個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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