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下麵眼巴巴地望著謝塵,旁邊的古似緣則是神色古怪地看著他。


    “你何時受傷了?”


    再者說了...


    古似緣小聲嘀咕著,“誰要是能傷了你,那可是天下奇觀。”


    謝塵麵對眾人疑惑的眼神隻是輕輕撫了一下寬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又隱隱鼓起青筋的胳膊。


    那上麵有一道極深的傷口,此時還在往外滲著血珠,將他一襲白衣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像是他院外那一株株紅梅。


    有弟子看見眼前這一幕,朝著秦肆酒投去了不屑的目光。


    “還以為是有什麽來路呢,沒想到隻不過就是‘狐假虎威’。”


    “就是啊,還以為多大的人物呢!不過話說回來,掌門現在的修為...恐怕要比傳聞之中的還要高出許多啊!”


    古似緣離得最近,自然能看出這道傷口定是剛留下不久,皺眉問道:“師弟,你這是怎麽弄的?”


    謝塵將手腕處遮蓋上,十分不走心地找了個借口:“被樹枝劃的。”


    古似緣還想再問,但是他在抬眼看見謝塵的表情後,還是識趣地掉轉了個話頭,“看來師弟你現在的修為已經成功度過了瓶頸期,更近一步了!”


    “嗯。”謝塵正輕微蹙著眉,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秦肆酒此時還站在二人的身前,古似緣見謝塵不搭理自己,隻能幹笑了兩聲,重新說道:“那這位弟子該怎麽辦呢?我們的上古靈石隻有一塊。”


    古似緣想了想,說道:“那就讓這位弟子和剛剛那個錯過測驗的喬付一起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塵打斷了。


    謝塵本來還懶骨頭地斜靠在椅子上,此時直起腰身,微微前傾。


    他目光看著滿地的碎渣抬抬手指,一陣耀眼的金光從他的指尖迸射而出,滿地的碎渣在眾人的眼中緩緩升起,靠攏,最終赫然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做完這些,謝塵才收回手,重新恢複剛剛的模樣,一隻手點了點身側的桌子。


    “測。”


    秦肆酒麵無表情地將指尖的傷口撕裂,重新將血珠滴在靈石之上。


    這回他沒忘記收了體內磅礴的神力,隻留下了少到可憐的修為。


    漆黑的靈石緩慢散發出一道紅光。


    底下的眾人不僅是鬆了一口氣,甚至還露出了慶幸的目光。


    還以為這人是個天縱奇才,結果這麽垃圾,還不如自己呢!


    呂有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靈石,憑昨晚奚仇的氣勢和威壓,絕對不會才是紅色魂靈!


    畢竟自己都是綠色的!


    他正這麽想著,靈石上散發的色彩忽然變得濃鬱起來,隨後以一種奇快的速度依次往上變換,最終在眾人的視線下,靈石明晃晃地呈現出了深紫色。


    “什...什麽!?”底下剛剛還略帶嘲諷的那些人紛紛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


    古似緣感覺自己今天飛到了天上又被狠狠摔在地上,又重新飛了上去,心情跌宕起伏。


    他看著秦肆酒的眼神複雜到不行,即使沒有剛剛那一出鬧劇,眼前這名叫做奚仇的少年也並非池中之物啊。


    而且他身為無情道的副掌門,如今也才到了淡紫色的魂靈等級。


    其實秦肆酒本人的震驚不比他們少。


    自己明明已經收了幾乎可以說是全部的神力,怎麽還是紫色魂靈!?


    1001小聲說道:


    【就是...有沒有可能您以為留下的一丁點修為,對於他們已經是觸不可及的頂峰了?】


    秦肆酒:“.....”


    謝塵則是看著靈石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短暫地停頓了一秒就移開視線。


    這場測驗的最終結果不言而喻。


    秦肆酒自然而然地被謝塵選中當了唯一親傳弟子。


    不少人的眼中都含著羨慕和嫉妒,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不甘。


    畢竟人家一個深紫色的魂靈等級擺在那裏,單手就能吊打他們一群赤橙黃魂靈的人,他們怎麽敢不甘心?


    而古似緣則是選了呂有墨和馮樂作為親傳弟子,其餘弟子們被分配給了各個長老。


    這場魂靈等級測驗結束後,秦肆酒就跟著謝塵的身後走了。


    他看著謝塵沒有半點想要等自己,背影要多決絕有多決絕的模樣,嘴角拉的有點平。


    他悠悠張口,雖然叫著敬語,可無論是語氣亦或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沒有一絲尊敬,倒是撚了幾分玩味。


    “師尊您昨晚睡得好嗎?”


    謝塵不說話。


    秦肆酒快走了兩步,直到和謝塵肩膀平齊。


    他忽然伸手準備撥弄謝塵垂在鬢邊的發絲,卻被謝塵一把抓住了手腕,又觸電似的扔到了一邊。


    秦肆酒順勢捂住自己的手腕,裝出一副吃痛的模樣揉了揉,為了演得更逼真甚至還倒抽了口涼氣。


    謝塵這才停下腳步,麵對著秦肆酒而站,目光淡漠,“做什麽?”


    秦肆酒還沒說話,先是歎了口氣,“哎,師尊,我這不是以為你耳朵塞了異物聽不見我講話嗎?不過眼下看來...”


    他笑得還挺燦爛,“您能聽見。”


    謝塵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冷笑著回過頭繼續往前。


    這回的步伐雖然也不慢,但是能和秦肆酒一直保持著平行。


    二人一直走回了謝塵的院中。


    昨日秦肆酒隻是在大門口看了一眼,今天走進來才發現院中恰好有一個偏屋,大概就是為親傳弟子留的。


    他誇張地說道:“哇師尊,您院子好寬敞好大啊,那以後是我的房間嗎?”


    謝塵坐在主座之上,像是在考慮什麽,抿了口茶說道:“不是。”


    “嗯?”秦肆酒看向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什麽意思?”


    謝塵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情感地說道:“說說你來這的目的。”


    “目的?”秦肆酒好笑地重複了一遍,又說:“當然是拜您為師啊。”


    “不誠實。”謝塵將茶杯放到桌子旁,發出‘噔’的一聲,像是有人重重地捶了自己的心頭一下。


    他繼續道:“不肯說就下山。”


    秦肆酒扯扯嘴角,無奈地說道:“說了你又不信,難道你覺得我上山是為了害人又或是別的什麽?”


    謝塵看著他沒說話,可是表情卻讓秦肆酒明白,自己猜對了。


    秦肆酒眉眼間漸漸浮現出一抹諷刺,笑道:“我要是真想幹點什麽,你覺得憑著小小扶蒼峰的眾人能抵擋得住?”


    他的視線緩慢遊移,一直落到了謝塵的手腕上,“畢竟那塊靈石上究竟沾沒沾到你的血跡,你比誰都清楚。”


    謝塵眼神一凝。


    秦肆酒不肯放過他,緩慢貼近他的身側,“我還沒問你呢,今天故意幫我又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坐穩天下僅有的金色魂靈之稱...”


    秦肆酒嗓音漸緩,語調拉長,“還是不想我風頭太盛招惹是非呢?”


    謝塵淡淡回道:“為了扶蒼峰的安危。”


    這件事要是真的傳出去,恐怕天下大亂。


    藏在暗處的那些魑魅魍魎怕是又會蠢蠢欲動,盯上扶蒼峰。


    可是...


    謝塵心神一動,真的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他不想深究自己的內心,於是合了合眼,不再去想。


    “這樣啊...”秦肆酒“唔”了一聲,“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試探我的目的了。”


    他很自然地說出一些讓旁人心神大亂的話,“畢竟我永遠站在你的身旁,既然你將扶蒼峰看的這般重要,於我而言自然也是重要的。”


    在秦肆酒說完這話後,1001忽然說道:


    【真的嗎宿主大大...感覺你說的有點假。】


    秦肆酒哼笑一聲,在心中玩味地反問道:“你猜呢?”


    謝塵顯然愣住了,半天半天都沒說話。


    秦肆酒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眼中逐漸浮現上一抹笑意,擺擺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偏房收拾一下行李。”


    謝塵的思緒已經很久沒這麽亂過了,上一次...


    他不自然地抿抿唇,上一次是昨晚。


    謝塵又將眼神落在了秦肆酒的背影上,視線緩慢向下,最終落在那條今天被自己甩出去的胳膊上。


    他沒用力。


    想到剛剛這人吃痛的表情,謝塵眼底淺淡的笑意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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