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離得近,臉上被噴濺了幾滴血。


    蒼負雪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沒有絲毫猶豫地替他擦拭著。


    “他太吵了。”


    秦肆酒的眼睫上掛著一滴小小的血珠,他隨意抹了一把,說道:“嗯,是很吵。”


    見秦肆酒不說話,蒼負雪又說道:“其實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嗯?”秦肆酒將沾了血的手帕扔到一邊,又掃了一眼肖封的屍體問道:“那還有什麽?”


    蒼負雪的手緩緩往下移,一直移到了秦肆酒的耳垂上。


    他重重地揉捏著,說道:“你與他離得太近了,我看不得。”


    蒼負雪說完這話半天都沒能聽見秦肆酒的聲音,他稍稍垂眸看了一眼。


    秦肆酒正滿臉戲謔地盯著他,“我猜到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蒼負雪的心髒,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也有心髒嗎?”


    蒼負雪愣了一下,隨後緩慢地點點頭。


    他將秦肆酒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剛剛還節奏緩慢的心跳陡然加快,可再看蒼負雪的臉,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感受到了嗎?”


    在這座常年化不開積雪的玄霄山上,蒼負雪忽然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來。


    他的眼睛彎了一下,再次詢問,“感受到了嗎?”


    秦肆酒被這笑容刺了一下,竟然也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


    蒼負雪擲地有聲,一字一頓落得緩慢。


    “我的心髒永遠為你而跳動。”


    在這曖昧的氛圍裏忽然發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有哼哼哧哧的聲音響起來,像是一隻小豬崽在胡亂地拱著。


    秦肆酒抬眸才發覺,混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抬頭時已經能再次看見陰沉無比的天。


    他福至心靈地低頭,果然在蒼負雪不遠處的腳邊發現了正在悄咪咪緩慢移動的小小小版本的混沌。


    它自己將這座玄霄山踩得四處都是大塊大塊的落石,現在正艱難地往上爬,像是翻越一座座高山,而終點是肖封的屍體。


    看著看著,秦肆酒忽然想到了蒼負雪剛剛說的那句話。


    於是他將手從蒼負雪的胸膛撤下來,問道:“你說你厭惡吵鬧的人群,卻還是幫他們斬殺了為禍人間的混沌,為什麽?”


    還沒等蒼負雪回答, 混沌聽見這話先是渾身一僵。


    也不爬了,蜷縮在石頭上麵瑟瑟發抖。


    看來數萬年前那次挨打,讓它至今都難以忘懷。


    蒼負雪重新抓起秦肆酒的手,將人抱在自己的懷裏,隨後乘風下山。


    他的聲音並沒有被呼嘯的風聲所掩蓋,“沒想幫。”


    “嗯?”秦肆酒是真的沒理解。


    他發現這個世界的小瘋子,腦回路不是一般的讓他難以琢磨。


    蒼負雪似乎回憶了一下,語氣隨意到像是在闡述一件很小的事情。


    “它打擾到我做夢了。”


    秦肆酒:“......?”


    蒼負雪緊緊盯著秦肆酒的眼睛,裏麵有秦肆酒沒能讀懂的情緒。


    他的夢中有小狐狸,誰都不能吵他蘇醒。


    見秦肆酒依舊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蒼負雪說得詳細了點。


    “當年我也是在玄霄山的山洞之中修行。”


    秦肆酒自動將他的修行理解成了睡覺。


    其實事實也的確如此。


    “混沌不知道是我什麽時候變出來的,時間冗長,我已經忘記了。”


    秦肆酒問道:“嗯,然後呢?”


    “它鬧到人間四處興風作浪我不想理會,可他的動靜太大,逼得一群人來到了玄霄山。”


    “我那時候正在睡覺,正在做夢,被那群人吵醒了。”


    接下來的話不必再說,秦肆酒懂了。


    所以蒼負雪被吵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根源解決問題,直接下山收了混沌。


    秦肆酒古怪地說道:“你起床氣?”


    蒼負雪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要不然就是...”秦肆酒扯了扯嘴角,“你夢裏有什麽東西很重要?”


    蒼負雪這才回答道:“是啊。”


    他將胳膊收緊了些,將下巴貼在秦肆酒的腦門上,說話時候的震動傳到了秦肆酒的身上。


    “那是我此生最重要。”


    秦肆酒不知道為什麽,聽得不怎麽高興。


    他嘴角耷拉下來,從蒼負雪得懷抱中掙脫。


    “你此生之最?”


    他眼神中充滿了審視,瞥著蒼負雪,語氣中的酸味隻有他自己沒能察覺。


    反正1001是聞到了,甚至能就著這股醋味吃下去十盤餃子。


    “你夢裏有什麽?”


    蒼負雪沒說話,似乎在沉思。


    他記得小狐狸周身的這股氣息,自己經常有。


    那時候小狐狸怎麽說的來著?


    蒼負雪學著秦肆酒曾經說過的話,說道:“醋勁還挺大。”


    秦肆酒:“?”


    他剛想反駁,便又被蒼負雪給重新拉進了懷裏。


    蒼負雪無奈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我的夢中有你。”


    秦肆酒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之前在床上的時候蒼負雪的確是說過夢裏有自己,甚至還是在做那檔子事。


    可秦肆酒真的沒想到,蒼負雪每天的夢都有自己。


    於是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問道:“所以你每晚都會夢到和我....”


    他沒說完,蒼負雪也明白他究竟想問什麽。


    蒼負雪淺淺地笑了一下,“是啊。”


    秦肆酒的聲音變得更加怪異了。


    “那你腎還真好。”


    蒼負雪笑聲很輕,轉瞬便消散於風中。


    “等回去再誇也不遲。”


    秦肆酒:“....?”


    隻一會的功夫,秦肆酒就被蒼負雪帶回了那家熟悉的客棧。


    秦肆酒無語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坐在床邊隻覺得一陣恍惚。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冷聲道:“你剛剛毀了我的計劃。”


    蒼負雪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提起這件事,淡淡道:“抱歉。”


    “道歉沒用。”秦肆酒揪著這件事不準備放手。


    “那...”蒼負雪話還沒問完,秦肆酒便迫不及待地說道:“那我便懲罰你今天不能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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