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牌是唐諾的地方,雙王雙二在手,毫不猶豫就翻底牌要了地主。底牌也翻得很好,把手裏的兩張單牌都聯了起來。她“嘻嘻”一笑,把牌徹好,說,“我出了哦。”


    三人看向她,你是地主莊家,你不先出誰先出?


    唐諾先擺出一對連牌,柏顏看看牌,自己手上也有連牌,但比唐諾的少一張,搖頭,指尖在桌子上輕輕點一下。“過。”


    張嘉雲的手上隻有一組最小的連牌,於是也說聲:“過。”


    唐諾抿嘴一笑,慢悠悠地打出三個k和三個q,另外再帶了兩個小散牌。三個k都在她的手上,三個二也在她的手上,自然沒了三個k和三個a的連牌也沒了,她獨大。唐諾抬起眼皮看了下張嘉雲和柏顏,雙再出一對2,隨即又擺出一對king,最後一張小a墊底,手上就再沒剩下一張牌。


    柏顏和張嘉雲同時傻眼,抬起頭愣愣地看向唐諾,這第一把牌就讓唐諾來了個開門紅把她們倆洗了個“春天”,她們兩個一張牌都沒出,還挨了唐諾一對king的炸,算是把四炸給填滿了。


    “唉,這叫人紅手氣旺呀。”唐諾笑滋滋地收錢洗牌,還向柏顏眨眼,“柏姐姐,不好意思了呀。”


    柏顏掃她一眼,贏第一把有什麽好得意的。


    連續五六把下去,都是唐諾一家獨贏,柏顏和張嘉雲都輸得無語了。後來,唐諾去上了趟廁所,然後風水就轉到張嘉雲那裏,之前一直出現在唐諾手上的king也落在張嘉雲的手裏。唐諾還好,基本上還能穩住持平,也沒見她輸多少出去。倒是柏顏,從一坐下來就沒有贏一把,有時候手上的牌很好,可把底牌翻起來,硬是能給她幾張不沾邊的爛牌,活生生地把一手好牌糟蹋了。不到一個小時,柏顏就已經輸了兩千多下去。錢包裏的現金已經見底,就麵前還擺了可憐巴巴的兩張紅色鈔票。


    “柏姐姐。”唐諾看到柏顏都替她汗,國王在手,還有三個2護法,居然被她嫂嫂的四個a欺負了。再輸,再輸打的的錢都沒了。不過一想,人家柏姐姐開車來的,也不用打的回呀。那沒輸的士費也輸了油費呀。


    張嘉雲一個王後打出來,唐諾想也沒想就一個國王砸下去。


    唐鈞傻眼,張嘉雲也愣了。唐鈞在邊上叫,“小諾,柏顏的地主,你打你嫂嫂的牌做什麽?”嘉雲手上就一個王後和一對小三,如果唐諾不接牌,這把牌她們就贏了。柏顏到現在就隻出一張牌,如果嘉雲出完,那就是打“反春”,柏顏輸兩番。可現在唐諾一接牌,嘉雲的這對最小的對子根本就沒接牌的機會,直接悶死在手上。


    “呃?啊!”唐諾看一下牌,然後裝傻,“我……唉,一時手快,見諒見諒啊。”


    柏顏掃一眼唐諾,指尖在桌子上一點,淡淡地說聲,“過。”


    唐諾打出一對小連牌,柏顏接了,唐諾又再接回來,柏顏又過,唐諾歪頭看了下牌,打出一個對子,柏顏又接了,再出一張單牌,然後一個老2大過唐諾又出牌,跟著又是兩個小連牌,直接收攤。


    唐鈞白一眼唐諾,數錢給柏顏。這把該贏的牌硬是讓唐諾給攪輸了。


    下一把,還是柏顏的地主,柏顏先出一手不大不小的連牌。嘉雲沒接上,唐諾偏頭看了看,抽出幾張牌準備接,皺眉想了下,又收了回去。“過。”


    柏顏掃一眼唐諾,問,“不接?”


    “不接,接了牌就散了,會有單牌。”唐諾答。


    “那好。”柏顏又放出一對連牌,比剛才的大,這一次唐諾和張嘉雲都接不上。柏顏又再打出一組拖拉機,張嘉雲和唐諾連接牌的機會都沒有就讓柏顏收牌了。


    唐鈞探頭一看柏顏的牌,直接無語掉。柏顏連老2和大小王都沒一張,唐諾和張嘉雲居然被柏顏削個禿子,一張牌都沒放出去。要是唐諾剛才接了柏顏的牌,隨便走什麽,柏顏都再沒上牌的機會,搞不好會被嘉雲再打一個“反春”。莊家頭把牌,再怎麽也該接呀。算咧,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在旁邊看的,不好意思出聲。


    後來,唐諾總是時不時的出點小狀況,明明一手好牌硬是讓她拆成散牌放過柏顏拖累張嘉雲。張嘉雲和唐鈞麵前堆得高高的錢就像那滾滾東流水一樣往外流,沒一會兒就消減得差不多了。


    唐鈞看不過眼了,“我說唐諾,你玩牌的水準平時沒這麽差的。”其實他更想說唐諾給柏顏餵牌抬嘉雲的轎子。


    唐諾很無辜的沖唐鈞聳肩,“沒辦法,在柏姐姐麵前我緊張。”沖柏顏一笑,探過身子靠過去,“對吧,柏姐姐。”往柏顏的肩膀上一靠,順便瞄一眼柏顏的牌。


    感覺到唐諾的小動作,柏顏迅速把牌合上,並且用牌在唐諾的額頭上輕輕一敲,“好好玩牌,別胡鬧。”掃一眼唐諾,警告她不準再放水。二打一,玩起來就沒意思了。輸就輸,贏就贏,她又不是輸不起。輸,輸得坦蕩,贏,贏得正大光明。


    唐諾收到柏顏的警告,俏皮地吐吐舌頭,再一扁嘴,皺起鼻子,心想,也不看她這是為了誰才作鬼的。哼,好心當成驢肝肺。


    “吃飯了。”唐夫人的聲音響起,跟著就端了菜過來。


    幾人趕緊騰位置讓唐夫人擺菜,然後收工準備吃飯。


    柏顏也把擺在桌上堆在麵前的錢往錢包裏裝,唐諾趴在桌子邊看到柏顏裝錢,問,“是輸還是贏呀?”


    唐鈞掃一眼唐諾,把桌上剩下的錢全放進張嘉雲的衣服袋子裏。他拿一千七百塊出來,現在隻剩四百塊。


    “晚上請你們唱k吧,唐鈞和嘉雲也一起去吧?”柏顏在唐諾作弊的情況下贏錢很是過意不去,又不能明著退回去,隻好提議請客花出去。她看到唐夫人端菜出來,出於禮貌把唐夫人一塊邀上。


    唐夫人看柏顏第一次上門請他們出去玩,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點頭答應。這當老媽的都同意了,唐鈞和唐諾自然不敢說不好,隻得商量起去哪裏唱k。


    吃過飯,唐夫人和唐鈞夫婦都回房換衣服,阿姨在廚房裏清洗碗筷,唐諾逮到機會和柏顏獨處,她歪著身子靠在柏顏的身上抱怨,“唱什麽k呀,真要感謝表揚我,回到家幫我捏捏肩膀捶捶背不是更好?”


    柏顏輕輕“哼”一聲,纖纖玉指欺上唐諾的耳邊,“表揚你?你要是跟別的人這樣子玩牌,當心人家和你吵架。”也虧得那兩個是她的哥哥和嫂嫂,一家人玩玩娛樂一下沒那麽多計較。


    唐諾不屑地輕哧一聲,“和別人玩我才懶得維護誰呢!”摸摸柏顏的頭,“行了,你也別不好意思了,還搞什麽請客唱k,贏點錢有什麽?就當是問我哥拿點零花錢好了。他討老婆後我還沒問他要過零花錢呢,我的車子撞壞後,也沒問他要過油費。”不過,她覺得如果一家子出去玩的話,會讓大家的關係緩和很多吧。


    第八十二章


    ktv裏,唐諾在洗手間,外麵響起符笛生與任靜合唱的《知心愛人》的音樂旋律。她點的歌,但此刻好像沒辦法出去唱,她估計可能會被切換掉吧。音樂的前湊旋律一直在響,唐諾站在洗手池前洗手,跟著突然聽到一個女音唱出:“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在相對的視線裏你才發現什麽是緣,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柏顏的聲音,唐諾從來沒有聽過柏顏唱歌,沒想到柏顏唱歌這麽好聽,清澈的聲音,透有女人獨特的韻味,婉轉低唱間流露出無盡的繾綣與憂傷,又還帶了幾分飄緲。


    “把你的情記在心裏直到永遠,漫漫長路擁有著我不變的心,在風起的時候讓你感受什麽是暖,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原本屬於男聲的歌卻傳出一個清亮的女音,寥寥清音,纏綿緋惻,唱出刻骨的深情與纏綿。是嫂嫂!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遙遠的未來”“我們都保護好今天的愛,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唐諾在洗手池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耳際聽著柏顏也她嫂嫂的合唱,原本男女合唱的歌由她們兩人唱出,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有一種水辱交融的協調。她禁不住在想,這首歌是不是她們曾經合唱過千百回,才能配合得如此密切,唱得如此刻骨纏綿。她突然意識到,十年不單單是一個時間,而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匯聚成的一條長河,ktv裏的一首歌,飯桌上的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有她們彼此滲入的痕跡。


    柏顏唱:“從此不再受傷害”


    張嘉雲唱:“我的夢不再徘徊”


    合:“讓我們彼此都保存著那份愛,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歌聲停了,換成了唐夫人的《小城故事》,“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唱得是相當高昂和激情,卻聽不進唐諾的耳裏。她拉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唐夫人正沉浸在她的《小城故事》裏唱得不亦樂呼,絲毫沒有覺察到ktv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確切地說,是在場的三個人都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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