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大茂的喊聲,樓底正準備前去查看的人立馬停住了腳步,麵麵相覷,不敢再多邁一步。


    一樓的人們靜靜地站著,目光低垂,仿佛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腳下,他們彼此交錯的目光帶著一絲默契,微微仰頭,似乎在裝作心不在焉,神遊天外。


    每個人都保持著緘默,這是他們這一行必備的素質,表情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有的人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大腿,有的人則靜靜地注視著遠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麽,整個場麵安靜得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


    二樓的許大茂伸出頭,看著他們安靜地站立原地,滿意地點頭。


    “大茂,你選地這一批人素質不錯,是好苗子,以後可堪重用。”李懷仁輕輕拍著許大茂的肩膀。


    李懷仁不到一米七,許大茂則有一米八五,能實現這一行為全靠許大茂自覺彎腰,就像一條等待主人誇獎的小狗,耷拉著舌頭。


    “當然,要是沒有你統籌安排、統領全局,他們也發揮不出這麽強的行動力,這次行動,我給你記首功,等時機合適了,一定給你表功!”


    “謝謝李廠長!”許大茂高聲喊道。


    李懷仁點頭,這種空頭支票他開的太多了,早就不當一回事了。


    表功是一定的,但獎賞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什麽?你還敢不滿意?!


    嗬嗬,那你怕不是想穿小鞋了!


    “嗯,我看好你,這裏就交給你了,等派出所的人來了,你就把這裏交給他們,剩下的事情就和咱倆沒什麽關係了,知道嗎?”


    許大茂忙不迭點頭,臉上掛滿諂媚,彎腰親自把李懷仁送出門,並且還善解人意地揮散了手下,讓李懷仁的司機把‘丟失’的箱子撿回去,最後關上車門,微笑、揮手、目送李懷仁的汽車離去。


    長舒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滿足和得意,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表現頗為滿意。


    這一番狗腿子的教學,給他手底下這些新來的年輕小夥子徹徹底底地上了一課。


    原來,他們當不了官,是因為他們還有那麽一絲絲尊嚴!


    “看什麽看,把剛才這一幕都給我忘了,知道嗎?”


    他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冷酷無情,命令像是聖旨,不容任何人質疑。


    “知道!”在他麵前,眾人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仿佛他的目光就能將他們刺穿,隻能硬著頭皮高聲應答。


    李懷仁離開,許大茂又恢複了之前那種說一不二、掌握所有人生殺大權的模樣,趾高氣揚,蔑視所有手下的人。


    他昂著頭,眼神冷漠而高傲,朝別墅內走去,步伐穩健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威嚴。


    這種反差讓人不禁感歎,真是行家啊!


    也許隻有內行人才看得出,許大茂之前的卑微和如今的囂張都是他的手段,他的演技堪稱一流啊。


    回到別墅內,許大茂原本是打算繼續坐在沙發上,喝著紅酒,端著架子,等著派出所的人趕來,但仔細一想,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


    李懷仁能拿著一箱錢走,他許大茂憑什麽不能。


    隻不過……


    許大茂的眼神掃過身邊的這十幾人,人不少啊!


    “吭~吭~”


    許大茂的咳嗽聲響起,別墅裏的聲音立刻下降了幾個level。


    “那誰,你,對,別看了,就是你,過來。”


    許大茂指著之前在別墅外給自己諫言的那人,招呼他過來。


    被點名的年輕人一臉懵b地朝許大茂走來,眼裏都是不可思議,這是要幹啥?


    “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立刻回道:


    “王剛!”


    “咦,什麽破名字,算了,就是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副手,替我管理所有人,明白了嗎?”


    雖然對這個名字打心眼裏就覺得厭惡,不知為何,就是單純地不喜,但他還是把副手這個光榮的任務交付了給對方。


    “啊?”“啊!”


    王剛驚呼兩聲,隻不過兩聲的含義明顯就不一樣,他指著自己,驚疑不定地開口:“主任,我……我能行嗎?”


    “廢什麽話,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許大茂皺眉,不悅地說道,“王剛!”


    “到。”王剛立馬站直了身子,大聲喊道。


    “行,還像那麽一回事,現在你就是我的副手了,給你第一個任務,帶著所有人出去,到別墅外麵去搜查,所有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明白了嗎?”


    “保證完成任務。”


    王剛回了一句,看許大茂揮手,就喊著眾人匆匆出了別墅,開始在別墅外的院子裏搜查,很仔細,花盆底下都不放過。


    許大茂目送著所有人離開,臉上難掩興奮之色,激動得搓著雙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二話不說,他如離弦之箭,朝二樓飛奔而去。


    一到二樓書房,許大茂便直接撲向了那裝在箱子裏的錢。他雙膝跪地,整個人趴在箱子上,仿佛與金錢融為一體。


    他輕聲呢喃著:“我想死你們了。”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那些鈔票,感受著金錢的質感,表情陶醉,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最後的結果是,許大茂沒拿多少錢,反而是拿了不少票據,最多的是茅台票、自行車票、縫紉機票、收音機票等等比較值錢的票,一張就能抵得上一摞一元錢的價值。


    把一片狼藉的別墅交給派出所的人處理,許大茂帶著所有人揚長而去。


    話不多說,夜宵走起。


    人雖然多,但他老許今天可是大豐收,一頓飯,就當是犒勞他們了,撫摸著兜裏厚厚的一遝票據,他的心情那叫一個舒坦!


    ……………………


    何雨柱並不知道大年初一的晚上,婁家前腳剛走,後腳自己家就被抄了,當天晚上他還在抱著小葉子玩積木呢。


    按照四合院的習俗,今天晚上又得開全院大會!


    以前是因為放假,所以一般都會在初一的上午召開全院大會,今年形勢不同了,春節不放假,但這種能彰顯三位大爺權威的會議,二大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果不其然,劉光福上門通知他十分鍾後開會。


    看了眼手表,八點二十,何雨柱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喊人開會?”


    “嘿。”劉光福也沒進屋,直接在門口說道:“還不是因為許大茂,我爸說要等他回來,結果等到現在他還沒回來,我爸就估摸著他不會回來了,這才讓我來喊大家開會。”


    何雨柱點頭,至於許大茂去了哪,他大概能猜到。


    “成,我知道了。”


    劉光福點頭,急忙去通知下一家。


    “一會兒要不你就別去了,在家好好歇著吧,現在外麵有點冷。”看著楊雪的大肚子,何雨柱忍不住勸道。


    楊雪搖了搖頭,“還是去一趟吧,二大爺的譜太大了,我怕他要是拿這個為難你,你再和他有了衝突。都是一個院子裏住著,老是吵架也不好。”


    “你啊,就是為別人考慮,都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何雨柱埋怨道。


    “爸爸,不準你說媽媽。”小葉子突然板著臉說教何雨柱。


    這突如其來地舉動讓屋裏的三人都大吃一驚,然後就是啞然失笑,何雨柱輕輕撓著小葉子的咯吱窩,讓她連連躲閃,嘴裏喊著“姑姑救命”。


    “小家夥,你現在不愛爸爸了啊。爸爸不是說媽媽,爸爸是關心媽媽,知道了嗎?”何雨柱無奈地說道。


    小葉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立刻點頭。


    也不知道是屈服在何雨柱的淫威之下,還是真的明白了。


    時間一到,何雨柱抱起穿成了粽子的小葉子,雨水扶著楊雪,一家人到了前院,讓楊雪坐在凳子上,至於小葉子,早就拉著易安找小朋友去玩了,這也是何雨柱給她穿那麽多的原因。


    以前大年初一大家來開會,還能吃到免費的花生瓜子,可是隨著一大爺下台,這項福利就沒了。


    原因很簡單,之前都是一大爺買的,他拿出來給大家夥吃的。


    現在二大爺上台了,他根本沒這個打算,大家夥也沒法說,隻能自己從家裏帶唄。


    說實話,站在院子裏,要是沒點花生,嘮嘮閑嗑,誰都受不了。


    賈家永遠是最後一個到的,不說三顧茅廬,那也得去請兩次,不然賈張氏肯定不會自己主動前來。


    見所有人來齊後,二大爺首先站起來給眾人拜年,說了一幅狗屁不通的對聯,上聯還好,但下聯就是什麽講形勢政策,積極投身建設,眾人不敢苟同。


    之後又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多關心國家大事!


    之後三大爺地拜年倒是還不錯,說了點眾人愛聽的,博得滿堂喝彩。


    這也讓二大爺臉黑的和鞋拔子一樣,不少人都暗地裏發笑。


    最後在沒有任何營養的廢話中,新年的第一場全院大會落下帷幕。


    有什麽幹貨嗎?沒有!


    就是兩位大爺給所有人拜了一個年!


    眾人厭惡嗎?其實還行。


    一來大家也習慣了大年初一開全院大會,二來大家聚在一起,嘮嘮嗑,吹吹牛,聽兩位大爺說點祝福的話,也還能過得去。


    隻是溫度有些低,凍得慌!


    天還沒全亮,視線一片模糊,四合院的一切,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若隱若現。


    下雪了!


    新年的第二天,四九城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所籠罩。


    雪花不知何時開始飄落,當人們推開門時,眼前的世界已經被素衣所覆蓋,一片潔白無瑕,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宛如天使的羽毛,輕輕地觸碰著大地。


    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個小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後優雅地落下。它們堆積在一起,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柔軟的棉被,讓整個城市變得寧靜而美麗。街道、屋頂、樹枝都被雪花覆蓋,一片銀裝素裹,宛如童話中的世界。


    這場雪,像是老天爺賜予四九城的一份特別的禮物,讓人們在新的一年裏感受到了寧靜、美好和希望,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有著獨特的魅力和溫暖。


    何雨柱推開門,嗬了一口氣,霧氣升騰。


    “瑞雪兆豐年啊!”


    想多說一些,但文化程度實在堪憂,隻能說一句萬金油的諺語。


    聊表心意嘛!


    “寶貝,起床,外麵下雪了!”


    小葉子特別喜歡雪,聽到何雨柱的話,立馬就精神了,從小床上爬了起來,喊爸爸給她穿衣服。


    先把小祖宗照顧好,給她加了兩層衣服,最後讓雨水帶著她去撒歡,何雨柱這才有空生火,做飯。


    雪花還在繼續飄落,它們帶來了清新的氣息,讓人們心情愉悅。


    孩子們在雪地裏歡快地玩耍,打著雪仗,堆著雪人,笑聲在空中回蕩。大人們也紛紛走出家門,欣賞著這美麗的雪景,感受著新年的喜悅。


    有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對所有人來說也是一種饋贈。


    有了雪,鞭炮的玩法更多了,最引戰的莫過於‘炸毀敵人的碉堡’!


    三五同伴,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爆破手直搗黃龍,在對方引以為傲的大本營建築——雪人身上下包,點燃引線。


    bang!


    完整的雪人就會被炸一個窟窿,敵人發現他們的暴行,奮起反抗,接下來就是互相爆破對方的大本營,雪球朝對方臉上招呼。


    發展到最後,自然是短兵相接,兩人互毆,摔倒在雪地裏。


    同歸於盡。


    當然,最後的最後,是家長們橫推敵手,鎮壓一切動亂。


    各回各家,吃完飯該上班的上班,該玩的繼續瘋玩。


    “爸爸,可好玩了,嘻嘻。”


    小葉子很激動,剛才在所有人的掩護下,她成功端掉了自家的基地,但還是收獲了所有人的喝彩。


    沒辦法,大家的小公主,不寵著還能怎麽辦!


    就算到了家裏,小葉子依舊興致高昂,喊著一會兒還要出去玩。


    何雨柱笑嗬嗬地看著閨女,心裏暖洋洋的,他的一顆心,都放在了妻兒身上。


    她們所在,即是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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