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距離除夕僅剩一天。


    於海棠原本打算今天回家的,但想到和許大茂還有約,她隻能又來四合院一趟。


    第一站自然是姐姐於莉家。


    “我的姑奶奶,你怎麽又來了,不回家過年了?”


    於莉忍不住埋怨,但還是拉著妹妹的手進屋,她有話要問。


    “姐,你看起來不對勁啊,怎麽了?”於海棠掩嘴輕笑。


    於莉裝樣子輕輕打了於海棠胳膊一下,輕聲細語:“海棠,你和姐說句實話,你對許大茂是什麽感覺?”


    於海棠眼神閃爍,抿緊嘴唇,片刻後,她問道:


    “姐,誰和你說什麽了嗎?”


    於莉隻是微笑,卻沒回答她的問題。


    思索片刻,於海棠親啟紅唇,“姐,說實話我也沒想清楚,許大茂他說喜歡我,可是……”


    輕輕拍下妹妹的手,於莉眼光流轉。


    “有什麽顧慮告訴我,姐幫你分析分析。”


    這時閻解成也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於海棠他還愣了一下,之後就是笑臉相迎:“海棠來了啊。”


    “嗯,姐夫,我又來打擾你和我姐的二人世界了。”於海棠反手摟住姐姐,調皮地說道。


    “嗬嗬,沒事,想來就經常來。”閻解成擺手,自己拉過一個凳子坐到了兩人對麵,“剛才說什麽呢?”


    於莉橫了他一眼,話語模棱兩可,“海棠想找咱倆來拿個主意。”


    “啥主意?”閻解成明知故問。


    “海棠,你好好給我倆說說,讓我和你姐夫給你好好分析一下。”


    於海棠點頭,把之前許大茂和他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再有說了自己現在也有些猶豫。


    “海棠,這你還猶豫什麽,答應許大茂啊。”閻解成的手拍在自己大腿上,連聲催促:“現在許大茂可不是之前那個放映員了,他現在可是廠長眼前的紅人,眼瞅著以後還得往上走,你要是錯過了可沒地兒後悔去。”


    於海棠皺眉,開口辯解:“姐夫,我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不然也不會看上楊為民了。”


    楊為民就是於海棠之前的對象,隻是一個普通的四級鉗工。


    “而且我要是和許大茂處對象了,那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不得在背後嚼舌根,說我嫌貧愛富,為了傍上許大茂才一腳把楊為民給踢開,那我還做不做人了。”


    於海棠垂泫欲滴,死死咬著下嘴唇。


    “誰敢。”閻解成大聲喊道:“你和楊為民的事早就翻篇了,沒人會提的,你就放心好了。”


    說罷他還朝於莉使了使眼色,讓後者配合。


    “啊,對。”於莉閃爍其詞,沒有過多修飾。


    “可是……”於海棠咬了咬嘴唇,皺眉說道:“許大茂剛離婚,說到底也就是個二婚,我是不是太委屈了。”


    聽到這話閻解成不淡定了,直接用腿夾著凳子前進,嘴裏誇張道:“我滴個親妹妹啊,你這就想劈叉了。


    雖然許大茂是二婚,但是他沒孩子啊,那和頭婚沒什麽區別,而且許大茂有錢有房,還是幹部,你要是嫁給他,以後的好日子就隻等著你享受了,你還猶豫什麽。


    不說整個四九城了,就說說咱這周圍,你認識的人,誰有許大茂的條件好。


    親妹子,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閻解成情緒激動,說到最後更是把床板拍的震天響。


    於莉狠狠白了他一眼,但也沒拆穿他的謊言,畢竟兩人之前已經有了決定。


    於海棠狐疑地看向閻解成,仿佛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內心。


    “姐夫,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上心呢?”


    閻解成的臉即刻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隨後擺手,“嘿,怎麽會呢,我就是為你的終身大事出個主意,嘿嘿。我不說了,你們姐妹倆聊,你們聊。”他拍了拍屁股,像是夾著尾巴似的逃了。


    之後她們兩姐妹又聊了很多,看著到時間了,於海棠這才珊珊起身,朝許大茂家走去。


    ……………………


    今天中院很熱鬧,何雨柱家門口支起一口大鍋,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裏麵是兩個豬頭和八個豬肘。


    這是何家每年的保留節目,原本臘月二十五、六就該煮豬頭和豬肘,但今年計劃趕不上變化,除夕也得上班。一開始何雨柱都不準備煮了,費力巴拉的,但誰讓小葉子喜歡吃。


    何雨柱二話不說就買了,下班後匆忙回家收拾了半天才下鍋。


    雖然是冬日,每家每戶都掛著厚厚的門簾,但院裏的肉香還是鑽進了許多人的鼻孔裏。


    賈張氏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眼睛都充血了,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出去,掀開鍋蓋,大快朵頤。


    實在是受不了這香味了,賈張氏看向秦淮茹,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眼神中都是問詢:“淮茹,咱家明天晚上吃什麽啊?”


    “餃子。”


    正在揉麵團準備蒸窩窩頭的秦淮茹頭也不抬地回道。


    “什麽餡?”賈張氏期待地看著她。


    “我明天回來之前去菜市場看看,要是有豬肉就買一塊,要是沒了就隻能吃白菜餡了。”秦淮茹有些惆悵地說道。


    之前兩位大爺張羅著除夕晚上全院人一起吃一頓,或許他們的出發點不對,但結果大家都挺讚同。


    可偏偏有些自作聰明的人,光想著占便宜,最後這件事就這麽黃了。


    以三大爺把錢挨家挨戶退回去為止,畫上了休止符。


    賈張氏可以算得上是罪魁禍首之一,現在她也吃到了苦頭。


    “會不會太素了一些,孩子們都長身體呢!”


    賈張氏的必殺技——我這都是為了孩子著想!


    秦淮茹沒搭這句話,反而皺著眉頭問道:“京茹什麽時候走的?”


    賈張氏冷哼一聲,嘴角掛起了不屑,“你走了不一會兒她就收拾東西走了,一句話都沒和我說,沒有家教的東西,以後你別讓她再來賈家,我不歡迎她。”


    “明天廠裏會發年節禮,不知道會是什麽,但我估摸著和去年應該差不多,要是那樣的話我就不去買肉了,廠裏發的應該就夠了。”秦淮茹呢喃自語。


    “對啊,你還有年節禮沒拿回來,我就說怎麽感覺少了些什麽,太好了,今年又能吃一頓豬肉餃子了。”賈張氏激動的連連手。


    棒梗趴在窗戶前流著口水,望著何雨柱家門口的鍋,眼裏滿是渴望。


    ……………………


    “海棠你來了,快進,我都恭候多時了!”


    不等於海棠敲門,許大茂直接開門,笑吟吟地邀請她進屋。


    “嗬嗬,這麽鄭重啊!”於海棠掃了眼許大茂身上衣服,一看就是新衣服。


    許大茂緊了緊領口,拍了拍胸脯,又撣了撣褲子,笑著說道:“海棠你火眼金睛啊,一眼就看出來了,佩服。


    我為了今天晚上的聚餐,那可是準備了一天,換新衣服都是小事,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都準備沐浴更衣了。”


    於海棠美眸裏精光閃爍,輕掩雙唇,“你可真會說話,我都要當真了。”


    “我說的都是真話,真真的。”許大茂作勢又要伸指頭發誓,被於海棠笑著攔了下來。


    “請,於海棠同誌!”許大茂雙手單手撐著門簾,另一隻手做出【請進】的手勢,還彎著腰,看起來很像那麽一回事。


    於海棠點頭,邁步進了許家。


    許大茂掃視了兩圈,沒發現人影,一臉喜悅地放下門簾,關上門,開始二人世界!


    於海棠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兩瓶包裝精美的紅酒安靜地躺在桌上,然後才是一桌子菜。


    從這個小小的細節也能看出來,於海棠不是很物質,但她很在乎情調,尤其是小資情調,比一道紅燒肉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今天許大茂準備的菜也很硬,是他特意從大酒樓定的一桌酒席。


    六個熱菜,四個涼菜,寓意十全十美。


    主食除了大白麵饅頭外還有兩盒荷葉餅,是配著京醬肉絲吃的。


    加快腳步,許大茂伸手給於海棠拉出了椅子,上麵還鋪著毯子,一看就是精心布置過。


    屋裏也被收拾的亮亮堂堂,和前天秦淮茹來家裏時簡直狀若兩處。


    “謝謝。”


    於海棠頷首,坐了下去。


    許大茂得意地咧嘴,還好他緊急學了兩手,不然怎麽能討得美女換心呢。


    “海棠,這是我準備的酒,你看看,要是喝不慣咱換茅台,我家裏有不少茅台呢。”許大茂拿起紅酒遞給於海棠。


    於海棠伸手接了過來,是她不認識的牌子。


    但她之前喝過紅酒,手裏的紅酒無論是包裝還是顏色,看起來都比她之前喝過的強不少,她立刻搖頭:“不用了,就這個吧,我喜歡喝紅酒。”


    “成,你喜歡就行。”許大茂立馬開酒,用專門的杯子給於海棠倒了少半杯。


    這是他之前和兄弟單位的廠長吃飯學到的。


    代價自然是被其他人笑話,連幹了三杯才揭過那茬。


    許大茂倒酒的行為讓於海棠暗自點頭,也知道了對方不是濫竽充數,是真的懂這些禮儀,她心裏對許大茂的好感立馬升了幾分。


    “海棠,來,幹杯。”


    許大茂舉杯,於海棠自然不懼,一口就幹掉了杯裏的紅酒,讓許大茂直搖頭。


    “怎麽了?”於海棠問道。


    “海棠你的酒量確實像大家說的,沒話說,我估摸著喝不過你!”許大茂麵露苦色,擺手表示自己不行。


    “嘿,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喝酒怎麽能輕易說不行呢,來,繼續。”於海棠頗有些豪氣衝天。


    許大茂哪能承認自己不行,再和於海棠幹了一杯。


    “來,吃菜,咱喝慢一些,不然這麽多好菜都浪費了。”


    於海棠點頭,兩人有說有笑地聊天,吃飯,喝酒,彼此距離越來越近。


    氣氛越來越曖昧,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大茂,我能進來嗎?”秦淮茹的聲音傳來,讓許大茂立即清醒了,他立馬張嘴:“別,不合適。”


    誰知秦淮茹就像沒聽到似的,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然後就看到正在吃喝的兩人。


    這是?


    秦淮茹心思很活絡,即刻聯想到許大茂看不上自己堂妹,是不是因為於海棠?


    “秦淮茹,我都說了沒空,你怎麽還進來呢?”許大茂臉上寫滿不樂意。


    於海棠也好整以暇地看著秦淮茹。


    “大茂,我這不是沒聽到嘛。你倆這是?”秦淮茹裝傻充愣,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許大茂生氣了,直接板著一張臉,“秦淮茹,我們在幹嘛和你沒什麽關係,你趕快離開,別逼我轟你走。”


    秦淮茹的臉色也不好了。


    之前沒外人的時候一口一個【秦姐】,現在有了於海棠就變成【秦淮茹】,男人真沒有一個靠得上的。


    “嗬嗬,大茂你別生氣,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京茹今天早上回村了,你要是再想見她的話就來找我,我幫你聯係她。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這就是秦淮茹的高明之處,話隻說一半,說的也都是事實,但給人留下了巨大的遐想空間,目的就是在於海棠心裏留下了一根刺,讓她生疑。


    為什麽秦京茹走了她要來和許大茂說?


    他們兩人之間是有什麽貓膩嗎?


    許大茂麵沉似水,剛想和於海棠解釋,但後者卻抬手,“許大茂,我昨天晚上聽到你和秦京茹的對話了,你不用解釋的,我都懂。


    不過,我怎麽感覺你和秦淮茹像是有事一樣,不然她為什麽給你使絆子?”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確實精準。


    許大茂感覺自己腦門冒汗,迅速給自己辯解:“海棠你別誤會,我和秦淮茹沒什麽的。”


    “你說歸說,怎麽還著急了呢。”於海棠上下打量著他。


    “沒,我哪著急了,沒有的事!”許大茂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立馬夾菜,“餓了。”


    於海棠笑著看他,“既然沒著急,那你就好好說說吧,和秦淮茹是什麽關係,反正時間還很長!”


    許大茂手指交叉,眼神閃爍,突如其來地詰問讓他有些坐立難安,但他知道,這關他必須得過,不然以於海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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