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冷眼旁觀,但薄宇怎麽可能讓秦淮茹跪在她麵前,直接伸手就拉住了秦淮茹,安扶道:


    “秦姐,你先別著急,大茂他的就是心裏不痛快,說兩句就沒事了,你別當真。”


    “我怎麽就……”


    “許大茂。”


    許大茂還想多說什麽,但卻被薄宇粗暴地打斷了。


    看著薄宇怒目圓睜,像是要吃了他一樣。許大茂心裏有些發怵,攤手示意都聽她的,自己就當個看客。


    搞定了許大茂,薄宇才回過頭來,輕聲說道:


    “秦姐,這件事我現在還沒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你先別急,聽我說。”


    看著秦淮茹又要給自己下跪,薄宇隻好繼續和她解釋,隻是心裏有些不樂意。


    怎麽著好像自己成了施暴者,秦淮茹反而像是受害者。


    自己一個受害者,現在還得苦口婆心,安撫偷盜自己家犯人的家屬,這算哪門子道理。


    不過想到賈家的情況,想到秦淮茹的不容易,她確實動了一些惻隱之心。


    “秦姐,這件事,實話實說,我們倆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呢。


    你別不信啊,我不是在誆你。”


    看到秦淮茹那懷疑的目光,薄宇就連忙解釋道:


    “我昨天不在家,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還是大茂上午來告訴我的。然後我就直接回來看了一下情況,接著就去派出所。出了派出所後又回了一趟家裏,剛剛才回來。


    我們還沒坐下呢你就來了,根本沒時間商量這件事。”


    秦淮茹很想問一句“那你們回家沒商量嗎”,可是,人家又不是她的犯人,她根本沒權力這麽問,隻好作罷。


    薄宇內心對秦淮茹是有憐憫的。


    平時見了秦淮茹也都很友好,之前家裏有不吃的棒子麵,她也是拿給了秦淮茹。所以看到她這麽焦急的樣子,薄宇也是於心不忍。


    她握住秦淮茹的手,輕聲道:


    “秦姐,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和大茂商量一下,等我們商量出一個結果,我們就去通知你,好不好?”


    秦淮茹一臉為難,但最後還是柔弱地點頭,不舍地離開。


    看著秦淮茹這模樣,薄宇真的好別扭,心裏蠻不是滋味的。


    但該有的教養還是讓她把秦淮茹送到門口,讓她先回去。


    秦淮茹麵對厚厚的門簾,心裏比較委屈。


    她認為,薄宇這就是在敷衍她。


    可是,形勢比人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還能奢求什麽呢,隻能把委屈咽到肚子裏,自己默默承受。


    感覺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淮茹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一個笑臉。


    轉身,微笑,從容地走出了後院。


    這個樣子,讓後院準備看熱鬧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和解了?


    不然秦淮茹怎麽會這麽淡定。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求爺爺告奶奶,祈求對方原諒。


    怎麽……


    眾人很是不解。


    屋子裏的薄宇和許大茂兩人正式開始了關於‘災後重建’的議案。


    首先由許大茂進行提案。


    “要我的意思,咱就直接讓派出所判唄,就那三瓜倆棗,我可看不上。但她賈張氏既然敢來咱家裏折騰,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為我許大茂是吃錯的。


    你不在家不知道,頭一天晚上我可是給她留麵子了,同意二大爺的調解,可以把事情壓在四合院,不報警。


    可是,全院大會都開了,她賈張氏楞是一點都不慌,死鴨子嘴硬,死不承認。


    三位大爺輪流出馬都沒用。


    這才報了警。


    最後在警察麵前她都拒不承認,要不是證據擺在她麵前,她肯定不會認。


    就這種人,不讓她吃點苦頭,她根本不長記性。


    而且,薄宇我和你說,賈張氏這人我最了解了,這件事咱既然把她送進去,那無論怎麽樣,她都會恨咱許家的人。就算你善解人意,可憐她,讓她早點出來,她一點也不會承你的情。


    你信不信?”


    麵對許大茂的詰問,薄宇倒是顯得很平靜。


    “我不需要賈張氏承我的情,我也不是想她惦記我的好,而是,我確實有些心疼那幾個孩子和秦姐了。”


    “你還心疼他們,呸。”


    許大茂聽到這話立馬就跳腳了,大聲道:


    “就棒梗那個樣子,逃課,不好好上學,打架,偷東西這都是家常便飯,壓根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且,我特別懷疑咱家很有可能就是棒梗偷的。


    你看,那個時候孫所張不是說了嘛,咱家衣服上那些油漬,賈張氏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麽。那油漬是我買的花生米上麵的,留下痕跡就說明那人一進屋就是奔著吃的來的。


    他隻有先吃了花生米,然後再翻櫃子,才能在衣服上留下痕跡。


    你再想想賈家誰最貪嘴,除了棒梗還有誰。


    當時在派出所我就覺得不對勁兒,現在我才想明白,原來是這麽回事。


    不行,一會兒我得再去一趟派出所,必須把這情況給匯報上去。


    讓棒梗這小子插翅難逃。”


    薄宇白了他一眼,說道:


    “行啦,這都是你的猜測,先別提了,交給警察調查吧。


    就算棒梗不是好孩子,那你就不想想剩下那兩個啊。


    小當今年連四歲都不到,小槐花才一歲多,還沒到兩歲呢,秦姐去上班,家裏就剩倆孩子,她們出了事怎麽辦?”


    說到這個許大茂更來勁了。


    “你不說就算了,說到這個我就不能不提。


    你以為是賈張氏在照看孩子嘛,屁,看孩子的一直是一大媽。你平時在院子也不和院裏那些大媽們聊天,壓根就不知道。


    每天秦淮茹一走,兩個孩子就被賈張氏打發到一大媽屋裏,中午吃飯都不讓她們回賈家。


    還說什麽是為了她們好,讓她們吃點好的。


    其實就是舍不得那一點口糧。


    準備把口糧都省下來,都給棒梗吃。


    賈張氏心裏根本就不把那兩個丫頭片子當賈家的人看待。


    我看不慣何雨柱,但說句實話,何雨柱對兩個丫頭片子都比賈張氏好。你想想,賈張氏她還值得你憐憫嘛。”


    薄宇對大院這些事不怎麽清楚,但確實她有幾次去找楊雪,在何雨柱家裏能看到小當兩個孩子。


    她一直都以為是易安叫來的,沒想到是這麽回事。


    明白了事實的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要是為了這麽點錢,對賈家窮追猛打,傳出去,對咱家不好,我們還生活在這個四合院,這……”


    在薄宇看來,這件事既然已經到了派出所,那就算是給了賈張氏一個教訓,讓她在裏麵待幾天就行,半年多,在她看來懲罰確實有些重了。


    可是許大茂卻想著,這次必須給賈張氏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得罪自己的後果。


    所以,兩人有些商量不在一起。


    最後,還是薄宇占據了上風,把許大茂壓服了下去。


    其實也不然,許大茂發現自己說服不了薄宇,他幹脆就想著答應下來,然後用這件事來要挾秦淮茹,要是真能美夢得逞,一個賈張氏,他不在乎。


    意見一致後,兩人就要去找秦淮茹,但許大茂靈機一動,竟然叫上了二大爺。


    美其名曰:主持公道。


    二大爺正想著彰顯自身存在感,兩人一拍即合,忘掉了之前的恩怨,又短暫地達成同盟。


    薄宇想了想,還是把一大爺叫上了。


    而且三大爺還正好在一大爺家,沒法,最後三位大爺聯殃而至。


    其實,三大爺是專門在一大爺家等著看後續,他通知完秦淮茹後,就直接到一大爺家裏,等著湊熱鬧。


    秦淮茹開門看到這麽多人站在門口,心裏一下子就虛了。


    這是……打上門來了?


    “三位大爺,大茂,薄宇,快進屋,進屋來說。”


    秦淮茹立馬讓開門,把人迎進了屋裏。


    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大家就都進了屋裏。


    今天小當兩個孩子沒出去玩,就坐在自己的炕頭上,兩姐妹在那裏玩的還比較開心。


    每個周末,秦淮茹在家,她們在家裏才有活動的空間。


    看到人進來,兩個孩子都嘴甜地喊了一遍人。


    就連冷著臉的二大爺都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而棒梗則趴在炕上睡著了,頭下麵還枕著書本,一看就是寫作業寫睡著了。


    秦淮茹尷尬地解釋道:


    “嗬嗬,孩子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擔心他奶奶,估計是累了,這才睡著的。


    我們別管他,坐,大家都坐。”


    眾人坐好後,還是薄宇直接開口。


    “秦姐,這件事我和大茂也商量好了,你這邊賠償我們家的損失,並保證以後不再犯了,我們就能出諒解書。”


    “謝謝。”秦淮茹立馬起身,握住薄宇的手,感激道:


    “薄宇,真的謝謝你和大茂了,我保證,我替我婆婆保證,她以後肯定不會的。她這次也是……唉,不說了。”


    秦淮茹沒有過多的替賈張氏辯解,而是爽快的掏腰包,從裏麵拿出錢,數了六塊錢遞給薄宇,全然沒注意到在座諸位的眼神。


    薄宇把錢拿了過來,沒數,直接就裝進兜裏。


    看到薄宇把錢收起來,秦淮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注意到了大家看她的眼神,心裏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糟了。


    之前怕棒梗惦記錢,就直接把錢都裝進兜裏,一時半會兒竟然忘記分開裝了。


    這下子把這筆錢暴露在大家的眼裏,她還怎麽去找人哭窮啊。


    以前的她,可不會犯這個錯誤。


    “這……這是我每個月孝敬我婆婆的錢,她之前都藏了起來,這次才告訴我在哪裏。”


    見眾人移開目光,她就立馬把錢裝進了兜裏。


    她是解釋了,可是,大家心裏怎麽想的,她不知道。


    “三大爺,就麻煩你幫忙寫一份諒解書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寫。”


    薄宇沒理會秦淮茹的錢是哪裏來的,對著三大爺說道。


    “順便在寫一份保障書,就讓秦淮茹簽字。”


    後麵這話是許大茂說的。


    一大爺沒推辭,之前才拿了許大茂一瓶好酒,這點小忙還是不在話下的。


    從棒梗那裏拿來紙筆,三大爺很麻利地就起草了兩份協議,隻需要簽字,就可以生效了。


    插一句嘴,棒梗的鉛筆都還是整根,還是三大爺自己削的。


    這樣秦淮茹原本就苦澀的臉龐,更加冷峻了幾分。


    諒解書許大茂和薄宇都簽了字,保證書則是秦淮茹簽了字。


    雙方交換了‘血書’,代表著這次會麵圓滿結束,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三位大爺率先出去,薄宇緊跟其後,許大茂則揚了揚手裏的紙張,有些輕佻地對秦淮茹眨眼,並很隱晦地朝四合院外努了怒嘴,然後才從容地離開。


    他知道秦淮茹明白他的意思。


    出了賈家,他立馬跟著薄宇回了自己屋裏,然後就看到,薄宇進了裏屋,蹲在地上,熟練地拿起了一塊磚頭。


    裏麵……有一個盒子。


    薄宇把盒子拿了出來,吹掉上麵的土,然後就從兜裏拿出鑰匙,打開了盒子。


    許大茂立馬湊過去,看到了裏麵是一遝錢還有兩個銀手鐲還有一個金戒指,以及兩個玉佩,一個玉鐲子,還有各種票據若幹。


    “這……這是哪來的?”


    薄宇冷哼一聲。


    “哪來的,我從我家裏帶來的啊,隻不過你沒見過而已。剩下的那些票據,都是咱倆平時省下來的,這裏的錢也是,咱倆每個月工資剩下的。”


    許大茂一臉不知置信,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每個月都花光了,然後孝敬咱爸媽了嘛?”


    “我不那麽說,怎麽能攢下這麽多錢,你還不得天天喝酒啊。我還擔心被偷了,看來沒什麽事,我就拿走了,免得你亂花。”


    薄宇把盒子一扣,鎖一上,就裝到了包裏。


    “哎哎,你這是幹嘛?你還回去啊?”


    許大茂急了。


    “當然啊,我之前不是說話的嘛,處理完事情我就回去。現在這事處理完了,我還待在這幹嘛,走了。”


    薄宇拍拍手,就準備走人。


    許大茂著急道:


    “那你把東西留下啊。”


    薄宇拿上包出門,隻回了一句:


    “想得美,東西都是我的,你就別打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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