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半天後,賈張氏突然握住欄杆,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掏錢,這錢我出,你一定要讓我早點出去。”


    秦淮茹原本還被嚇了一跳,但聽到賈張氏這話後,心裏立馬笑成了花,嘴上卻平靜地說道:


    “媽,不用您囑咐,我一定會盡力的,早點讓你出去。”


    “我不要盡力,我要你一定把我救出去。”


    賈張氏言辭很是犀利。


    “可是……”秦淮茹看了一眼賈張氏,立馬低下頭,輕聲地繼續說道:“媽,我手裏沒錢。”


    賈張氏頓時語塞。


    她看了一下左右,湊到秦淮茹耳邊,低聲道:


    “我和你說,我藏在炕洞二十塊錢……你拿去用吧。除了給我打點外,剩下的就都給棒梗用吧,不能給那兩個賠錢貨用,知道了嗎?”


    在兩人說悄悄話的時候,一大爺就很識趣地走開,不想聽到不該聽的。


    “媽,這樣……”


    秦淮茹似乎有些為難。


    “你答應我,不然那錢你就不準碰,我出去和你沒完。”


    賈張氏雙目充血,就像一尊煞神一樣盯著她。


    想到賈張氏的脾氣,秦淮茹還是決定答應了下來。


    “媽,好吧,我……我答應你還不成嘛。”


    賈張氏還是盯著秦淮茹的眼睛看了幾秒鍾,確定了她不是在騙自己,這才滿意地點頭,然後才懇求道:


    “淮茹,你要快點把我救出去,你要知道……我可是……”


    “媽,我知道,你疼愛孫子,我肯定好好照顧棒梗,你放心吧。”


    秦淮茹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她們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道:


    “媽,別提棒梗的事,這件事就是你做的,誰都別說,不然棒梗就完了。”


    又囑咐了兩句,秦淮茹才結束了這次探望。


    回去的路上,秦淮茹一直都是唉聲歎氣的。


    她這麽做,算是表演給一大爺看的。


    可惜,一大爺始終沒說什麽。回到四合院,分別時一大爺語重心長地說道:


    “淮茹啊,這件事你……唉,算了,有什麽難事你再來找我吧。”


    一大爺準備說讓秦淮茹好好管教一下棒梗,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沒說出口,轉身朝自己走去。


    隻是,背影略顯老態。


    秦淮茹看到一大爺準備說什麽,心裏總歡呼雀躍,認為一大爺這是要開口給賈家幫助了。


    但誰知道一大爺竟然欲言又止,最後竟然什麽都沒說。


    這讓秦淮茹大吃一驚。


    望著一大爺的背影,秦淮茹很想喊一聲,讓一大爺回來,但最後理智提醒她,不能這麽做。


    秦淮茹這才偃旗息鼓,轉身回家。


    他們的背影,如此相像。


    回到屋裏,棒梗坐在炕上扣橡皮玩,見到她回來,立馬喊道:


    “媽,我餓了,咱中午吃什麽啊?”


    婆婆是這樣,孩子也是這個樣子,家裏又沒人能靠得上,秦淮茹頓時心生悲戚。


    看著母親不說話,棒梗又追問了一遍。


    秦淮茹隻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裝作輕鬆地說道:


    “好,媽中午給你做點好的,咱吃一頓好的。”


    “耶~”


    棒梗高興地歡呼。


    過了幾秒後,又有些失落地問道:


    “媽,奶奶怎麽樣了?”


    看著棒梗眼裏那不似虛偽的擔憂,秦淮茹受傷的心靈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絲慰藉。


    “沒事,你奶奶就是幾天回不來而已,沒什麽事的。等吃完飯,媽就去找你把你奶奶救出來,沒事的。”


    “噢。”


    棒梗應了一聲,然後又趴到炕上準備寫作業。


    秦淮茹則是去伸手進入炕洞,左右摸索。


    終於,經過努力後,她摸到了一個小包裹,費力地拿出來後,果然是賈張氏藏起來的二十塊錢。


    仔細數了一遍後,十八塊七毛四,不是二十了。


    棒梗目睹了這一幕,立馬爬到秦淮茹麵前,嬌聲問道:


    “媽,這是誰藏的錢?”


    秦淮茹也顧不了錢上還有煤灰,立馬就把錢放到了自己口袋,而那個小包裹則被她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尤其它還是黑不溜秋的。


    手上有灰,秦淮茹就讓棒梗離她遠一點。


    “這是你奶奶的錢,咱還得給許大茂賠償呢,得省著點花。”


    “為什麽要給許大茂錢啊,就是他叫人把奶奶帶走的,我恨他。”


    棒梗突然大聲嚷嚷起來。


    “噓~~~”


    秦淮茹立馬做出安靜的手勢,同時還朝外麵看去。見外麵沒什麽人,她才放下了這顆懸著的心。


    “棒梗,媽之前怎麽和你說的。”


    秦淮茹虎著一張臉,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我……”棒梗也看到母親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也收斂了自己的嘴臉,老實道:


    “不能再討論這件事,也不能隨便宣傳,不能讓許大茂知道。”


    “你都知道怎麽還這樣,你能不能讓媽省點心啊。


    現在你奶奶為了你都被抓走了,要是想她早點出來,我們就必須去找許大茂。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能放心。


    萬一你說點不該說的,徹底惹怒許大茂怎麽辦。


    棒梗,你還想不想你奶奶出來了?”


    “我當然想。”


    棒梗立馬回答,然後保證道:


    “媽,我都知道了,我肯定乖乖的,不給你搗亂。


    我想我奶奶了。”


    棒梗最後的這句,語氣中滿是委屈。


    秦淮茹像是被擊中一樣,呆呆的。最後把棒梗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之後,她更是在炕洞裏又翻找了半天。


    無奈,賈張氏似乎隻藏了這麽一點錢。


    ‘剩下的錢藏到哪裏去了?’


    秦淮茹心裏很是疑惑。


    遠在派出所的賈張氏,躺在床上露出奸詐的笑容。


    她對於私房錢這麽看重,怎麽可能就隨便把藏錢的地方說給秦淮茹呢。


    這就是她故意的。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賈張氏做不到每天出去看著藏錢的花盆,但家裏現在又不安全。


    所以,她決定把錢分開藏。


    她單獨拿出二十塊錢,就藏在了自己的枕頭裏,剩下的錢,她都藏到了柴火堆底下,專門挖了一個坑埋了下去,誰都不知道。


    至於為什麽枕頭裏的錢到了炕洞裏,那還得從昨天中午說起。


    因為答應了棒梗要吃肉,所以賈張氏無奈隻好當著棒梗的麵,從枕頭裏把錢取了出來。之後擔心棒梗惦記,但秦淮茹一直在家,沒什麽機會轉移,隻好趁著睡覺的時候,把錢偷偷藏進炕洞裏。


    把這筆錢告訴秦淮茹嗎,她就已經做好被秦淮茹揮霍的準備。


    但隻要她能出去,她就肯定會成倍地向秦淮茹討要回來。


    再說了,隻要這筆錢花在自己孫子身上,那她就感覺沒那麽心痛。


    感覺有些不舒服了,賈張氏又翻個身,繼續假寐。


    ……………………


    賈張氏的事似乎在四合院並沒有激起什麽波瀾,大家當時說了兩句後,就再也沒有額外關注了。


    四合院外麵的人前來詢問,他們是看到了賈張氏被帶走了。


    院裏有的人說了,有的人沒說,這件事就這麽傳了出去。


    中午何雨柱家挺熱鬧的。


    三大爺沒走的打算,何雨柱也沒介意,邀請他一起吃,和一大爺三人喝了點,氣氛挺不錯的。


    算是賓主盡歡。


    下午,秦淮茹顯得很著急,她多次去許大茂家,可是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她隻好去找一大爺。


    一大爺就猜測可能是去了父母家,或者去了薄宇家,讓秦淮茹稍安勿躁,一會兒應該就會回來。


    秦淮茹雖然心急,但連人都見不到,她也沒什麽辦法,隻好無奈地回到賈家,苦等許大茂。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許大茂的情況,似乎也不太好。


    ……………………


    中午在父母家吃了一頓比較豐盛的午餐,許大茂美美地睡了一覺,下午才和父母,三人一起出現在薄宇家。


    這次,薄家人沒有躲,而是熱情地招待了兩人。但他們都沒提上次躲著許家二老的事,就像是不知道一樣。


    人家不提,許父自然也不會提,不然顯得自己就像是上門討要說法似的,這樣對之後的談判不友好。


    沒錯,許父把今天的會麵是作為一場談判。


    許大茂和薄宇地對峙。


    許家和薄家地較量。


    誰贏了,誰才能在以後的家裏占據主導地位,誰才能做那個一言九鼎的人。


    可是,似乎許大茂一上場就頹勢盡顯。


    最大原因就是薄宇她哥一直揪著許大茂喝酒打人這件事不放,左一句你不該打人,右一句打人怎麽怎麽錯了,


    任憑許大茂怎麽解釋,人家就是不聽。


    車軲轆話反複說,就是讓許大茂道歉。


    許父看這樣下去不行了,立馬就準備壯士割腕,上去對著許大茂就是一腳,喝罵道:


    “你個沒眼力見兒的東西,你大舅哥說的難道不對啊,你還在這裏頂嘴,不識抬舉的東西,給我道歉,馬上。”


    許父這一發作,場麵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薄家人不是什麽傻子,他們也看出許父這是準備轉移火力,好讓他們都不能開口,算是一條好計謀。


    可是,許大茂因為被踢倒在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叫屈道:


    “爸,您幹嘛啊,哎呦。”


    看向許父,眼裏滿是疑惑。


    許父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兒子,這麽明顯他都看不出來,要不是肯定他是自己兒子,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老婆偷人了。


    “親家,這次的事情都是我兒子的錯,是他沒什麽本事,喝點酒就沒個正形,動手打了薄宇。


    薄宇,我替我兒子給你道個歉,你就原諒他吧。”


    說完,就要朝著薄宇鞠躬。


    薄宇怎麽可能受他這一禮,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怎麽做人。她立馬起身,躲到了旁邊,還有些驚魂未定。


    不隻是薄宇沒想到,整個薄家就沒人想到許父會來這麽一出。


    這不就是明晃晃地在逼迫薄宇嘛。


    想明白的一家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還好,薄宇反應比較快,沒有受這個禮,不然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怎麽說呢。


    公公給兒媳婦賠禮道歉,哪個年代傳出去都不好聽。


    薄母給丈夫使了一個眼色,薄父立馬起身,把彎腰的許父扶起,安頓回座位上,嘴裏還埋怨著薄宇大哥話太多了,讓許家老兩口誤會了。


    許父眼看自己的計劃難以實現,隻好再換一個方法了。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許母心疼地將地下的兒子扶起來,許父看到了,就罵道:


    “你別管他,讓他給我好好反省,整天惹是生非,沒一點正形。”


    不理會自己妻兒的目光,許父繼續道:


    “親家,這次所有的錯都是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犯的,但老話還說呢,人哪能不犯錯,人無完人嘛。小兩口在一起過日子,難免有一些磕磕絆絆的。


    我們不能奢求兩口子一輩子都不吵架,那也不現實。


    現在重要的是,我們要保證孩子們以後的生活,和和美美,這筆什麽都重要。


    我在這裏表個態,這次回去,大茂要是再敢犯渾,我第一個就不饒他。到時候,我也不敢再厚著臉皮來這裏了。”


    許父的語言藝術就在這裏。


    話說了一大堆,但還就是那些意思,也沒什麽保證,就是說許大茂不會犯了。


    這種說話明顯不能讓薄家人滿意。


    但有些話他們也不能說的太直白了,那樣對誰都不好。


    薄宇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現在兩口子吵架了,但誰都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要是把話說死,未來不能保證當事人不會後悔。


    最後,還是薄宇站出來說話了。


    “爸,媽,我們兩個的事還勞煩你們上門了,這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對,我也有我做的不好的地方。


    但是這件事並不能就這麽輕易揭過去,就算我爸媽他們答應了,我也不答應。什麽時候等大茂想清楚了,他再什麽時候來吧。


    不過,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一會兒我就和許大茂回四合院一趟,把這件事處理了。


    這件事勞煩您二老了,我先給您二老賠個不是。”


    爽快地鞠完躬,薄宇就進了自己的屋子,擺明了態度。


    這件事,想稀裏糊塗地結束,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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