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提琴?”仁王坐在鋼琴凳上,看忍足挑了一個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琴。


    許久未碰小提琴了,忍足也有些懷念。


    他練琴練了好幾年,一直到大學才逐漸擱下。


    當初練琴也不算太認真,還曾經因為掛心網球部的事而被老師指出過心不靜。放棄了以後倒也不覺得特別可惜,有了空閑時間拿出來拉一拉就是了。


    “但我現在技術退步了很多。”忍足調了調音,又給弓上了鬆香。


    他試了試琴弓的彈性,又調整了一下,才把琴架到脖子上。


    仁王捧場地拍了拍掌。


    忍足失笑,調整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嚴肅起來。


    曲子不難,就是擺在琴架上最上麵的這本譜子裏他最喜歡的一首。


    孟德爾頌的春之歌。


    作者有話要說:  先讓他們更進一步吧。


    這兩個人要玩浪漫也是很厲害的。


    以及小提琴……嗯我練過幾年吧,這個也是不碰就直接退步的,不過退步了基本功也還在就是了。要拉琴還是有曲子的,就是會有雜音。


    反正他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拉琴和聽曲~


    忍足全國大賽時在他老師那裏拉的曲子……嗯確實說明這小子並沒有在認真學小提琴啊,就是一個普通的愛好吧。


    ☆、17


    曲子不長,也是很耳熟的。


    仁王聽不出好壞,但也知道確實忍足說的“技術退步”是真話。


    反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曲子好與不好,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象徵性地拉了一首曲子,忍足放下琴。


    “挺好的。”仁王道,“應該沒走調。”


    “你就不能用更藝術的詞彙來誇一誇我。”


    “噗哩,你的琴技還沒有到值得大誇特誇的程度吧?”仁王眨了眨眼,“姿勢很好看?”


    忍足失笑:“你還真不怕我生氣。”


    因為在這樣的時間,為了這樣的事生氣,很沒必要啊。仁王想。


    他對著忍足笑了笑。


    仁王是知道自己有點……嗯,或許不隻是有點,而是有挺多毛病的。比如喜歡似是而非地說話,在別人不想聽的時候念叨一些有的沒的。而說出來的話,許多時候也不太好聽。


    充當心理諮詢師和心理醫生的時候除外。


    那是工作。


    而工作以外,仁王是知道自己有時候說話很傷人的。


    他思考過要不要改,但最後還是覺得算了。


    理由可以列出很多,最主要的,還是任□□。他不想改,就不改了。他高興的時候被人說虛偽都可以當做誇獎,但不高興的時候,也會覺得,他表現出來的“仁王雅治”,明明是最真實的。


    不過在這種時候,損人的話,也算是調情的一種了。


    仁王對音樂一竅不通。


    他左右看了看,在書架上發現了不少希臘和德文的原文書。


    於是他決定換一種讓自己身心愉快的交流方式。


    “這些書……”他手指劃過,“你都看過?”


    沒經過同意他也不會進書房,這是禮貌問題。而現在他也沒打算走過去從書架裏把書抽出來。


    “我這樣問你會生氣嗎?”仁王笑道。


    他做的無辜的表情,牙齒還咬了咬下唇。


    他原本是偏向刻薄的麵相,英俊是英俊的,隻是看上去不太像好人。少年時還顯得可愛,成年後也是吃過一些虧的,後來才練出了客套的剛剛好的官方笑容,無差別散發溫柔。


    這時候似乎是露出了本性了,從下往上看人的眼神在燈光下叫人心跳加速。


    不是臉紅心跳的那種心跳加速。


    而是,讓人感覺危險的心跳加速。


    忍足剛剛把琴盒合上,拉上拉鏈收好。


    他聞言看了看仁王被光照著的臉,抬手推了推眼鏡:“你……是想看我生氣,還是想知道其他的什麽?”


    “看起來你是沒有生氣了。”


    “我總得先知道你的目的。”


    “別這麽嚴肅。”仁王還在笑著,“怎麽說呢,人都有一個壞毛病,就是喜歡探究別人。越是藏起來的東西越是想知道。”


    “所以你就一遍一遍的問我啊?”忍足走過去。


    仁王就坐在鋼琴凳上,鋼琴的蓋子是合上的,定期有人清理,黑色的表麵還隱約反著光。


    忍足沒怎麽猶豫就微微彎下腰,雙手撐在了鋼琴蓋上。


    這讓他幾乎將仁王環抱住了,隻隔了一掌的距離。


    仁王輕哼了一聲:“我一遍一遍的問你,夠客氣了。”


    “其實你這麽長時間,也看出了很多東西了吧?”


    “所以呢?”


    “不要說破。”忍足彎彎眉眼。


    仁王看膩了他這副溫柔小意又體貼的模樣。


    仰了仰頭,鼻尖碰著鼻尖。


    他抬起手摘下了忍足的眼鏡:“那就賄賂我啊。”


    忍足又忍不住笑出來了。


    他今晚被逗笑了很多次。


    怎麽可能會生氣呢?這樣直白又類似於玩笑的方式,就和調侃也差不多了吧。


    他知道仁王也隻是把這個當做手段。


    明明都不是多純良的人,偏偏都維持著溫柔多情的麵貌。


    多有趣。


    他低下頭。


    時隔兩個多月以後的第二個吻。


    比起來,這個吻要比起之前那個純粹的試探性,又或者是發泄更多的吻,要溫柔繾綣的多。


    本身情人節這個時間就太特殊了,會為了這個日子做特殊的準備,一些沒能言明的事也好像不用掀開就有了結果。


    於是一個吻很快就變成了燎原的火。


    仁王回國後忙於兩邊的工作。光是警局的體能訓練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他當運動員的時候就是更注重技巧的選手,放下球拍這麽多年,要重新練體能真不是健身房幾個小時就可以的事。消耗大量體力還得研究論文,時間和精力都沒有空餘。


    等到站穩了跟腳,又出了意外進了醫院。


    想想看回國以後都是空窗期,見了忍足以後才有了調情的心思。


    也怪不得他之前寧願慢節奏地來,到了如今也要忍不住了。


    其實已經很慢了啊。


    他想,這個年紀的男人,花費好幾個月你來我往,就已經足夠長了。


    叫十年前的他,是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他也這麽急切的。


    多有意思。


    不同階段,和不同的人。


    他抬起一隻手勾著忍足的脖子,另一隻手直截了當地去解忍足襯衫的扣子。


    唇齒分開的時候最後一顆扣子也解開了。


    忍足帶著笑意開口:“我還沒洗澡。”


    “我也沒有。”仁王舔了舔唇,“我不介意一起。”


    一起洗澡最後洗到床上去也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了。


    忍足比起仁王更在意一點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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