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年在地上踢騰幾下,終究抵不過衙役的力氣。


    一時間,督察院院子裏響起棍子重重擊打在人背後的悶響聲。


    督察院中的行刑衙役,平日麵對的都是些達官貴人,自然不會因為沈秋年的身份,便手下留情。


    二十棍下去,他背後皆是皮開肉綻,一時間疼得幾乎直不起腰。


    沈秋年幾乎是被抬入侯府,一時間,他對方清月的恨意幾乎滿盈到要溢出來。


    回到侯府後,他便立刻叫來了自己的心腹。


    方清月在房中休息,好夢正酣之時,隱約聽到門外傳來的喊叫聲。


    “方清月就是個賤人!仗著與侯爺的婚約,才免去為奴為婢,一轉身卻又勾搭上了王爺!”


    “方清月,滾出來!”


    也有男人在門外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方清月,聽人家說你床上功夫可好得很,來讓爺爽爽,說不定不會讓你當外室,而是能把你抬進府裏做妾呢!”


    那些人早上來一波,晚上又來一波。


    方清月即便可以做到無事話裏的內容,但她終究沒有辦法完全屏蔽。


    特別是晚上經常會被這些喊聲擾得睡不好覺,一時間整個人疲憊許多,就連傷口的愈合,也變得緩慢起來。


    等沈玉寒終於處理好督察院之事後,這才有時間去找方清月。


    他走過去,拆下方清月傷口上的紗布,打算替方清月換下腰。


    但紗布一拆開,傷口處的景象幾乎讓沈玉寒一驚。


    原本應該已經結痂的刀口處輕微化膿,他一動,膿液便混合著血流出來,讓人隻覺得心疼。


    沈玉寒陡然吸了一口氣,嗓子都沙啞許多:“你這傷口是怎麽……”


    方清月剛要說話,被沈玉寒派過來的春梅便先張了口:“這幾日,一直有人在外麵罵方小姐,擾得她沒辦法入睡,休息不好,自然傷口也長不好。”


    聞言,沈玉寒臉上神情陡然變冷:“此事為何不告知本王?”


    “是我不讓她說的。”方清月有些無奈,輕輕地拉著沈玉寒的手,“大人,督察院中事情繁多,我挨兩句罵,的確不算什麽。沒必要因著此事,擾了您的正事。”


    沈玉寒臉上神色緩和些許,低著頭替方清月換藥。


    傷口既然化膿,便先要用匕首將傷口處的膿液輕輕地除去,再敷上老大夫給的藥粉。


    沈玉寒做這些的時候,方清月的身子因為劇痛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看起來尤為可憐。


    沉默片刻之後,沈玉寒才道:“此事我會去處理,放心,日後必不會讓你承擔這些。”


    又過兩日,京城中忽然傳出不少貴族間的醃臢事。


    哪個人在外養了小老婆,又有哪個傍著妻子才能平步青雲之人私底下辱罵妻子不夠溫柔。


    一時間,各種事甚囂塵上,甚至顯得方清月做沈玉寒外室一事都正常許多。


    門外那些謾罵之人逐漸散去,新的八卦頂掉舊的八卦。


    沒人再有時間想方清月的事情。


    沈玉寒繼續細心照顧方清月的傷口,又及時換藥。化膿的傷口在細心嗬護下,逐漸愈合。


    與此同時,被他派出去調查方家舊人的手下誌遠也回來了。


    並且帶了一個消息回來。


    “方家管家如今住在城北十裏外的山村中。”誌遠跪在地上,道,“當年方惜福一案發生之前,他便辭去管家身份,離開京城。”


    方家管家姓左,是在方府中做了幾十年管家的老人了。


    方清月尚還年幼時,左態對她格外照顧,平日裏幾乎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孫女看。


    他辭去管家身份之前,方清月一直不相信他會離開方家。


    “好。”沈玉寒點點頭,揮退誌遠,對著方清月道,“此事讓我去,還是你自己去調查?”


    方清月眼底閃過一抹堅定:“我自己去。”


    她也許久不曾見過左態,也想同他見上一麵。並且,當日他主管整個方家,許多事情都過他手,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麽。


    她起了個大早,乘著馬車趕往城北山村。


    隻是尚未入山,方清月便在山下瞧見了左態的身影。


    他臉上寫滿慌亂,朝著方清月這個方向跑過來。方清月還不知發生何事,便見一人陡然出現在左態身後。


    一柄長劍當胸穿過,左態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


    方清月陡然一驚,想要喊他,卻見左態倒下去最後一句話的口型,是“快逃”。


    車夫猛地拉住韁繩,驅使著馬車往另外一個方向奔逃。速度過快,導致方清月整個摔在馬車之中。


    她手臂膝蓋磕碰到馬車內,摔得處處青紫,正要爬起來,馬車卻陡然一停。


    方清月整個從馬車中摔出,車夫已然被執劍之人刺死,便是連駕車的馬,也被砍去一小節腿。


    她猛地起身,往樹林深處逃去,殺手卻死死地跟在她身後,甚至越來越近。


    就在長劍即將穿過方清月胸口之時,她腰間一緊。


    沈玉寒自她伸手出現,護著她同那殺手戰做一處。他功夫極高,一柄劍被他舞得密不透風,殺手漸漸敵不過他,敗下陣來。


    沈玉寒的手下出現,將殺手按倒在地,沈玉寒居高臨下地說道:“你是何人?受誰的命令,來此傷人?”


    聞言,殺手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緊接著,他口中吐出漆黑的血,整個人軟倒在地,已經失去了聲息。


    沈玉寒眯了眯眼睛,猛地拉下殺手的衣服。


    殺手身上的中衣暴露在外,黑色的中衣上帶著暗紋。


    這暗紋的繡法,是丞相府才有的。


    “此人是周世然派來的。”沈玉寒讓人把殺手埋了,帶著方清月趕往左態家中,“周世然既然能調查到此處,證明左態跟方惜福一案的確有些關係。”


    隻是既然他能殺死左態,隻怕左家人也不太安全。


    管家便住在山上一處山坳裏。


    房子看起來極為陳舊,但裏外都打掃得很幹淨。如今木門深鎖,方清月走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有人在家嗎?我想問些事情,能麻煩讓我進去嗎?”


    屋內安靜,無人應答,但能聽到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方清月又扣了扣門,提高聲音:“左伯伯已慘死於郊外,諸位即便不替我開門,待在此地也並不安全。你們難道也想落得屍首分離的下場嗎?”


    她話音落下,門裏陡然有了動靜。


    原本緊鎖的大門在她麵前打開一道縫,對方謹慎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拉開大門道:“進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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