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泉秋不理她。


    蘭善文也看出來有時候這姑娘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也不強求,嘆了口氣,說,“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慢著!”她剛轉身,身後的鬱泉秋就叫住了她,冷道,“蘭醫師,我身上疼,你能幫我看看麽?”


    “當然可以。”她輕輕點頭,轉了回來,信以為真地溫柔道,“不過我手頭邊沒藥,知道病因,也不能現治的。”


    她無所謂笑笑,“沒關係,蘭醫師幫我看看就好了。”


    “嗯。”醫師慢慢應著,走近她,剛想問她是哪兒疼,忽然麵前的姑娘就一把抓住她,猛地一扯,把她壓到山坳的崖壁上。


    一臉兇相,咬牙切齒地對她說,“蘭善文,你又不欠老娘,為啥要對老娘這麽好!要是你他媽的沒所圖,趁早給老娘滾遠點!大把的男人還在等著老娘呢,你知不知道!”


    貼著冰涼的崖壁,醫師淡淡笑了笑,麵色蒼白地道,“比如說李建魁麽,的確,他人品樣貌還好。”


    “蘭善文,你不要臉!”鬱泉秋被她氣哭了。


    是真哭,她從來沒見過像蘭善文這樣的人。


    他媽的你求著讓她來對你圖謀不軌,她還無動於衷的,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哎,你別哭啊。”看見她眼淚簌簌地直往下滴,醫師也急了,想勸她別哭,她卻忽然狠狠地欺身抱了上來。


    ☆、第 24 章


    抱著人姑娘,能有什麽事發生?


    當然是親嘴了。


    不然得多虧,難得她丟了一回羞恥心,主動上了一次呢。


    不過蘭醫師的嘴唇可真軟,而且,還似乎有甜味兒似的。她時常親牧牧軟軟的小臉蛋,觸感就跟這差不多。


    光天化日的雪地裏,鬱泉秋就這麽如狼似虎地撲到醫師身上,對著人嘴唇咬。


    其實她是恨不得把她舌頭都咬掉的,但想想萬一她真把醫師的舌頭咬掉了,回頭她讓她出醫藥費可怎麽辦!


    所以她隻敢咬她嘴唇。


    感覺嘴裏傳過來屬於醫師的血的鐵鏽味道的時候,她又心疼了,伸出舌頭對著那傷口細細地舔。而後不知道是不是覺出味兒來了,她軟乎乎的舌頭不知怎麽就勾上了醫師的,緊緊抱著她,快溺死似的纏著她不放。


    而被她八爪魚一樣纏著的醫師呢,就由她抱,由她親,由她咬。


    一氣兒聲音也不發,一些兒表情也不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活像是她抱著的,親著的是個死人一樣。


    怪不得男人喜歡在床上潑辣帶勁的了。他媽的,她這樣冷淡,這麽不配合,你就是上了她,能有什麽意思!


    可就算醫師再冷淡,鬱泉秋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依舊纏著她不放。


    好,是她下賤,是她不要臉,是她冷臉貼人熱屁股還不行麽。


    什麽狗屁名聲,反正她也沒有,她不想管了,她隻想抱著懷裏的人,就算她再怎麽冷冰冰的,再捂不熱,她也認了,她就是賤到骨子裏的盪/婦,好了麽。


    她隻想要懷裏的醫師,想得都快瘋了。


    就隻是這麽抱著她,她覺得自己折壽十年都值得了。


    “善文,善文……”親了會兒,她喘不過氣了,離了她的唇,低低地喃著醫師的名字,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被火燒一樣疼得慌。


    這個名字像烙在她心上一樣,怎麽也去不掉,洗不了,每念一次,她心裏就好像戳了窟窿一樣,好疼,好疼。


    “可以放開了麽?”


    她低聲喘氣的時候,就聽見醫師冷淡的話,好像是石鑿子一樣,把她心裏的傷口又鑿得大了十分。


    她呆呆的抬頭,醫師嘴角被她咬得破了皮,沉靜的臉上滿是蒼白色的溫柔。


    “泉秋……你還年輕……我覺得李建魁還不錯……起碼,他比這磨子嶺上一般的男人要……”


    她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因為麵前的姑娘眼裏的寒冰能把她凍死。


    “蘭善文,你還有沒有心?”


    合著她倒貼醫師都不要,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不過也是,像醫師這種樣貌好品行不錯,脾氣又好的人,又怎麽會看上她這種出身貧寒又下賤的女人。


    得了吧,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全是他媽的騙鬼的!


    “我是為你好……”偏過頭去不看她眼裏盛的悲傷,蘭善文恍惚地笑,目光也慢慢帶上幾分哀色。“你是個好姑娘……”


    “嗬。”鬱泉秋冷笑,“得了吧,我是個有名的破鞋,這嶺上的人,誰不知道?”


    “我不信別人說的,我隻信你尋常的為人。”


    不知是不是大學時書看得太多,醫師講話總有點傻氣,還帶著點撼動人心的執著。


    她看著她,輕輕笑道,“泉秋……你不要犯傻,我有什麽好,膽小,沒用,性子也溫吞的厲害,連贍養自己父母都做不到……你不要犯傻。”


    人的身上,誰還沒個缺點,但像醫師這樣,硬要把時局說成是她的過錯也很罕見。


    是你不想贍養你爹娘麽,分明就是你被下/放連你爹娘的麵都撈不著!你他媽說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他媽內疚什麽?!


    鬱泉秋氣得想打她。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


    猛地抱住醫師,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大罵,“蘭善文你他媽是不是傻!總是一副苦兮兮清修菩薩的樣子,難道你這樣兒你爹媽就能不受處分,你就能回去首都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媽的!有種把糧票衣裳和錢都給老娘,你他媽怎麽沒本事和老娘談戀愛了?!”


    她越說越氣,看見醫師想反駁,想都沒想一把捂住她嘴,繼續罵道,“媽的,你讓老娘跟誰處對象就跟誰處對象,老娘又不是你養的物件,憑什麽要聽你的話!”


    罵著罵著,她眼淚嘩嘩地往從眼眶裏往下淌,“……蘭善文,你不要臉!”


    醫師由她打,由她抓著領子罵,一句話也沒說,看她哭了,隻默默從身上拿出來自己洗的發白的手絹,遞給她,虛弱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客氣地接過來手絹,並惡意地在醫師潔白的手絹上鼾了把鼻涕,鬱泉秋一臉的潑婦相,“你不是還要回鎮上和他們匯合麽?”


    “等把你安全送回去,我再走回來。”醫師溫和地道,“不然,我不放心。”


    鬱泉秋聞言,淡淡問她說,“這麽說,你不久以後還是得和耿雙年結婚了?”


    醫師低下長長的眼睫毛沒吭聲。


    “蘭善文,你他媽要是對老娘沒意思,就不要對老娘這麽好!”


    心裏堵了石頭一樣,鬱泉秋冷笑著對她吼,“媽的!老娘路上就是被先/奸後殺了,也跟你沒半點關係!你那麽喜歡對人好,怎麽不去開個善堂?你對人家沒意思還這樣吊著人家,不知道這樣最煩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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