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善文還在思考著怎麽處理這個女孩子的病,驀然聽見她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笑了,“你說什麽呢,我有什麽愛好,這女孩子她發病了,我不得已才這麽做的。”


    什麽病得脫了衣裳再治?還是以這樣捆綁的方式。她們好歹同學了四年,在一個屋簷下也住了這麽久,她還不信任自己麽?


    吳頌竹有些生氣,轉念想想這個時候,人草木皆兵也是對的,也就釋然了,嘆口氣說,“哎,善文,你也不用瞞我,你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我也不是說這樣的愛好不成……可你知道麽,這叫雞/奸,給人逮到,可就要鴛鴦綁,受處分的,你年紀還輕,犯不著為了一點點私人感情就犯這麽重的錯誤,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可怎麽辦,你的父母又怎麽辦?不是我說,蘭部長年紀不小了,你三年之內回不去,恐怕……”


    聽她越說越離譜,蘭善文哭笑不得地阻了她的話,“你這說得是什麽,這女孩子她真是發病了。”


    吳頌竹還有點不信,一雙眼睛疑惑地瞅住她,“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蘭善文嘆氣,“你不信,自己過去看看就好了。她似乎有些宮頸炎。”


    “宮頸炎你綁她幹什麽?”吳頌竹將信將疑地看她,“這東西隻要沒有接觸,又不會傳染。”


    蘭善文顯得難以啟齒的樣子,好一會兒才為難道,“她……她想和我睡覺。”


    怕吳頌竹又誤會她什麽,她趕緊又加幾句話摘清自己,“我看她似乎是性/欲很強,不然也不會十幾歲就得這病了。剛才……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控製住的,不然,她就要一直扒我衣裳。”


    苦笑說著,蘭善文伸手攬了攬自己的工裝,示意給她看,“你看,我上衣領口的扣子全給她扯掉了。”


    吳頌竹依言看過去,果然看見她領口鬆鬆垮垮的,露出來的脖頸邊上還有紅紅的幾道印子,看樣子,是被女人的指甲給劃的。


    她這才相信蘭善文的話,笑著打趣她,“之前讀書的時候,對門的文學院才女們就經常說你溫柔會疼人,樣貌又好,還笑說著要是你是男人,恨不嫁你呢,看來她們說得不錯啊,這才來這邊幾天,你就要給這邊的姑娘當女婿了。”


    叫她這麽一說,蘭善文又想起來大學時對麵文學院的那些才女給她寫的肉麻兮兮的詩詞了。


    醫學院就和文學院是對樓,每次春天到了,萬物懷春的時候,她不僅要想法子對付院裏那些實驗用的貓貓狗狗不要偷跑出去交/配,還得應付對樓懷/春的女人們笑嘻嘻砸給她的東西。


    都說醫學院的學生拿著把手術刀嚇人,在她看來,嚇人的是文學院的那幫女人才對。


    為了什麽仿古例懷古人,見天的拿著梧桐子炒板栗站在院樓上,看見個人就往下丟,還好文學院院樓不高,不然,她讀書的時候就被那群女人用板栗砸死了。


    “你又亂說了。”想起以往的時光,蘭善文既心酸又懷念,嘆了一句後,轉話說,“總是這麽綁著她也不是辦法,咱們得想著,該怎麽辦。”


    “藥品一個月以後才送過來,咱們有什麽辦法,她這病,恐怕得打抗生素才成了吧。”


    提起有關醫人的事,吳頌竹也恢復了認真的神色,無奈嘆氣說。


    想了會兒,又恍然大悟地嘆道,“我可算知道,廠長為什麽大方地又給咱們檔案又給咱們錢了,一定是他在床上的時候……看見她出血,害怕了,以為捅了簍子,才給咱們錢,用作封口費的。”


    玩女人,是可以的,但是玩出了人命,可就不成了。


    蘭善文沒說話,被她綁在椅子上的女孩子卻受不了了,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滿一臉,蹬著腿祈求地喚她,哼哼道,“蘭醫師,蘭醫師,我好疼,我好癢,我好難受,你快幫幫我。”


    “哎,這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和人做那種事,不然……你更難受。”


    吳頌竹在她耳邊說了幾聲,可被欲/望折磨得紅了眼的女孩子哪裏聽得見她說什麽,還是一個勁的哭叫,巴巴地看著蘭善文,“蘭醫師,蘭醫師……”


    “哎呦喂我的天,你這小姑娘怎麽比麻雀還吵人。”吳頌竹被她擾得受不了,兩個人對椅子上的女孩子正一籌莫展,忽然聽見外頭似乎傳來了一聲小孩子脆脆的呼喚聲,“蘭阿姨,蘭阿姨……”


    吳頌竹奇怪地拿手揉揉耳朵,問她,“善文,我是不是產生錯覺了,我怎麽聽著有小孩子的聲音啊。”


    蘭善文皺皺眉沒說話,而後像是想起什麽,臉色一變就要去堵門,可是沒等她走到跟前,她屋門就被人推開了。


    嫵媚的女人抱著可愛的小女孩,握著門鼻子站在那裏。


    看見屋裏的場麵時,反應極快地捂住了女兒的眼睛,臉僵得厲害,然後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她們,“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這是把她們當成濫用私權搞人家女孩子的人了?


    說完,她就要關上門,蘭善文忙急急喊她,“鬱同誌,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吳頌竹也連忙解釋,“鬱小姐,其實,這個女孩子發病了,我們在幫她治病。”


    “哦,是麽,那我就更不能打擾兩位醫師了。”鬱泉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說。


    被她這麽一說,她們可就真成了隨便搞人家女孩子的惡人了。


    蘭善文和吳頌竹對望一眼,彼此眼裏都有些無奈的神色。


    完了,要是鬱泉秋出去一嚷嚷,她們這罪名恐怕是洗不掉了。


    鬱泉秋倒是沒有要出去宣揚她們的意思,更沒有再要走的意圖,抱著孩子進了門,眼神落在那還在不斷掙紮的女孩子身上,看了一會兒才皺眉道,“這不是六姑娘麽?”


    蘭善文道,“怎麽,你認得她?”


    “認得倒是談不上。就隻知道一些她的事罷了。”鬱泉秋冷冷淡淡地說著,放下了遮住女兒眼睛的手。


    要論起廠裏的大破鞋,她稱第一的話,這位六姑娘絕對是第二。


    她平常極少和廠裏的人打交道,本來是誰也不認得的,但架不住廠裏的大姑娘小媳婦槍子兒似的嘴,讓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小六姑娘的姓氏已然不可考,因為她是一個人跑到這廠裏來得,誰也沒見過她父母。


    但據她自己說自己在家裏排行老六,父母都是貧農,在家裏實在是過不下了,把她賣給一個老頭子,她是忍受不住逃婚跑出來的。


    於是廠裏的人就叫她小六。但鑑於這位小六自從過來廠裏後,每晚和一個男人過夜的風流韻事,就被那些好事的男人送了個花名叫“小六姑娘”。


    小六姑娘在廠裏的人緣極好,雖說她才是那勾引大姑娘小媳婦的漢子們心猿意馬的那個,但架不住她嘴巴甜,人長得又伶俐,又擅長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說話拉攏關係,見個麵兒嬸子長姐姐短的叫,人家就是再不恥她,明麵裏也會親親熱熱地喊她一聲“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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