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哭累了的他又怎麽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醒來時已經日落三竿了,這時他才想起自己這一天並未進食。習慣性的起身呼喚小朋友朱厭,可是喚了半天沒有任何回應。這時他才抬眼掃視整個空蕩蕩的屋子,除了他並無其他。


    他才想起,吞佛已經離開。


    起身穿戴好一切後他來到桌邊點燃燭台上的蠟燭,暖暖的燭光使得屋子瞬間變得明亮起來。這時他才環顧四周,發現那人走的幹淨利索竟一樣東西都沒有留下。


    腿突然有些發軟,他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他知道他的狠辣,知道他的不擇手段,知道他一向喜歡幹淨利索。可是在他走過的一段時間裏他還是希望他沒有離開,願意去相信他會為他留下點什麽。


    即使是一個小小的物件……


    什麽都沒有,桌麵上空蕩蕩的。


    再次起身來到床邊,躺在他以前睡過的地方。


    淚如雨下。


    他找不到什麽言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傷心?難過?心痛?


    枕上還殘留這吞佛的一絲絲氣息,他拚命的聞著想要把那最後一絲絲的氣息全部都吸進他的身體裏。


    現在的他,除了痛還是痛。


    ☆、第15章


    第十五章


    離開梅花塢吞佛憑藉一劍封禪的部分記憶繼續往北,去了以前他們不對是一劍封禪跟劍雪曾經走過生活過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惜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曾經知道此兩人的事或者在那個時期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那些人不是已經老死,就是已經垂垂老矣對於當年的事回憶殘缺不全。


    這邊的事無從查證找不到線索,而另一方麵他心裏也一直記掛著劍雪。想著他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按時吃飯,心情好點沒有……


    想著想著他心裏就有想要回去看看他的衝動,隻是這樣的一個想法剛剛在他腦海中出現時就已經被他扼殺了。


    他不能這樣做,為了任務也為了他好。


    他怕自己會為了完成任務而動手殺了他,他怕麵對劍雪那雙眼眸,他怕他看到他時會心軟,他怕麵對他……


    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


    可是,他依舊還是想他。


    不知不覺間天際的夕陽慢慢落下村落許多人家已經掌燈,這時吞佛才意識到這一天又即將過去。他大步走出村落來到一個沒人的小樹林裏,取下係在腰上的酒壺就往嘴裏灌酒。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當吞佛抬眼去看時竟傻傻的看著它發呆。


    “在看什麽呢?”


    “……”


    “月亮不是每天都會出來嗎,有什麽可看的?”順著劍雪的視線看過去。


    “離上次月圓夜,已經過去……”


    一陣風突然吹過,把剛剛落下的花瓣再次吹起。吹亂了兩人的長髮,把沒有說完的言語淹沒在其中。等他再次抬眼看向他時,那人卻對著他笑……


    那段沒有完結的對話吞佛一直都還記得,可是他卻始終猜不到後麵劍雪未說完的後語。今夜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他呆呆的看著月娘突然又想起這段有始卻無終的對話。


    依舊無解。


    他從裏衣裏掏出一隻竹簫來,放在手心細細的看著。這是當年一劍封禪所留下來的,他一直收著。


    為了讓劍雪死心的放棄對一劍封禪的執念,他將這竹簫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如今拿出來細看,他心裏五味雜糧。


    他心底的疑問很多,卻無法找到一個能給他答案之人。當年夜重生給他的答案,雖然一語道破兩人關係可是卻無法深究。


    低頭看著手上的竹簫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張樂譜,他將它湊到唇邊。


    一首鵲橋仙,起。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樂器是一個人表達或者宣洩的一種方式。


    特別是像吞佛童子這樣深沉的人,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裏。


    但一曲鵲橋仙卻暴露他的思緒,滿滿的思念之情從簫聲中流出。誰也沒有想到,魔界的戰神吞佛童子會思念一個人如此。


    當年他來到苦境一路嘲笑著那些為愛癡狂的人們時,不曾想過那也是多年後自己的寫照。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為早在他成為魔界戰神之前在經歷了許多殘酷的事實後那顆單純的心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冰冷,不為萬物所動容的心。


    他們的相遇,相知,相伴,相愛,都沒有錯。


    錯的是……命運的安排。


    讓他遇見他。


    ……


    吞佛童子走後劍雪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他跟以前一樣依舊一個人獨自生活著。


    唯獨不同的是,他的心境不在跟以前一樣。


    失落,傷痛,絕望,欺騙,這些詞都不足以來形容現在他的心情。但他也知道,兩人的分別是必然的結果。


    首先是兩人的立場。


    然後是……三人之間的感情糾纏。


    好與壞,舍與得,希望與絕望。


    劍雪徘徊著,痛苦著,煎熬著。


    就如他一麵想著他的壞,一麵又想著他的好。


    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裏,逼的無路可走一樣。


    但他同時也明白,他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


    所以,他尊重他的決定。


    所以他放他走。


    於是碩大的梅花塢裏就隻剩下劍雪孤獨的一個人。


    而劍雪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


    他除了每日的日常要做之外,在閑暇之餘他會在來到院落的一棵梅花樹摘下一片葉子吹著那熟悉的小曲。


    回憶著兩人曾經結伴同行的日子,回憶著兩人相殺的那夜,回憶著那人做回吞佛童子時兩人在這梅花塢裏相處的日子……


    淚早已濕了眼眶,然後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想他,想他,想他。


    情不自禁的會想起他,會想起跟他在梅花塢的點點滴滴。


    然後他又再次陷入無限的痛苦中。


    至到……幾個月後的某天。


    他開始收拾行裝,離開梅花塢。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不知不覺間他再次來到了冰封嶺上。


    這裏的環境依舊惡劣,可……今天當他來到這裏時竟感到一絲熟悉。


    不對,不是熟悉,而是一種特別的感覺。


    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曾經來這裏接走還在生病中的劍雪。陌生的卻是,這裏是一劍封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交錯的記憶在腦中不斷徘徊,是他的也是他的。


    雖然他極度否認了一劍封禪的存在,可他也不得不去承認那人曾經真的存在過的事實。


    他是他,他也是他。


    ……


    這時吞佛的心亂了,他抬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


    迷茫了。


    正如當初劍雪一樣,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自己去往何處。


    不知過了過久耳畔傳來一陣的笛聲,打破了這裏的寧靜。那笛聲似近似遠,在這空曠的雪地裏顯得是那麽的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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