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哪怕過了很多年後,每當回憶起當年分家的事兒,都能恨的牙癢癢。這還是前世好多年後,跟桂娘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的。


    即使這樣,老二一家,沒想過占原身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要說,老二唯一的錯,就是前世他爹媽逼原身淨身出戶的時候,他沒有替原身說句公道話。還任由他們打官司,爭搶養女的撫養權。


    或許,他幫著說了的,隻是他說的話,不管用,沒人搭理他。據桂娘說,老二媳婦曾說,他家老二當時反對來著,就是不管用。


    不過,那時候,老二,也已經過世了。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最後,老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家對簿公堂,而原身淨身出戶。


    老二也是唯一一個,建議他爸媽要孩子不要家產的。這事兒,村裏知道的人不少,可惜,他做不了自己父母的主。


    而真正當家做主的是老三媳婦,她怎麽可能會要一拖油瓶?何況,她自始至終盯上的就是家產,怎麽可能放棄呢?


    而原身這個傻子,卻舍不下自己從小養大的小姑娘,選擇了要孩子,而放棄家產。結果,前世,她被養女這玩意,傷的最深。


    桂娘從昨天開始沒回家,一直陪著自己,見今天人終於多了,趕緊回家換衣服了。


    而夏染這邊,熬到現在,已經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見人多了起來,紙也有人燒了,就斜靠在角落裏,眯了一會兒。


    一覺眯醒,淩晨三點多,老二和村裏的男人們還在聊天。才知道,昨天晚上,他是從隔壁縣一路走回來的。


    他在臨省省會打工。現在還沒有長途直達車,他搭了個過路車,人家把他們放到了隔壁縣的國道邊。下了車,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車了。


    他和村裏的大頭兩人,一路走回來的,不過,好在總算是趕上了。


    前世,他就沒趕上給親哥下葬,據說這事兒,成了他心裏一道怎麽也跨不過去的坎和遺憾。


    後來聽“杜鵑鳥”說,她二叔隻留了她爸常聽的老唱機,做紀念。其他的東西,壓根沒沾手,就是覺得這事兒,太缺德,拿了虧良心。


    前世,被人忽悠著稀裏糊塗地、著急慌忙地,把建國給埋了。


    而當時太忙亂,大家又忘了及時的通知建民,以至於等他知道的時候,人已經埋完了,入土了。


    他是把手頭工作弄著交代清楚後,才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原身跟公公婆婆的關係,已經弄的特別僵了。


    而原身的離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至於怎麽個離開法,拿哪些東西離開,正在僵持撕扯中。


    而那時的原身帶著養女,已經回了娘家,在家裏根本不敢住。也可以說前世他回來的時候,大局已經定了。


    因為自己的到來,好多事情已經跟前世不一樣了。希望,這一世善良的人,都有個好報吧。


    過了沒一會兒,石頭、川子、永兵幾人做賊似的,賊兮兮的溜了進來。


    那小眼神,是既興奮的又心虛。一看,之前沒幹過啥壞事。心態還不夠強大。夏染,直接給趕回家睡覺去了。


    這群小傻子,幹完壞事,不趕緊回家,跑這來幹啥?生怕別人知道,你們一夜沒睡?


    不過好在,今天晚上,村裏的好多其他小夥子,也進進出出的,亂躥呢。他們幾人的這個行為,並不打眼。


    一過五點,好多親戚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陰陽師和村裏幫忙的人,也全部到了。請的吹嗩呐的人,也到了。


    外麵的鞭炮聲響個不停,親戚來了,得放鞭炮迎接。有些親戚家,離的實在是遠,而且全是山路,不好騎自行車。


    何況還有好些人家,壓根就沒有自行車,置辦不起。為了能準時準點到,昨天收到消息後,半夜就出發了。而且,全程是靠一雙腿,純走來的。


    最遠的一個堂姑姑家,走了整整5個小時才到。這在後世根本不可能發生。


    後世的人們,連親近的親戚都懶的走動了,何況是這樣“遠”的,“堂”的親戚呢。這時候的人們,還是非常純樸、純粹的。


    還保留著很原始很純粹的那種交流和互助意識。覺得親戚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就該互幫互助,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等所有的準備工作完結,下葬的時辰也快要到了,開始起棺往墳地走。自家大哥沒有親兒子摔盆,建民自己頂上了。


    主要是自家兒子太小,才1歲多,自家媳婦不同意兒子上,怕對兒子不好。摔盆的人,也是有講究的。


    有人說,孩子太小,天眼沒關上,容易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還有種說法,小孩子的魂魄還不太穩固,一般都不建議太小的孩子,去墳地,容易離魂。


    有人出來反對,建民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人摔,就成了,何必計較是誰摔的呢。”


    最後,見陰陽師沒反對,這事兒就定了下來。


    長長的送葬隊伍,哭聲一片,鑼鼓聲和嗩呐聲一響,有種說不出的淒涼感。那種感覺,就像你被扔在了,一塊荒蕪又寂寥的荒涼之地。


    前無人煙,後無聲響,就你自己一人。不知道咋來的這裏?不知道在等什麽?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就這樣茫然失措的看著,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夏染穿著孝服,走到隊伍裏,像個遊魂,這一刻,她仿佛不是她自己,眼淚沒停過。她好像,淚失禁了……


    忘了最後是咋下葬的,咋埋人的,隻記得那天的隊伍好長好長呀……


    隊伍的頭,已經走到墳地了,隊伍的尾巴,還在原地沒出發呢。送葬的隊伍,像一條長龍,從公路邊,一直七繞八繞的,盤繞在了對麵的半山腰。


    那天的紙火,燒的真大呀,火焰飆的老高老高。大大的花圈,扔進去,瞬間就被火吞噬了。就像人命一樣,說被命運吞噬就吞噬。不給人任何準備。


    隊伍裏的哭聲,也好大好大。那些女人們,也是真能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死的是她們家的男人。從靈棚前,哭到墳地裏,再從墳地哭回靈棚,就沒斷過……


    親戚和族人,村民也是真多呀。最後靈棚是幾時拆的?親戚是什麽時候被送走的?客人是咋招待的,她都不知道。


    夏染隻知道,從墳上回來後,她身上的那股勁兒泄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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