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乞活軍此次隻在岸上,沒有參與海上戰爭。


    但荷蘭人還是落敗了。


    敗在那恐怖的buff之下。


    有一部分船隻留下去撈荷蘭幸存者,準備之後淩遲活剮,以安東番民心。


    而另一部分則繼續破浪前行。


    這裏雖然是荷蘭海軍的老巢,其主力在此,但也有一些分支艦隊在外,掌控其他地方的東番海域控製權。


    此刻都得清除個幹淨。


    在海戰硝煙洶洶燃起的同時。


    陸上。


    清理了負責岸防的荷蘭人後。


    乞活軍便是分為兩路,一路往熱蘭遮城,一路往普羅民遮城。


    這是荷蘭人位於東番西南的兩大防禦要塞,也是行政管理中心,平日就是以此輻射統治。


    所以自然是乞活軍的優先目標。


    .................


    熱蘭遮城的城門看守處。


    “有必要這麽認真嗎?”


    前來換班的小隊,看到前一個小隊居然頗有些緊張的盯著遠處,當即不由好笑的發問。


    “之前的明朝政府,麵對那些農民起義和後金的強大威脅,是完全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用兵的。而那位叫鄭芝龍的人,因為內部的某些關係,甚至為了自己的基本盤還撤縮了他在島上的勢力。但現在卻完全不同了,那明廷,他們居然出了一個偉大的‘武王’,殺掉了我們的總督,還公開宣布要對我們用兵。巧合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島內竟然又鬧起了農民的叛亂.......不太平啊。”


    前一個站崗小隊的隊長憂慮的說道。


    作為隊長,自然也是一個小貴族,讀過書,知道當前的局勢。


    “是啊。都在傳說等他收拾完了大陸,就要來這裏肆虐。”


    他手下的小兵和他是一個性格,也相當憂愁。


    “不要在路上看見熊。”


    前來換班的小兵隊長懶散地靠在城牆上,哈哈一笑。


    這句話在他們荷蘭語中的意思和杞人憂天差不多。


    是讓對方不要過度擔憂未來的困難或問題,這些可能根本不存在。


    他的小兵也發出笑聲。


    “話可不能這麽說。”正在站崗的小兵收起手中的長槍,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這裏的路上常常能看見熊,還是直立的,會裝成人的樣子,被熊掌打開腦袋的可憐人已經不少了。”


    換班的小隊沉默片刻,隨即他們隊長再次哈哈一笑:“你們看起來懂得很多,但怎麽看不來地圖呢?若是進攻東番,那他們應當從金門料羅灣出發,經澎湖橫渡海峽來進軍。考慮到大軍糧餉調度問題,他們必須速速拿下一塊地盤做據點。”


    “而島內西南兩大城,其中普羅民遮城缺少地利,防禦也比我們熱蘭遮城要薄弱,拿下普羅民遮城,不僅能讓我們熱蘭遮城孤立,還可以兩麵進攻我熱蘭遮城。最重要的是,去普羅民遮城的路還比來我們這好走,可以從鹿耳門水道進入台江內海登陸。”


    “因此,普羅民遮城都沒傳來被進攻的消息,又如何會打到我們這邊?又如何需要我們提前擔憂呢?所以我說你‘不要在路上看見熊’!”


    “而那些農民鬧的叛亂,嗬嗬,我們可是最偉大的荷蘭人,他們能打到我們城下?”


    一些小兵懵懵懂懂。


    他們不懂這段話中的各種戰略要素。


    他們隻聽懂,哪位偉大的武王要進攻,也是從另一邊。


    似乎不關他們的事。


    站崗的荷蘭兵沉默,沒有接話,隻是握緊了武器,心中的不安卻揮之不去。


    “放輕鬆吧。”小隊長去拍另一個小隊長的肩膀,“用華夏人的話來說,天塌了也有個子高的先頂,我早先說的一切前提,還是我們荷蘭海軍在台江海域大失利,取得台江內海控製權能登陸的前提!”


    “否則,乞活軍得會飛,或者有摩西分海的能力,才能夠到我們!但那可能嗎?哈哈哈哈!”


    “.........”


    “?”


    換班的士兵們突然看見站崗的兵臉色紅潤起來,有種口幹舌燥的感覺,身子微微哆嗦。


    “這裏挺暖和啊,你們是凍著呢?”


    “先下去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然後晚上,帶你們去找女人暖暖。”


    “有家農夫的女兒還挺漂亮,隻要拿刀嚇一嚇他們........”


    有小兵臉上帶著猥瑣的色彩。


    土匪軍一向是傳統,很少有軍隊能做到不動百姓的。


    更別說一群沾滿鮮血的殖民者了。


    “那、那........”


    站崗的士兵們哆嗦著,手指向外麵。


    哪裏是一望無際的鐵坨子,厚厚的重甲包裹,一個個宛若座座赤色的鋼鐵傀儡,隻要一眼,就令人血液加快,令人心膽生寒!


    實在讓他們震驚。


    前一秒還說著,除非能飛,或者能如摩西一般分開海洋前行才能到這兒呢。


    結果敵人似乎真的來了!


    那渾身鎧甲的樣子,像極了已經揚名過來的乞活軍!


    以往,東番的土著和漢人移民確實發動過多次反抗,但都是小規模的,輕鬆就可以鎮壓。


    唯有這次,因為乞活軍揚名過來。


    土著民族和漢人移民看著他們荷蘭人與西班牙人都恐懼,居然開始了聯盟,因此而備受鼓舞,聯合起來大反抗..........


    而現在。


    乞活軍真正的到來了!


    換班的士兵急忙扭過頭去,然後也是臉色驟變。


    映入眼簾的,是乞活軍。


    曾經隻能出現在傳說中,談笑之中,被認為是漢人吹牛逼的玩笑的軍隊,如今卻在眼前奔騰而來。


    與他們想象中存在的乞活軍,唯一的差別就是沒有騎馬。


    但這似乎不能影響乞活軍的前行。


    他們依舊如颶風一般席卷而至;鎧甲漆黑但外麵卻有層赤紅色,麵具猙獰,仿佛死神本身在奔跑。


    他們腳下的峭壁仿佛不存在任何阻礙,哪怕是近乎垂直的斜坡,也不能減緩他們的速度。


    “真是乞活軍!”


    荷蘭人看的無比絕望。


    什麽軍隊,才能在峭壁上奔跑啊?


    那都接近九十度了啊!


    沒有九十度就是坡是吧?


    你們還穿著這樣的重甲啊!


    乞活軍身上猙獰的鎧甲,臉上猙獰的麵具,奔跑中攜來的刺眼血紅,每一點,都符合傳說中的樣子,讓他們發懵。


    讓他們迷茫,這一仗到底該怎麽打?


    “真的是乞活軍!”


    “上帝之鞭,那隻在曆史,隻在傳說,而乞活軍真的來了,真的是上帝降下的鞭子!”


    士兵的驚呼中帶著顫抖。


    他們知道這絕非弄虛作假的戲法。


    那股肅殺之氣的軍隊裝不出來!


    隔著老遠,他們就能聞到一股血腥氣。


    像是剛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而來。


    不!


    不是單純的殺人!


    殺人哪有這樣的氣味!


    這絕對是一群惡魔!


    剛從地獄的屍山血海中歸來。


    否則怎能有這樣刺鼻而濃烈的血腥氣息。


    “噗通!”


    一聲悶響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是早先那個侃侃而談,分析過來分析過去的小隊長,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臉色蒼白,眼中寫滿了恐懼,嘴裏反複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多少裏大海,他們怎麽可能從這個方向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身體越來越僵硬,臉色又開始發青,最後伴隨著一陣惡臭,徹底癱軟在地。


    他想不通。


    多少裏大海啊!


    怎麽能從這個方向到他們熱蘭遮城啊!


    結果便是他早先說著最狠的話,然後嚇死給大家


    “準備迎戰!”另一支小隊隊長終於回過神來,他咬緊牙關,握緊了武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叫小兵招待這位小隊長去通報。


    這時才發現,這貨居然屎尿齊出,活活的給嚇死了!


    乞活軍還未徹底臨近,就嚇破了他們之中一位隊長的膽氣!


    這對士氣是無比巨大的打擊。


    “...........”


    短暫的沉默之中。


    如同鐵騎雷鳴般的腳步聲在越來越近,別說小兵了,就連他的手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快跑!那傳說中箭無虛發的上帝之鞭拉弓了!”


    有人驚嘯。


    看見移動速度跟騎兵一樣的一個壯碩男人,一邊疾馳,一邊拉開了大弓。


    中!”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天邊滾雷般傳來,震得空氣都在顫抖,仿佛掌控了生死的神明在注視著他們,對他們下以審判。


    聲音未絕,一抹寒光也撕裂長空而至,攜著狂風和尖銳的呼嘯,閃電般襲來。


    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一聲悶響——“砰!”


    下一瞬間,那光,已經將隊伍中的一人直接釘在了牆上。


    箭矢深深地穿透頭顱,血液從牆壁上緩緩流下,染紅了地麵。


    那人的身體無力地垂掛著,麵容仍然定格在死前的驚恐之中。


    “這........這是怎麽可能..........”有人喃喃自語,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抑製的顫抖。


    可怕的不隻是箭的速度與力量,而是距離........


    這麽遠的距離。


    如此精準,還有這樣的速度與力量!


    即便是乞活軍,能做到此事的也唯有一人!


    “天呐!這不會是傳說中的上帝之鞭的偉大領袖武王親自到了吧!”


    驚恐萬狀的士兵們哆嗦著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把門給堵上!不能讓他們進來!”


    小隊長咆哮。


    出去作戰肯定是沒膽子的。


    但是......


    這仗著城牆。


    他們........暫且可以一戰吧?


    有嚇傻的荷蘭士兵直接從垛口上往下跳想要去關門。


    同時又找來各種雜物,想要把門堵住。


    可惜。


    城門對乞活軍而言毫無意義。


    他們攻城什麽時候正正經經走過門?


    “彎弓射月,敵墜如雨!”


    他們忙碌如螞蟻的時候,便是再度聽到了如同雷霆般響徹而出的聲音。


    在紀塵的長弓輕鬆拉開又合攏之間,他們即將見證真正的勇冠三軍,箭矢入石之術。


    “那是什麽?!”


    “死兆之星嗎?!”


    荷蘭人真的要瘋了!


    難以想象那是一個人放出的箭。


    如同黑色的流星劃過,箭矢的陰影投射入他們放大的瞳孔之中。


    他們發現自己躲在牆後麵也沒有用。


    雖然從未見過,但他們一眼就能看出是傳說中的武王的男人,似乎是死神的化身,他的箭矢之中帶著死神的意誌。


    一箭就把垛口的石頭洞穿,將後麵的士兵給射死,將一條性命殘忍的收割!


    “噗呲!”


    “噗呲!”


    “噗呲!”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名名荷蘭士兵的身體被一箭釘在石壁上,鮮血汩汨而出,那些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染紅地麵,黏黏糊糊。


    “!!!!”


    每一個荷蘭士兵的瞳孔都在放大,他們眼中的恐懼比任何時刻都要深!


    因為從未見過這樣的手段!


    大家都隻是吹一下,怎麽你是真貨啊!


    這種事。


    tmd誰見過?


    “這.......這不可能......”有人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心中升騰起無法言喻的恐懼。


    武王的來臨,撕裂了他們對世界的認知——這不僅是戰爭,這是一場屠殺的災難,無法逃避,無法抗拒。


    難怪短短一年,那麽混亂的明廷,硬是被用那麽暴戾,動輒殺人全族,動輒酷刑不懂變通的手段給平穩了下來!


    這才是真正的萬夫不當之勇啊!


    更別說,他手底下還有乞活軍了!


    這才是神的代行者啊!


    什麽摩西!


    女人還要被法老日!


    和這飛揚的武王相比,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他能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也將莫名其妙的趕到他們歐洲本土。


    他的到來,地上將不太平,地上必然起刀兵!


    “上帝之鞭來了!”


    “乞活軍到了!”


    他們淒慘的嚎叫。


    全城中迅速傳遍,回蕩此話。


    整個熱蘭遮城一片迷茫。


    沒有親臨前線的很難相信這句示警


    這是熱蘭遮城啊!


    怎麽可能會先打到這裏?


    “乞活軍怎麽過來的?”


    “我們前麵還有安東尼堡,有普羅民遮城,多道防線,都沒聽到被打垮的消息啊?”


    “而且這來的方向也不對啊!”


    貴族長官們感到極度不可思議。


    “乞活軍豈能以常理度之!速速集合,準備守城!”


    荷蘭大員長官揆一,荷蘭國王之弟則很果斷,立即下令戒嚴,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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