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伸手捏住他的刀尖,一股渾厚的內力透過刀身到刀柄,那秦爺差點拿不住刀,陳慧淺笑跟他說:“給我收起來!”這聲音不大不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這位秦爺收起了手中的刀。


    “他們可以滾了!你留下!”陳慧對著這位秦爺說道。


    秦幫主頭上開始冒汗了,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麽!陳慧腹誹,論裝逼,陳慧自認是一等一的好手,這位幫主示意他的人都出去,陳慧也讓自己的人出去,最後一個恆鈞要踏出房門的時候,陳慧叫住了他說:“幫我把門帶上!”。


    恆鈞看了看地上已經破碎的門說:“沒法子帶了!”


    陳慧無奈地看著他說:“隔壁去借兩扇來。”


    恆鈞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又轉頭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對陳慧說道:“隔壁不肯借!”


    陳慧一臉嫌棄他蠢的樣子說道:“看見你這樣我肝疼!”


    長發一溜兒小跑過來說道:“東家莫氣,我們這就去借!”


    “你怎麽借?人家不要門啊?誰他媽開門睡覺啊!”


    “那不是有內室嗎?”


    “內個鬼啊!”


    “我說刺青哥,刀疤兄!你們跟著咱們去隔壁借個門。走走走……”長發的聲音傳來,又遠去。


    當陳慧坐下和秦幫主相顧無言的時候,青龍幫兩位原本帶過來不知道是充數還是嚇人的,手臂刺青的哥們和一個臉上刀疤的兄弟各自扛了一扇門過來,安插在門臼上,長發屁顛屁顛過來帶上了門。


    門一關上,那秦幫主立刻跪下道:“草民秦玉山拜見……”


    還未出口,就被陳慧製止道:“慢著,無論你猜到什麽,我都不會認。”


    他驚訝地抬頭,有迅速從懷中拿出了一疊銀票,雙手舉過頭呈上道:“這是當初的定金銀兩,請驗看”。


    陳慧站起來卻沒有接過銀票,隻是站在他麵前道:“這個等下跟老羅算去!”


    轉了身,拿起桌上的槍,扔給他,他抬起頭看著陳慧,愣了一下之後,拜倒道:“謝東家賞賜!”


    “起來吧!”陳慧又坐下,聽了她的話,秦玉山站了起來,恭敬地站在陳慧的身邊。這個模樣跟之前那種拽地二五八萬,當真差了十萬八千裏。


    陳慧拿了一塊麻將牌在手裏玩耍道:“我瞧過了,青龍幫目前有船一百三十多條,手裏有人將近千人?”


    “其實不過是個虛數,真的能頂用的半數都不到。”


    “行,明日你和羅先生一起商議下,接下去的東西怎麽運。出去吧!”陳慧也不再多說讓他滾蛋。


    “玉山,能為東家效力是福氣!”深深一揖之後,秦玉山略微看了一眼陳慧,期望能夠看出點什麽端倪。陳慧自以為已經表達清楚,此刻卻是沒有必要臉上帶什麽表情,隻是這麽冷冷地坐著。未能再有收穫的秦玉山退出小心翼翼地退出。


    秦玉山帶著人匆匆地離去,陳慧的那幫子人都過來,長發看著陳慧道:“將軍,這是招安了?”


    陳慧看向他問道:“怎麽,你有意見?”


    長發撓頭道:“上次山賊王爵求招安,為何您就拒了?”


    那個捧哏護衛道:“長得難看,招安來幹嘛?嚇人嗎?”


    陳慧微微眯著眼睛,頷首表示同意之外說道:“咱們不缺山賊,缺水賊!而且這個人識時務。”


    “怎麽說?”


    “今天一根竹竿扔過去,他便驚慌失措了,害怕就好。”


    “欺軟怕硬之輩,將軍怎麽會喜歡?”


    “好控製!”陳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人作惡雖有,但是無利不起早,不似王爵,隻管自己的喜好,胡亂殺人。這一點上,以後放他出海,我放心些。”


    “出海?”長發看著陳慧道:“將軍要挑他一個潑天富貴?”


    陳慧看向他笑著道:“這個人是我看來出海再合適不過的一個。”發現新大陸,開疆拓土,殖民都是以征服者的暴力和被征服者的血淚為開端。以利益為先,暴力為後,總比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殺殺殺的好。


    ☆、賣糧


    斷井殘垣,衰草寒煙,經過了一個又一個蕭索而無人氣的荒村,偶爾有一兩棵柿子樹掛著滿樹紅彤彤如小燈籠的果實,更證明了這些殘破的茅草屋的主人,不在家中很久了。


    “但凡走得動的都逃荒去了,這裏當時水淹的時候,沒過了頭頂。”陪在陳慧身邊的是太平府的知府劉光忠。


    陳慧下了馬,上堤壩,這是今天看的第三段堤壩了。深秋時節,枯水期,一段一段垮塌的堤岸都露了出來。問道:“方才你言道,大部分的鄉民外出逃荒了。加上連年戰亂,本來就壯勞力少,所以到現在都沒有開工。”


    劉光忠點頭,說:“實在沒有人!更何況如今米價水患之時開始就漲了起來,咱們是大災了漲那麽高,周邊的縣府受災沒有那麽重,米加也高了幾倍。打仗和賑災官倉早就空了,所以有傳言明年春耕的那些糧食要填補一些官倉都極難,所以糧價還要漲。”


    陳慧下了大堤,站在蘆葦叢邊上,扯了一根茅草葉,順著葉脈撕了起來,順口問:“官倉已空這個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這個事情誰不知道,江南省本就是天下糧倉,如今欠收是人人知道的。糧倉無糧早在上個月就已經傳出,現今恐怕是這路邊的小童俱知。”淺表的意思就是回答,背後的意思就是埋怨上麵的人屍位素餐。


    陳慧嗬嗬一笑:“不錯!不錯!全知道這就對了!行了,咱們回城裏,你帶我看看粥棚那裏的情形。”


    劉光忠愕然,不知道陳慧這聲笑是什麽意思?心裏的話萬千翻滾,含在嘴裏卻不敢說出來。他是聽說過這位將軍的事跡,但是從接觸的這兩天來看她打仗厲害,也可能就是打仗厲害了,人心就硬了,沒有將百姓放在心上。所以對於米價飛漲,百姓流離似乎並沒有什麽震動,居然還笑得出來。一想到這裏,便不願意再多言,隻在前麵領路。


    馬兒跑了一長段路之後,便有腐臭的味道傳來,陳慧自然識得這是腐屍的味道,果然漸漸地前麵土堆連著土堆,等走進了看見坡崗上露天屍首不少,那劉光忠在馬上說道:“將軍姑且忍忍,這裏去粥棚最近!”


    陳慧不以為意的說道:“沒事!”繼續跟著往前,雖然經過了這個亂葬崗,不過到了目的地似乎比之亂葬崗沒有好到哪裏去。隨地便溺,破席鋪地,衣衫襤褸地躺在角落裏,大部分都是老幼婦孺。


    劉府台說道:“剛剛經過的亂葬崗,那些無人埋葬的屍首,大都來自這裏。”他的表情沉痛。


    劉光忠的長隨找了個正在看著粥棚的老吏,由著他帶著陳慧和劉光忠到了裏麵,此刻剛好午時,正在施粥。劉光忠舀起一勺粥,略有粘稠的褐色糊糊,陳慧看出來這是加了很多的米糠。他跟老吏說道:“打兩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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