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被操幹得哭起來,小腿踢蹬,腳後跟踢到趙棠的屁股。這麽個白嫩瘦小、馬駒似的人,被趙棠騎得服服帖帖,徹底癱軟了。


    天色微明,趙棠才在對方體內泄出第三次。劉睿含著淚,啞著嗓子,趴在那兒控訴趙棠。趙棠笑嘻嘻地把對方從頭到腳親一遍,又摟進懷裏。他一點兒不困,反而精神振奮,無數關於未來的想像鑽進腦子裏。


    不去清河了,也不必回洛陽,就作一對平頭百姓。等黃巾軍一退,他就想辦法作個小買賣。他有手有腳,腦袋聰明,劉睿也是十六七的小夥子。兩個人沒有家累,怎麽會過不好?


    趙棠說得口幹舌燥,劉睿隻偶爾應一句。趙棠道:“怎麽,你不喜歡?”


    劉睿道:“我想我爹。”


    趙棠知他心中鬱結,也不勸,把人摟進懷裏,輕輕拍背:“王爺是好人,好人都有老天保佑。睡吧。”劉睿嘆口氣,拱進趙棠懷裏,睡了。


    趙棠不睡,借著微明的天光,凝視劉睿的睡顏。


    他充滿隱秘的喜悅:劉睿掉下雲端,變成庶人,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不,比自己還低賤,隻能像菟絲子一樣,依附自己,仰慕自己,再也不敢拋棄自己了。


    這夜之後,趙棠隻覺自己和過去不一樣了。他有家室了!ji女、小工見到他,都莊重地打招呼,因為他有家室了。走到外麵,天藍雲白,每個路人都在笑,仿佛都知道他有家室了!


    趙棠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加上心情舒暢,整日微笑,更加風采攝人。幸虧樓裏沒小倌,不然,他非被誤會不可。


    一天,樓裏來了貴客,柳珍珍和花魁娘子親自迎接。那客人四十來歲,腆著肚子,腰上掛著七八個玉佩。隨從們眾星捧月地跟著。趙棠正要出去,看到客人,立刻讓出道路。不料客人停在趙棠麵前,視線在他身上流連忘返,讚嘆道:“腿長腰細,鼻直口方,珍珍,你竟藏著這種尤物 。”


    趙棠一僵,柳珍珍忙笑道:“大人莫說笑,他不是我樓裏的。”


    客人道:“那是什麽人,你親戚?”


    柳珍珍道:“還真是我親戚,剛從洛陽回來,在樓裏暫住一段。”


    客人笑眯眯道:“你親戚都作皮肉生意吧?”


    “討厭!他是趙曼兒的兒子,”柳珍珍拿著手帕,不輕不重在客人臉上一抽,“也不知是誰打的種,又聰明又俊,我看像大人您。”


    客人哈哈大笑,攬住柳珍珍的肩膀:“你護著他!”柳珍珍賠著笑,同時對趙棠使眼色。趙棠立刻逃走,跑到ji院外麵,深呼幾口氣,噁心壞了。


    從這以後,趙棠再出去便不走大門,而是從後院翻牆。


    但那人仍不放過他,一連幾天來樓裏,問柳珍珍“你親戚呢?“。他是臨漳縣令,姓崔,執掌一縣軍政大權,臨漳的大小官吏,都跟他有裙帶關係,儼然是土皇帝。柳珍珍得罪不起,隻能讓趙棠去陪宴。


    宴會上,崔縣令不停找藉口讓趙棠喝酒,逮著機會就摸手。幸好他顧忌柳珍珍的話,怕趙棠真是他的種,沒敢更進一步。饒是如此,趙棠也驚懼不已,隻想帶劉睿遠遠逃走。然而外麵戰火紛飛,米珠薪桂,一旦離開,他們就隻有活活餓死一途了。


    這晚,崔縣令又來樓裏,叫幾個舞女,自己邊喝酒邊賞舞。趙棠給他斟酒時,他忽然抓住趙棠的手腕,笑道:“你真是我的兒子?”


    趙棠毛骨悚然,垂下麵孔,一板一眼地道:“小人不知。”


    崔縣令笑道:“作我兒子好不好?爹疼你。”一邊說,一邊摸向趙棠兩腿之間。顫慄如毒蛇般爬上脊背,趙棠朝後躲避,強笑道:“大人垂憐,可小人已有家室,實在不敢高攀。”


    崔縣令道:“別不識抬舉,多少人趕著想作我兒子。我是看在和你娘的交情上,才想照顧你呀。”說著,從坐榻上移過來,湊近趙棠:“可惜你娘不在了,不然湊成一對母子花,豈不是美事?”


    趙棠渾身血液湧到頭頂,隻想一拳打在這張油膩膩的臉上,讓對方腦漿迸裂。


    崔縣令拍拍趙棠地的臉,笑道:“乖兒子,好好考慮下,這是你的造化。”


    趙棠隱忍不發,熬到崔縣令離開後,便飛快地跑回柴房。劉睿正在睡覺,趙棠把劉睿拉起來,說道:“睿睿,別睡了,起來。我們離開臨漳!”


    劉睿迷迷糊糊睜開眼,叫了一聲“趙棠”,卻沒起身,隻道:“我頭疼。”


    趙棠道:“先起來,離開這兒!”把手插進劉睿腋下,將人拖起。劉睿軟綿綿地靠在趙棠懷裏,脖子貼著趙棠地胸口,體溫很高。


    趙棠吃了一驚,一摸劉睿額頭,火炭一般。


    劉睿靠著趙棠的臂彎,眼睛似乎都睜不開了,顴骨紅得異常,嘴唇泛起幹皮。他低聲道:“我睡一會兒,喝點水,過幾天便好了。”


    趙棠道:“這怎麽能好?我給你弄點藥。”便跑出門,到路上尋糙藥。臨漳城內的糙和樹皮,都被災民挖走吃了。趙棠跑了一圈,沒有找到糙藥,隻能折返回去。


    他另有別的辦法:打一盆井水,擦拭病人的額頭、腋窩、手心腳心,讓溫度降下。他這麽做了,劉睿還是發燒。


    萬般無奈,趙棠隻有去找大夫。臨漳縣隻有一家醫館,裏麵的坐堂大夫,隻肯給做官的和有錢人看病。趙棠把崔縣令給的金餅拿出來,才請來一個小學徒。那小學徒背著藥箱,裝模作樣的走進柴房,給劉睿號了脈,看了眼皮舌苔,說道:“他這是憂思過度,內結五髒,外加飲食不調所致的熱症。”


    趙棠道:“什麽意思?”


    小學徒道:“就是挨餓受凍,心裏苦悶,就生病了。沒法治,讓他熬著吧。”


    趙棠道:“怎麽沒法治,不過是發燒而已。”


    小學徒嗤笑一聲:“黃巾圍城,哪裏有藥?你給他找間暖和屋子,讓他吃點好的,說不定就好了呢?“趙棠恨得牙癢癢,然而小學徒說得對,他的確抓不起藥。


    *


    柳珍珍得知劉睿病了,立刻騰出一間上房給劉睿住,一日兩餐專人伺候。趙棠見到這種架勢,心裏發毛。果然,等安頓好劉睿,柳珍珍便來勸他:“幹娘把能說的話都說了,不管用,崔縣令是真看上你了。照幹娘的意思,不如應他一回,反正你也不是沒做過……“趙棠毛骨悚然:“幹娘,我做不來。我……我已經有家室了呀!”


    柳珍珍道:“有家室怎麽了?有家室不用吃飯,不用治病,不用買衣服?你當樓裏的姑娘,都沒家室?”


    趙棠沉默不語。


    柳珍珍道:“不是幹娘逼你,你得想想幹娘的難處!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多張吃飯的嘴,崔縣令一個不高興,院子就得關張!你要實在有骨氣,行,帶你的小相好離開臨漳,崔縣令發火我頂著。可臨漳城外,已是人吃人了,你知道嗎?“趙棠道:“我……”


    柳珍珍道:“這事兒咱們保密,保管你那小相好不知道。崔縣令雖然老了點,可他是縣令!熬過這一回,以後你留在臨漳,做什麽營生不順利?”


    趙棠恨恨道:“縣令?睿睿可是皇帝!”


    柳珍珍笑道:“行啦,別胡說八道。”塞給趙棠一個瓷瓶,“好好準備,免得到時候受傷。”


    柳珍珍走了,趙棠留在在房中,坐著發呆。這是ji女的屋子,滿屋脂粉香,妝檯上擺著菱花鏡。趙棠把目光轉向菱花鏡,鏡中映出一張臉。


    那是一張很俊美的臉,漆黑整齊的眉毛,眉梢略略上翹。形狀秀麗的眼睛閃著光,睫毛像小刷子一般,刷得人心癢癢。趙棠從小就知道自己美,若不美,柳珍珍不會勸媽媽讓自己接班,若不美,鬥獸場主人不會逼他陪客,若不美,劉睿不會看上他,若不美,崔縣令不會生出歹念。


    他好不容易長大,那些屈辱,可以當成風吹就散的煙塵了。他就要靠頭腦、靠力氣、靠幹幹淨淨的本事掙錢養家了。以後死了,見到媽媽,也能講一講此生經歷。


    縣令有什麽了不起,嫖了媽媽嫖兒子,他還不能反抗?


    媽媽拚了命讓他作小公子。哪個小公子會賣身啊!


    趙棠心亂如麻,視線再次落回鏡子上,胸口燒著火:一個男子漢,長這樣美作什麽?若是自己不美了,崔縣令會不會放過他?


    第16章


    似火星落進幹糙,趙棠心裏燃起滔天大火。沒錯,倘如自己變醜,崔縣令絕下不去口。自己免受羞辱,幹娘免受為難,睿睿也能好好養病。這簡直是十全十美的主意。


    然而心虛冒出來,睿睿是天潢貴胄,學的是六藝,讀的是《周易》。這種貴公子喜歡自己什麽?不就是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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