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走過去:“你……好了?”


    劉睿轉過頭,滿眼血絲,道:“朕好得很。朕會打回洛陽的。”


    趙棠心驚肉跳,懷疑劉睿要瘋。然而劉睿劈完柴,跟他回房吃飯,吃完飯洗漱睡覺,行動有條有理;臨睡前,甚至主動親了趙棠一口。


    趙棠更不安。一連幾天,他觀察劉睿,劉睿能吃能睡能幹活,唯獨極少說話。


    趙棠一籌莫展,隻盼望日子久了,劉睿能想通。


    劉睿沒想通,樓裏新買的大姑娘們,卻想通了。城中物價越來越貴,大姑娘們為了源源不斷的麵餅,都勇敢地接客了。趙棠不必調教她們,有了閑暇,便在城中四處逛,尋找賺錢的機會。他是一個高大俊美的小夥子,能說地道的臨漳話,很快就在萬千災民中脫穎而出,找到能賺錢的活。


    有一天,他幫新婚夫婦趕馬車——新夫婦很美,要找美麗的人襯托他們,於是趙棠得了這個輕鬆的好活。他隻是趕一會兒車,說幾句吉祥話,便能吃到豐盛宴席,還領了紅包。


    臨漳本地的婚禮,新娘不蒙蓋頭,隻和新郎一起對著祖宗牌位飲交杯酒。兩個穿吉服的年輕人相對跪坐,眼睛看著彼此,目光摻了蜜糖。趙棠在下麵看,滿心羨慕。


    這天回去之後,他盯著正在掃地的劉睿,忽然道:“睿睿,你想不想跟我成婚啊?”


    劉睿道:“啊?”


    趙棠說出第一句話,下麵的話便源源不斷:“你不是怕我不要你嗎?成了婚,咱們便是一家人,永遠不會分開了!”


    劉睿道:“兩個男人……”


    趙棠道:“男人怎麽了?女郎少,大家難道都打光棍不成?男夫妻多得很!”


    劉睿道:“成婚要花錢。”


    趙棠道:“我有錢,你隻要說‘好’。”


    劉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趙棠捏住劉睿的嘴唇,上下分開,自己配音:“好。”然後指著劉睿:“哦,你說‘好’,那一言為定!”


    劉睿無奈點頭,同意了。


    趙棠歡欣雀躍,夜裏睡不著,滿腦子花燭、吉服、喜宴和馬車。再缺錢,兩套新衣服不能少,大紅蠟燭也要,喜宴就擺一桌,請幾個新朋友……他腦子裏有一個小算盤,劈裏啪啦算著帳。


    忽聽劉睿嘆氣,他便問:“你沒睡?”


    劉睿道:“我想不通。”


    趙棠道:“想不通什麽?”


    劉睿道:“我隻是沒把遇刺一事告知父皇,怎會生出這麽多變故?那聖旨幾能以假亂真,南後怎麽做到的?”


    趙棠道:“別想了,南後都死了。”


    劉睿沒說話,趙棠繼續算會兒帳,困得不行,也睡了。


    這天之後,趙棠專找抬轎、趕車之類的活,這些活要力氣大,相貌好,嘴巴甜。趙棠樣樣符合,很快攢下一小筆錢。


    到了活命都難的時候,花燭紅布、錦囊葫蘆反而便宜。劉睿會刺繡,趙棠買來布料,讓劉睿自己做吉服。


    每天傍晚,趙棠回家,見劉睿坐在門檻外一針一線fèng衣服,仿佛一個小媳婦,便覺心裏暖洋洋的。


    很快,婚禮的錢攢夠了,趙棠買來紅紙喜燭、牛羊下水、高粱烈酒。他用紅紙剪窗花貼在牆上,蠟燭一照紅彤彤,頓時有喜氣。他又拜託廚房的朋友處理牛羊下水,添些蔬菜,作一桌喜宴。最後,他去見柳珍珍。


    在柳珍珍房內,趙棠低頭站著。說明自己要成婚。柳珍珍坐在妝檯前,麵對銅鏡,往唇上搽胭脂:“你成婚,告訴我作什麽?”


    “柳姨要是有空……”


    “我沒空。”


    趙棠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想借一件我娘的遺物。”當年趙曼兒潦倒時,把首飾賣了,柳珍珍買了許多。


    柳珍珍聽完,起身走到櫃子前,掏出鑰匙打開,搬出一摞一摞鮮艷衣服,取出最下麵的朱漆木盒。木盒打開,裏麵一張手帕,一根珠釵,兩隻翡翠葉子耳環。柳珍珍凝視片刻,輕輕嘆氣,轉手遞給趙棠。


    “用完送回來。”


    趙棠接在手內。他已不記得媽媽有這樣華麗的首飾了。隻記得媽媽年輕時,很美麗,愛笑愛打扮,後來窮困潦倒,打扮不起,也依舊是愛笑。他握著盒子,向柳珍珍一拜,告辭離開。


    到了下午,趙棠的朋友都來幫忙,把柴房打掃得幹幹淨淨,又從客房搬來油燈、食案、枕頭被褥。朋友窮,但送了賀禮,一隻雞蛋,一尺花布,一個碗……趙棠和劉睿全部收下,挨個道謝。


    傍晚時分,喜宴做好了,熱騰騰四個菜,擺滿食案。趙棠和劉睿換好吉服,跪在用柴禾搭成的供桌前。供桌上點著大紅蠟燭,放著首飾盒。趙棠看著首飾盒,心一酸,哽咽道:“媽,兒子成親了,以後不是一個人了。你在地下……放心吧。”


    劉睿也低聲道:“爹,孩兒不孝,要同趙棠私定終身了。”


    二人一起叩頭,然後調轉方向,臉對臉,用劈開兩半的葫蘆喝了交杯酒。


    朋友們紛紛起鬧,說交杯酒不夠,要嘴對嘴餵酒。二人俱都臉紅,嘴湊在一起,正要親時,門一響,柳珍珍站在門外。


    柳珍珍華服靚妝,身後帶著兩個小丫鬟,一捧葦席,一捧食盒。小工們見到柳珍珍,都安靜下來,趙棠也傻了。


    柳珍珍走到供桌旁,一個丫鬟立刻把蓆子鋪在她麵前。柳珍珍跪坐在蓆子上,對二人道:“拜高堂哪有隻拜物件的?我算趙棠的長輩,你們拜我吧。”


    趙棠一喜,拉著劉睿下拜。


    柳珍珍坦然受了三個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紅包,遞給劉睿。劉睿雙手接過,道:“謝謝柳姨。”


    柳珍珍道:“你該叫我幹娘,我是趙棠的幹娘。”


    趙棠心一慌,既怕柳珍珍說出什麽,又怕劉睿不肯叫,鬧出一個尷尬場麵。然而劉睿麵色平靜,聲音坦然:“謝謝幹娘。”


    柳珍珍正色道:“雖然你是世家公子,但是我們趙棠有才有貌,文武雙全,也沒什麽配不上你的地方。你既嫁了他,日後夫唱婦隨,可不能再擺世家公子的架子。如今世道艱難,你們要夫婦齊心,才能把日子過好,明白嗎?“劉睿恭恭敬敬地叩頭:“兒子明白,謝幹娘教誨。”


    柳珍珍這才露出一絲笑。兩個丫鬟打開帶進來的食盒,取出一盤盤精緻菜餚——艱難時期,這些菜貴比黃金。柳珍珍宣布開宴,眾人便圍坐一桌,大塊朵頤起來。


    宴會將盡,柳珍珍提前告辭。趙棠送她出門。站在冷颼颼的院子裏,月亮光照著,趙棠不由自主低下頭,仿佛回到小時候,又餓又怕毫無辦法,盼著柳珍珍肯幫忙。


    他道:“柳姨……”


    柳珍珍道:“還叫我柳姨嗎?也罷,你從小便不肯叫我幹娘。不怨你,我那時也整天小孽種,小孽種地叫你。”


    趙棠道:“幹娘!“


    柳珍珍看定趙棠,目光溫柔,一雙不復年輕細膩的手抬起來,輕輕撫摸趙棠的臉頰。


    “長大了,”柳珍珍嘆氣道,“一眨眼就這麽高了,曼兒比我聰明,養了個好孩子。”


    趙棠熱淚盈眶。


    柳珍珍道:“以後好好過日子,你過得好,曼兒在天上也高興的。”


    趙棠含淚點頭。柳珍珍邊笑起來,用袖子給他擦淚:“大喜日子,哭什麽?快進去吧。”


    柳珍珍走了。趙棠留在院子裏,深吸幾口氣,淚意消散後才回房。這頓喜宴吃到深夜,大家說了好多祝福的話。賓客散盡後,二人洗漱一番,並肩躺在床褥上。


    不約而同地,二人側過身,同時吻住對方的嘴。


    今晚,劉睿格外好看,臉紅撲撲,眼睛濕漉漉。趙棠捧著他的脖子親個不停,親完後,笑道:“好睿睿,快叫聲夫君我聽聽。”


    劉睿道:“幹娘麵前給你麵子。你才該叫我夫君。”


    趙棠笑道:“好,我叫,娘子——”


    劉睿:“你是娘子。”


    趙棠解開劉睿的腰帶,摸著劉睿的屁股,笑道:“管他誰是誰,先入洞房吧!”


    第15章


    這裏已是洞房,想要再入,隻能入洞。趙棠壓在劉睿背上,三下五除二脫了褲子,把陽物捅入一個熱乎乎、緊揪揪的洞中。他興奮異常,在洞裏出來進去,總不停歇,洞主被入得汁水淋漓,浪叫連連。


    趙棠壓在劉睿背上,扣住對方的後腦勺,逼迫對方側過麵孔,和自己親嘴。劉睿被吻得麵頰通紅,下身又被兇狠入著,激動得渾身顫抖。那肩胛骨形狀分明,宛如蝴蝶翅膀,雪白濕汗。趙棠把手一摸,那光滑的皮肉下,肩胛骨移動著,仿佛脆弱的珍寶,一用力就能捏碎。趙棠便俯下身,在劉睿的肩胛骨上啃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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