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依舊抽泣,拉住劉睿的袖子,說道:“太子哥哥,我……被別人看了身體,還能作太子妃嗎?”


    第9章


    趙棠聽見這句話,好似耳邊響起一個炸雷。他想轉頭追問,不防劉睿斥責一聲:“轉回去!”然後柔聲道:“自然,這又不是嫣兒的錯。嫣兒不必自責。”


    小丫頭道:“太子哥哥不會嫌棄嫣兒嗎?”劉睿說道:“不會,是本宮禦下不嚴,讓嫣兒受驚了。”抱起小丫頭要走,臨走前對趙棠道:“我……明日去找你。”


    趙棠不言不語,心跳劇烈,血液都湧到眼皮上。劉睿這騙子!一點風聲不露,竟然都要有太子妃了!


    劉睿的腳步聲和小丫頭的哭聲遠了,趙棠看著溪邊的糖果和玩具,越看越煩,一腳把踢進溪水裏。


    他回到山上,等著劉睿來找自己。


    第二天卻是中秋節,萬姓團圓,皇宮更有祭祀。趙棠猜劉睿來不了了,喝點酒便睡了。


    然而剛睡到一半,他聽見房門吱呀一響,一個輕而慢的腳步走進來。隨腳步而來的,還有劉睿特有的薰香。衣服簌簌脫下,床微微一陷,劉睿爬上來了。


    趙棠翻身坐起,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定劉睿:“我以為你不來了。”


    劉睿吃驚,聲音有些慌亂:“嗯?哦,你醒了。”


    趙棠跳下床,找出火石火絨,把屋內的蠟燭都點亮。點燈時,他的手不停顫抖,一時幻想著自己把劉睿質問得無地自容,一時又怕無地自容後難以收場。十六根蠟燭,他點得很慢,全點燃後室內亮如白晝。站在燈下,他轉身嚴肅地注視了劉睿。


    劉睿坐在床上,隻穿中衣,長發從肩膀垂到床上。他極平靜地看著趙棠,開了口:“別這樣看我,之前說好了,試到我成婚便結束。”


    趙棠叫道:“我怎麽看你了?”話剛出口,他覺得眼前模糊,一大顆眼淚很丟人地溢出來,掛著睫毛上要掉不掉。


    劉睿道:“父皇受人蠱惑,要奪我的兵權,貶我的親信。我必須有所應對。嫣兒是東海王的掌上明珠,和她聯姻大有好處。山和宅子都給你,你日後……自己照顧自己吧。”


    趙棠隻想給他一個耳光。但劉睿坐在那裏,瘦瘦小小,單薄得好像一掌便能打死。他心裏難受起來,把手攥成拳頭,藏在背後:“誰要你的破山!我問你一件事。你同我好,是真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因為我纏著你?“劉睿一愣,很快答道:“我第一眼看見你時,便喜歡你了,隻是那時候太落魄,不敢對你說。”


    趙棠撲哧一聲笑出來,那顆要掉不掉的眼淚,一下便掉落了。他點著頭道:“好,很好。”片刻後道:“去泡溫泉嗎?那地方很好,你都沒仔細看過。”


    劉睿點點頭。趙棠沒有驚動僕人,自己提著燈籠,拉著劉睿走出臥房,走到後院的溫泉池邊。二人很沉默地脫光衣服,走進熱水中,背靠池子壁坐著。


    月亮已經落了,天幕如同黑絲絨,一道流淌著星星、光霧、紅雲的銀河縱觀南北,壯麗無比。那光芒照耀著雲彩,雲彩影影綽綽地如同輕紗。


    這深邃的夜,這明亮的河,令人仰頭久了,就懷疑自己會被吸走魂魄。


    劉睿看呆了。趙棠道:“好看吧?”


    劉睿“嗯“一聲。


    趙棠笑道:“沒你好看。”


    劉睿沒出聲,在水下握住趙棠的手。


    趙棠心一熱,一種強烈的衝動借著酒意湧上來。他一翻身把劉睿壓在池壁上,問道:“你成婚後,還會要找男寵嗎?“劉睿道:“我不好女色,男寵恐怕是免不了的。”


    趙棠心裏那句話便百轉千回,就要衝出喉嚨——


    反正你還要找男寵,做熟不做生,再找我呀!


    他開口了:“反正你還要找男寵……”


    劉睿等待半天,沒有下文,“嗯”了一聲。


    趙棠才意識到,男寵二字這樣屈辱。這兩個字一記耳光,打得他臉皮生疼。媽媽辛苦一輩子,希望他能走出一條新路,如今他有錢有希望了,怎麽自己往下流的地方走?


    於是那句話轉了一個彎,變成:“……不如我教教你男寵的好壞,免得你沒見識,被別人騙!”


    說著,他把劉睿抱到岸邊的糙地上,借著酒勁,將以前沒做的都做了。他舔劉睿的腳趾、後穴、陽物,一遍遍撫摸劉睿的胸口和小腹。劉睿像一條白色的魚,躺在星空下的糙地上,膝蓋大張,張口吸氣。


    秋夜本是冷的,但溫泉的蒸汽令周圍溫暖如春。不知何處的野桂花香氣飄來,和水波、月光一道揉碎,灑進今夜的夢裏。


    劉睿的小腿是雪白的,搭在趙棠的肩上,隨著律動一晃一晃。沒過多久,那腳趾頭緊緊蜷縮,顫抖起來。趙棠見劉睿she了,便退出來,抱住劉睿親吻。


    劉睿幾乎死過去,死而復生後,眼睛看向趙棠腿間。那物還硬著。劉睿道:“我幫你。”


    趙棠道:“不用管我。天亮了,你該回去了。”


    趙棠說完這句話,周圍便漸漸亮起來,一輪紅日躍出山巔。躺在糙地上的赤裸少年,因為過於蒼白瘦削,並不算很美麗。但那閃爍著水珠光澤的肌膚、瞳孔極大的眼睛都像畫一樣,印在趙棠心裏。趙棠無限心煩,不想細看,一揮手道:“滾吧!以後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你跟我講過的事,我都爛在肚子,不會跟第三個人講的。”


    劉睿深深看了趙棠一眼,把衣服穿好離開了。趙棠坐在糙地上發了一會兒呆,突然仰麵躺倒,遮住眼睛痛哭起來。


    劉睿走後,荒山和行宮便歸了趙棠。山和行宮都值錢,但趙棠無心打理。


    他病了,昏昏沉沉,沒有食慾——活了二十二年,他單知道挨餓、受傷是人間最苦的事,沒想到被人拋棄比挨餓、受傷更苦。他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躺著,單是躺著,連呼吸都覺得累。


    他咬牙忍著,知道這是相思病犯了。忍過最痛苦的兩天,他便能一躍而起,把心頭僅剩的劉睿的影子打散,從此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但這病反反覆覆、纏綿難愈,差一點要了他的命。


    他心平氣和地勸自己:“誰讓我爹不是東海王呢?”很快又不忿:“我這麽好看,喜歡我的人數也數不清,你眼睛瞎了嗎?”到了深夜,他睡不著,身體虛弱連帶著精神也虛弱。他對著想像中的劉睿低頭認慫:“作男寵也行,作外室也行,求求你回來吧。”


    如此煎熬十幾天,趙棠瘦了一圈,相思病好了。


    新生活開始了。趙棠遣散啞奴,隻留幾個掃地做飯的。到月底,他下山買糧食,發現糧價又漲了。他一問,原來全城戒嚴,人、貨禁止出入。


    戒嚴原因,無人知道。


    趙棠心裏不安,感覺要出事。臨回山時,他鬼使神差地去黑市買了刀劍弓矢。


    這天晚上,趙棠睡得不安穩。三更外門外忽然一陣嘈雜,踹門聲和金屬撞擊聲傳來。趙棠拿起床邊的刀出去。月光照在院子裏,大門震動著,被踹開了。十幾個戎裝染血的士兵簇擁著劉睿走進來。


    劉睿隻著中衣,披散長發,左肩一大片血跡。他被攙扶著,踉踉蹌蹌走進院中,看見趙棠便呆住了。


    趙棠把刀扛在肩上,冷冷看著劉睿:“這不是東海王的乘龍快婿嗎?半夜三更私闖民宅,有沒有王法!”


    劉睿一抿嘴唇,一行血從頭髮中淌下,劃過額頭流到下巴上,很是嚇人。趙棠心一揪,皺起眉揮揮手:“進來吧,有金創藥!”


    劉睿被季淮安扶進屋子,躺在床上。衣服解開,血淋林的肩膀露出來,一截斷箭嵌在肉裏。季淮安拔不出來,趙棠拿著小刀走到床邊:“幫我按住他。”


    季淮安按住劉睿的肩膀。趙棠把小刀在火上一烤,刀尖刺進傷口,劃個十字。他兩指夾著染血的箭杆,一拔。一小股血噴出來,劉睿的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彈了一下,叫聲悽慘。


    趙棠擦著手上的血,既心疼又得意,想:“你的東海王嶽父呢?你的嫣兒呢?落難時肯收留你的隻有我。”


    劉睿失血過多,昏過去了。趙棠給他包紮好傷口,見季淮安失魂落魄地坐在門外台階上,便走過去問:“喂,出什麽事了?”


    季淮安道:“南後那賤人!陛下昏迷多日,鴻臚寺已開始籌備葬禮和登基大典,可那賤人竟假傳聖旨,說殿下血統不純,不該為君,賜三尺白綾令殿下自盡。我們折了二十多個弟兄,才把殿下帶出來……眼下洛陽戒嚴,北軍正在挨家挨戶搜人……唉!”


    趙棠道:“廢了睿睿,誰當新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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