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認識?”宋嵐雲一臉懵逼。


    丁敬山笑著點頭:“之前就聽你說什麽找到親侄女什麽小靈兒,沒想到是小鬱時,真是太巧了。”


    “小鬱時的師父和我是好友,之前上南山正一觀時,偶然聽見小鬱時彈古箏,她天賦好,指法技巧非常特別,自創的曲子也令人耳目一新。饒是我彈古箏多年,在她麵前也忍不住自自歎不如。”


    宋嵐雲聽得一愣。


    丁敬山是古箏泰鬥,對音律研究頗深。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聽過丁敬山誇讚某位新人學子有天賦,但自歎不如這種詞,還是第一次說。


    “小鬱時是高考完對吧。”丁敬山繼續說:“之前和我的約定,是不是要履行了?”


    鬱時微微頷首:“嗯,您跟我說好的條件,也不能忘了。”


    丁敬山哈哈一笑,眉飛色舞道:“隻要你能來京大音樂學院當我的學生,我直接把你升為院長學生助理,那些課你隨你上不上,隻要有空來我辦公室探討古箏就行。”


    “當然,意識形態的課還是要去考試,不然說不過去。”


    宋嵐雲聞言,眼睛瞪得像銅鈴。


    “不,不是。”宋嵐雲磕磕巴巴道:“什麽,什麽院長學生助理,什麽讀京大?”


    她知道自己這侄女成績不好,高中隻學了一年時間,雖然聞家肯定會替她謀出路,但這京大是說能上就能上的?


    等等,丁敬山是音樂學院院長,不會是想……


    “嵐雲你想些什麽?”丁敬山從宋嵐雲驚慌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心思。


    丁敬山好笑道:“嵐雲啊,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


    “當然不是。”宋嵐雲搖了搖頭,“這不是聽您剛才的話,所以想岔了嘛。”


    丁敬山哼笑一聲,朝鬱時揚了揚下巴。


    “你不信我,還不相信你侄女的實力?”


    宋嵐雲一愣,瞧見鬱時正含笑看著自己,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確實,她剛才想法對鬱時很不尊重。


    “抱歉,小靈兒,我……”


    “沒事。”鬱時神情坦然,“三嬸您是京大教授,自然敏感一些。”


    “我是文化生,也沒有參與過古箏等級考試和京大的麵試。但丁老師惜才,和我約定隻要我分數能上六百三,他就錄取我。雖然確實給我提供了福利,但並非直接走後門錄取。”


    京大對音樂學院的學生要求分數並不固定,有些四五百分也能上,因為他們重點考察學生的音樂素養和能力。


    丁敬上給她免去麵試的步驟,又重點要求了文化分,也算是給學校那邊一個交代。


    不過對於她來說,文化分不是什麽難事。


    其實她願意去京大音樂學院還有一個原因。


    丁敬山給她開的福利裏,她不用每天去學校上課,隻需按時參加意識形態課程的考試即可,這樣她就有時間忙局裏的工作。


    況且,本來她就沒想回去高考讀書,但師父一直和她說要有文憑,所以她才會回北城。


    也因此,她答應丁敬山提出的約定。


    “誒。”丁敬山擺了擺手:“你的實力,完全不用麵試,等你來了學校,我就帶你去把級考了,完事你有事就去處理。”


    丁敬山說話那樣子,顯然是覺得把鬱時招來自己學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宋嵐雲驚訝之時,還是忍不住擔心鬱時的成績。


    六百三,鬱時可以嗎?


    “丁院長,馬上要準備上台了。”不遠處一位工作人員喊道。


    丁敬山應了一聲,朝鬱時笑道:“小鬱時,待會兒結束要不要一起吃個便飯?”


    鬱時看了眼宋嵐雲,低聲問:“三嬸有空嗎?”


    宋嵐雲連忙點頭:“當然,我待會定餐廳。”


    “那就說定了。”丁敬山說罷,轉身離開。


    見其走遠,宋嵐雲看向鬱時:“小靈兒,你……能行嗎?”


    鬱時幹脆點頭:“放心吧三嬸,沒問題。”


    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隻要她答應的事情就絕不會失敗。


    前台黑幕搖動,光線透過縫隙灑進來,落在鬱時臉上,而她的目光比那光線還明亮,堅定得令人安心。


    宋嵐雲柔柔笑著,拍了拍鬱時的肩,“嗯,三嬸相信你。”


    很快時間來到三點半。


    作為評委的宋嵐雲處理完後台的工作,很快去到大廳坐在評委席上。


    鬱時被安排在了vip席,位置不偏不倚正對舞台中央。


    沒多久,鬱時身邊的空位坐下一個人,她下意識看了眼,結果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好巧,鬱時小姐,你也來聽音樂會?”


    宗樾靠著背椅,語氣慵懶,含著絲絲笑意。


    鬱時:“……?”


    “這是鋼琴比賽。”鬱時道。


    宗樾眨了眨眼,“噢”了一聲,“有區別嗎?”


    鬱時:“?你說呢?”


    宗樾直勾勾的盯著她,忽地笑了。


    “無所謂是什麽。”


    反正我是來看你的。


    鬱時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心中忍不住嘀咕宗家這太子爺讓人摸不清頭腦。


    神搓搓的。


    南橋杯鋼琴大賽是麵向全國的比賽,曆時三個月後終於到了決賽,總共有十名選手,一起決出本次的冠亞季軍。


    這次決賽,選手的親友團以及在之前的比賽中淘汰的選手都來到現場,還有一些鋼琴愛好者們,一起享受音樂盛宴。


    不過京都大劇院很大,可以容納上千人,在主持人上台時,不算二層,也才坐滿三分之二。


    作為京大音樂學院的院長,丁敬山在正式比賽前進行致辭,而後由宋嵐雲宣讀比賽規則和評分標準,最後在主持人的組織下,所有選手抽簽確定出場順序。


    流程走完後,第一個選手上台時,剛好是下午四點。


    當音符跳躍而出,流暢優美的旋律環繞在大劇院的空中,那曲調先是沉悶,後是激昂,所有人的情緒隨著曲調而變化,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大劇院裏響起掌聲。


    見鬱時在鼓掌,宗樾象征性的拍了兩下,朝鬱時微微側身。


    “你有什麽想評價的嗎?”


    因為燈光打在舞台上,台下一片昏暗,鬱時看不太清宗樾的表情,隻是懶懶回了句。


    “門外漢,沒那個資格評價別人。”


    宗樾揚眉,悠悠開口:“我的評價是一般。”


    鬱時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宗樾看見鬱時的動作,歪了歪頭:“你不問為什麽?”


    鬱時還是不說話。


    宗樾等了幾秒,扯著嘴角說:“因為我會彈。”


    “有興趣聽嗎?我專門辦一場鋼琴音樂會,隻邀請你當聽眾。”


    鬱時:“……?”


    不是,哥,你也太自來熟了吧。


    “沒興趣。”鬱時轉過頭,“你邀請別人吧。”


    宗樾盯著鬱時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又道:“那我下回再問。”


    鬱時眼神微頓,沒再回他。


    這時評委們對一號選手的表演進行點評打分,主持人介紹下一位選手上台。


    鬱時早些年初學古箏時,曾閑來無事了解過中外的樂器,但也僅限於樂器的背景起源等知識。


    對於選手彈的好與不好,她隻能依托情感和流暢度來判斷。


    之後的幾位選手中的確有讓人驚歎的,激動得宋嵐雲打出10的分數。


    很快,作為壓軸的鬱心怡走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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