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點頭,能不想歪嗎?


    謝朗撇下嘴道,“二叔剛開始調到江州半年就納了這個女人。而嬸嬸是個要強的女子,聽說後就死活也不去江州了。幾乎是跟二叔斷絕了。”


    她大驚,難怪謝道韞如此不想提起她的父親。原來是負了她娘。不過,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為何謝母如此介懷?想來定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卻感情純潔,容不得一粒沙子。想想謝道韞也是如此。隻是不知,她現在好嗎?而她自己呢?以前在21世紀的時候,她隻要喜歡就能到手的,但僅僅局限於喜歡。那些男人專不專一,她無所謂,反正隻是玩玩而已。隻是如今想來,當真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隻想獨自占有吧。


    “這個女人很風騷。”見那女人對謝玄很是諂媚。敏敏嘆道。


    謝朗笑道,“是啊,要不也不會違背當初對嬸嬸的誓言。”


    “什麽誓言?”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訝然。竟然是如此……


    看著謝奕對那個諂媚的女子微笑時,敏敏想,這個男人負了那個至情的女子。


    而當她看見那個躲閃妖嬈女子魔爪的謝玄,一副可憐樣。眼神似乎都要哭出來似的。


    哎!還是沒長大的孩子。


    敏敏走了上去,拉著謝玄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謝玄吃驚。有些反應不過這個人。


    她卻不管不顧,對那女的吐著舌頭,便把謝玄拉扯走了,還禮貌對謝奕道,“將軍,借你乖兒子一用。”


    他父親點頭了,那女的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狠狠瞪了一眼敏敏。


    她也不多說,直接拉他走到謝朗旁邊,待他們剛到,謝朗撲哧笑道,“還真是俠女心腸。”


    謝玄卻嗤之以鼻,“她?隻是剛剛膨脹起來的燒餅。”


    她也不反駁,隻是丟個白目。


    謝玄故意眼神往別處當做沒看見。


    “你們還真是冤家。”謝朗甚是無奈。隻是語氣多了點酸味。


    三天後,謝朗便打算去大西北。在臨走之前,他托人給敏敏稍了一封信,信上依舊隻有四個字,等我回來。


    她隨意一笑。


    永遠隻有這四個字。


    芝蘭玉樹


    一個月以後,謝奕正式接替謝尚的工作。隻是還未考察出謝奕的工作時,他也病了,同樣是癆病,三個月後,昇平二年也去世。


    事情發生的很是讓人唏噓。當然對於敏敏來說,不關她的事情,可是,當她看見謝玄看著謝奕的棺木,眼神癡呆之時,她看見了當初謝朗在謝尚靈堂上的那種悲傷。


    畢竟是親生的,即使再怎麽對不起他的母親,終究是個父親。


    他的二娘卻不見悲傷樣子,隻見把手搭在謝玄的悲傷,好不曖昧道,“羯兒,莫傷心。”


    謝玄頓時冷了下了臉,語氣極其生硬道,“走開。”


    他的冷硬讓二娘一僵,隨即冷笑,“沒了老爺,對我這二娘還真是不客氣。”


    他不說話,隻是有些厭煩表現出來,二娘也識趣,走出靈堂,見敏敏正站在門口,冷哼一下,繼續大步走,擦身而過之時,還撞了她一下,似乎是惡意。


    雖然不疼,但是心裏還是不愉悅。拿她出氣?她也隻能惡狠狠瞪著她的背影,詛咒她。


    出完一口惡氣,她便走到謝玄身邊。


    “我身邊的人都離我而去了。”謝玄反而先開了口。


    她也不知怎麽安慰,隻是吞吐道,“節哀。”


    謝玄嘲諷般笑道,“母親走時,都叫我節哀。父親走時,也叫我節哀。你們可知我節哀多次,已經麻木了?”


    他的話似是個絕望人說的話,可是他幹淨的眼中總是表露出他的情感。此時的傷心隻是一種落寞而已。


    他隻是個落寞的孩子。


    “人總是會死的,不要去麵對那些逝去的人。應當憐惜取眼前人。”


    謝玄木訥,側身看著敏敏,在看靈堂上的靈牌,注視良久。


    “燒餅……”


    她一怔。


    “我決定了,我要做個將軍。無論多麽的艱辛。”


    她莞爾一笑,“好,加油。”


    就是這樣一次的會話,促使他們以後命運截然不同。


    謝安沒想到短短三個月,他失去了兩個哥哥。他再次來到了靈堂上,注視良久。他們的謝家已經倒下了第二位了,難道是天要亡了謝家?謝安靜默著。


    晉穆帝下詔,謝萬接其謝奕的職。可以說,這是皇帝再次眷寵謝家。而這次要是再出什麽意外,無疑隻能說是命了。


    謝萬接了旨,來到了軍營。謝朗也接踵而至。


    在敏敏看來,這謝萬還不及謝奕。他委託這樣的重任,以後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而謝安似乎也是領略到了這一點。對於皇上這道旨意,甚是不滿。


    喪事過後,謝安把子弟們叫到了一起,跟他們談論人生之道。謝安冷不丁問了個問題,”你們打算怎樣麵對人世間的事情,來讓自己成為有才能的人呢?”


    這樣一問,這些未經人事的謝家小輩都被問住了。這個問題聽起來很深奧,他們幾乎也未想過。這時,就謝玄開了口,他道,“就該像那‘芝蘭玉樹’,在自家門庭前無拘無束地自由地生長!”


    謝安微笑頷首,覺得他答得很妙。


    現在的局勢正是大權臣桓溫的勢力急劇膨脹的時候。謝玄這樣答,正是借“芝蘭玉樹”來自比,隱晦地說明,這時的謝家子弟,最應該的就是韜晦自處,少說多做,把自己本分的事處理好,不去幹預其他家族子弟的事。而謝玄正是明白了謝安的心思。


    隻是他擔心,謝萬的魯莽,也許不懂。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


    昇平三年,皇上下旨北伐前燕。謝萬與北中郎將郗昊兵分兩路。也就是他們得北上,離開豫州。


    敏敏做為軍醫,必須得隨軍。


    在出發之前,謝朗來了信,不再是那四個字,而是另外四個字。


    平安歸來。


    她這次也不能隨意而笑,誰也說不準打仗。尤其是毫無把握的仗。謝玄說要跟著過去,謝萬也是隨意。畢竟是一家人。可是謝玄什麽職務也沒有。敏敏這時好心道,在她身邊打雜,打仗可能需要幫手。


    謝萬便答應了。


    隻是敏敏想不通,完全可以不用去的謝玄為何要請命跟隨。要知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仗。


    謝玄給她的答案是,隻想去見識。


    是嗎?她惘然。也不多想了。隻有擔心這場仗。


    她是北方人,對北方冬季寒冷也是習慣了。可是對於初來駕到的謝萬等人則是不小的考驗。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到了北方,禦寒措施不恰當就很容易生病,這謝玄就是個例子。


    剛過山海關。全軍駐營。


    藥房內。謝玄捂著被子,縮成一團,在火爐旁邊烤火。


    敏敏見他這樣,也不忘報曾經貶低之仇,好不嘲諷道,“還說要當將軍,瞧你現在這個樣子,直接縮在被窩別起來得了。”


    也許是難受,謝玄不還嘴,依舊縮著身子,在火爐旁烤火。


    見沒了趣,敏敏也不再諷刺了,也坐在火爐旁。見謝玄微閉著雙眼,眉毛皺了很緊。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她探手去撫他的額頭,卻被他打掉了。


    “你還真倔。”也不管他的反抗,又去探手撫。碰到額頭之時,她蹙眉道,“多大了,發燒成這樣還不知道。”雖語氣嗔怪,但還是起身去配藥。


    半個時辰後,她把藥端過來,遞給他,“喝了。”


    “不喝。”語氣似乎很鬧別扭一樣。


    她有些無奈。還是如孩子一般,還沒長大。她硬把藥塞到他手上,放出狠話“你想去見你父母就別喝了。一家三口剛好團圓了。”


    說罷就轉身忙自己的。


    謝玄咬咬牙,看著碗裏的藥一怔一怔,最後還是喝了下去。隻聽他低喃,“我不能死。”


    她忙活的手,停頓。隨即笑了起來,又開始忙活。


    幾日後,謝萬收到密函,便吩咐,東路軍(即北中郎將郗昊兵)現在在處於作戰前夕。暫時不用前進。


    駐留在山海關。


    敏敏思及既然無事,那麽便出去走走。而一人總是不大安全,就招呼還在生病的謝玄。謝玄白目,“你就閑得慌嗎?”


    她拚命點頭。


    “這山海關有什麽好玩的?”


    她思忖片刻,搖頭,“好像沒什麽特別。”


    “那還去幹什麽?”


    她扁嘴,甚是無奈,“陪一下會死啊。”


    謝玄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晉美無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錦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錦竹並收藏晉美無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