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難料,這事情壞到這種地步,卻還能更加壞起來。


    周建峰和唐旭東睡了,具體怎麽睡得,也是因為唐旭東傷心過度,日日飲酒,周建峰心想不能如此下去就去勸他,這一勸,兩人一起喝起酒來就睡到了一張床上去。若是說平時呢,兩人也不是沒睡過一張床,可今天這種狀態,誰都迷糊著,就不一定能發生什麽好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唐旭東那日十分粘人,摟著他不放,嘴裏還叨念著:“別離開我,我也就你一個了。”


    周建峰此時還有些清醒,他對他說:“你還有唐藝,他是你兒子。”


    唐旭東聽了揮開他的手,大聲嗬斥道:“我沒他這個兒子,要不是他,她怎麽會死呢。”


    周建峰上去抱住他,安撫他道:“你別這樣。”


    唐旭東卻大哭起來,他問他:“為什麽要對我這樣,為什麽隻有我這樣,我不要這樣,周建峰,你說死的為什麽不是我呢?”


    周建峰聽了這話便急了,他怕唐旭東心裏想不開,恨不得將他嵌入自己的懷裏:“你在胡說些什麽,什麽叫死的不是你,啊,你才二十五歲,你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活,我不許你這樣想,唐旭東,你知道沒有。”


    唐旭東的眼裏滿是淚水,周建峰伸手撫摸著他額前的碎發,他用泛白的嘴唇說:“那我能怎麽辦呢?”唐旭東有些糊塗了,說完這話就把嘴湊了上去,周建峰的嘴巴有些龜裂,他舔/了他的唇,像隻小貓喝牛奶似得,周建峰伸手撩開他額頭上的碎發,發覺唐旭東滿額都是汗,被喜歡的人這樣鼓動,饒是最有自製能力的人也挺不住的。


    他解開他的褲子,將裏麵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他也不是沒見過唐旭東的,之前也一起上過廁所,洗過澡,可今天卻是不一樣的,他的將那他的捧在手心裏輕輕地揉著,他似乎有了感覺,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建峰扶著那根溫柔的對待它,唐旭東似乎覺得那遠遠不夠,伸手去抓男人的頭,他自然懂得他是什麽意思。唐旭東覺得舒服極了,被包裹著,緊緊的吸/允著,身子因為順暢弓了起來,隻是更迫切的想要同他一起。


    周建峰沒有讓他解放,而是突然脫掉他的褲子急急地就進了去,他似乎也很急躁,也已經神誌不清了,隻有那一個心願,想要弄壞這個人。可唐旭東是頭一次,就算硬來也很難進去,本是舒慡的他似乎因為疼痛變得清醒起來,發出喊叫:“啊,痛。”


    此刻的唐旭東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四下,他的神情是渙散的,似乎不知道是白日還是夜間,也不知道在自己床上的男人到底是誰,他頭疼得厲害,隻覺得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生疼的。


    周建峰也沒有話,隻伸手用手去推唐旭東的腿讓他再打開些,唐旭東迷糊之間喊他的名字。


    “建峰,痛。”


    周建峰不知哪裏學來的,同他說:“忍一忍,很快就舒服了。”


    就著這樣一個四仰八叉的姿勢,他便進了去,他緩慢的推送著讓他適應,唐旭東覺得自己的身體裏麵好像忽然有根弦崩斷了,周建峰就著這樣一個姿勢將他翻過來,他趴在床上,整個身子都像是泡在水裏一樣,濕噠噠黏糊糊的隻想往更深的地方墜。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唐旭東不知道周建峰對自己存在這樣的心思叫人家滾,他更加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得到他所以才害死沈霞的。其實他也厭惡自己,老婆沒死幾日就和自己兄弟上了床,你說這事放在這生活中,有誰能受的了呢?


    然後他開始了同周建峰的八年抗戰,偶爾好一些,偶爾又差一些,隻是周建峰雷打不動的去見他,再後來就是今日了。


    ☆、〈伍〉不想見


    忘川。


    這日唐藝和趙恆沒有來,張雲容還在開夜班車,忘川裏麵隻有薛昭合一個,門忽然被吹開了。


    幾日前見過的那女人忽然漂了進來。


    薛昭合開口問她:“你要吃什麽?”


    她說:“薛老闆,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薛昭合停下手裏的事情,看向她,說:“我隻是一個做飯的,我幫不了你。”


    “我沒想到唐藝也長那麽大了,我要投胎了,他們叫我下來看看,唐藝他爹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性子是一點也沒變,我不知道我的死會讓他那樣恨他,我不希望他恨他。”


    “你知道唐旭東為什麽恨周建峰嗎?”薛昭合問她。


    她回:“因為旭東覺得是他害死了我嗎?其實你知道的一個女人成了母親,那麽總歸會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的,我不後悔做那樣的決定。”


    薛昭合不再說話,他想了想還事情還是別說了。她也快去投胎了,不是麽。


    “我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我也不能陪著旭東了,兒子又要在外麵工作,這麽多年他也不娶一個女人,到老了也要和朋友反目成仇,我想你幫著勸勸他。”她說道此處又對薛昭合說:“那我也好放心走了。”


    薛昭合也沒說勸還是不勸,隻說她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你放心走吧。”


    沈霞推門離開時,唐藝和趙恆正好進屋,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沈霞沒說什麽,隻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唐藝這小子隻當人家是美女,沖人家笑了笑便進屋了。


    一坐下就對趙恆說:“你瞧見沒,剛剛那位是上次坐在這裏的那位姑娘吧,今兒個她又對我笑了,我保準她是喜歡我,有些後悔早知道上去要個電話了。”


    趙恆隻當沒聽見對薛昭合說:“薛老闆來兩碗麵。”


    唐藝又拉著薛昭合問:“那姑娘是誰啊?薛老闆你知道人家名字沒,這幾次怎麽一直來吃飯新客人?”


    薛昭合回他:“你死了那份心吧,她嫁人了。”


    唐藝聽了有些挫敗的低頭道:“可惜啊,可惜,這年頭但凡好點的姑娘都是其他人的了。不過我真覺得我在哪裏見過她,她長得還真有點像誰。”


    趙恆問:“像誰?”


    唐藝歪著脖子想了想,卻也想不出什麽,趙恆盯著他看了半天,道:“我覺得那人和你挺像的。”


    唐藝聽了這話笑著道:“對哦,我這才覺得,原來是像我,要是她沒成親,我們倒是可以談談,咱倆還有夫妻相呢。”


    趙恆聽了,便問:“什麽是夫妻相?”


    唐藝回:“就是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會互相長得相像起來。”


    “哦,那我明白為什麽張雲容為什麽找薛老闆了。”趙恆聽了這話若有所悟的說道。


    “為什麽?”唐藝不明白。


    趙恆說:“因為薛老闆好看啊。”


    “你們在說誰好看?”張雲容下班推開門就聽見了那話。


    那二個人就笑而不語,薛昭合見他來了,招呼他道:“你來了啊。”


    張雲容見他也隻是笑著點頭,說:“是。”


    那日周建峰出院,唐旭東推著輪椅送他,輪椅推到樓下的時候,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


    他忽然開口對周建峰說:“你以後別來我家了。”


    周建峰還問為什麽,就發覺唐旭東的淚落在他臉上。唐旭東握緊拳頭,忍著眼淚,咬著牙,他狠狠的敲擊著輪椅的把手,沖周建峰哀求道:“我求你放過我吧,我求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


    周建峰的聲音也便啞了,他說:“好。”


    隻是簡單的一個好字斷送了兩個人二十多年的友誼,他再也不會去見他,他也不會去見他,而如今他們又不在年輕了,誰知道再次見麵是在誰的葬禮上呢。


    這日子很平穩的過了半年,這半年內周建峰沒有再去找過唐旭東,唐藝和趙恆似乎也習慣了警局的工作,楊思明沒有離婚,整天被老婆追著打罵,可日子還是照舊再過,張雲容搬去了薛昭合家裏,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不明不白的同居了,反正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過著日子。


    直到這平緩的日子忽然變得一團亂起來。


    這日子是怎麽混亂起來的呢?


    先是唐藝得到消息周建峰得了重症,唐旭東得到消息立刻去了周建峰家裏找他,那日李媽大約出門買菜了,家裏都沒人,他開門的時候臉色煞白的,望見是唐旭東眼神忽然有種明亮的東西出現了。


    周建峰啞著嗓子,問:“你怎麽來了?”


    “家裏人呢?”


    “李媽家裏有點事情,請假走了……”


    唐旭東聽了這話便拖著行李箱進屋了,他道:“你都病成這樣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周建峰迴:“你不是說別來找你麽,我挺好的,隻是小感冒而已,你不用著急。”


    唐旭東抱住男人就失聲哭起來:“我真當你要死了,我叫你別來找我,你就真的不來找我嗎?你是不是傻啊。”


    周建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回:“我以為我不見你,你會過得開心點。”


    唐旭東說:“你應該知道,自從我遇見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不會過得開心了。”


    “自從我抱著你喊你是我媳婦兒的那刻,我就會開心了。”


    “你我都四十了,生命的一半已經過去了,唐藝也大了,不用我管了,我想清楚了,我想搬來和你同住,你呢?”


    周建峰聽了露出笑容,問他:“如果我說不好,你會怎麽辦?”


    “那也沒辦法,我把家裏的院子出租出去了,你看行李我都搬出來了。”唐旭東說著把行李推了進來。“我連房租都收了,所以我必須住下。”


    “哦,那好。”周建峰見唐旭東擦了擦眼淚,覺得那個唐旭東回來了。


    這是事情之一,事情之二是趙恆忽然要回國了,而唐藝一點也不知道。


    那日唐藝在家,趙恆在收拾行李,他覺得有些奇怪就開口問他:“你收拾行李做什麽?”


    趙恆答他:“回澳洲。”


    唐藝聽了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隻當做他要回澳洲過十一,直到那天他去忘川,張雲容看見他來,開口問他:“你怎麽沒去送趙恆的飛機?”


    唐藝一臉無所謂的回:“我幹嘛要去送,他又不是不回來。哎呀,張雲容你說我叫他給我帶點啥好吃的回來呢?”


    張雲容聽了這話遲疑的看了看薛昭合,不知那話該不該講,卻是薛昭合開口同他說的,他說:“你不知道趙恆不回來了嗎?”


    “今兒個是十一又不是愚人節你開什麽玩笑,而且薛老闆你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唐藝說著坐在長凳上哈哈大笑起來。


    薛昭合和張雲容的臉色卻還是一本正經,他忽然從椅子上起來,道:“你們開玩笑的吧,他什麽也沒和我說啊,再說了他這裏還有工作,怎麽會突然說走就走。”


    “你不知道他遞辭呈了麽,前陣子還問我要寫中文辭職還是英文的辭職呢?你們住一起那麽久,你居然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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