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瑞穎快要睡著的時候,計炎終於帶著人來了。


    祝瑞穎從在石頭上支棱起身子,打起精神來。


    談卻和莊慧羽在看到祝瑞穎的時候才終於相信了計炎所說的話。


    他說祝家的女娃娃是他的師父的時候,兩個人都覺得他是喝酒喝昏頭了。


    如今看來,這酒後話竟然是真的。


    狼妖拜小娃娃為師,聽上去有些好笑,但是在場的沒有人能笑出來,談卻和莊慧羽二人對於祝瑞穎反而起了很大的戒備心。


    他們要向來沒有什麽集體意識,他們跟計炎是朋友,但是有的時候,在必要的情況下,也是要重新定義關係的。


    如果有必要,計炎可以隨時出賣他們。


    之前他們可以關係很好的談天說地把酒言歡,是因為沒有這種特殊情況出現,而現在就不一樣了。


    在計炎攔著他們殺祝家的時候,談卻和莊慧羽就已經在心裏有所思量了。


    “感謝二位,能夠前來一見麵。”


    莊慧羽冷眸看向祝瑞穎:“你是誰?為什麽要跟我們作對。”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何來作對一說啊?”


    “你為什麽幫祝家?你明明知道,祝家與我們有著血海深仇,你是要與整個壇寧的妖為敵嗎?”


    祝瑞穎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計炎。


    計炎沒有把自認為對她的身份給說出來,應該是怕給她惹麻煩。


    這個行為讓祝瑞穎對他改觀了一些。


    “我本就是祝家人,至於你說的,血海深仇……我還真是好奇,你跟我們家有什麽仇?”


    談卻:“殺親之仇不共戴天。”


    祝瑞穎客客氣氣道:“殺親之仇,你應該去找天師,而不是把賬算在我們家。”


    談卻上前一步,神色有些激動:“可是是他祝興宏帶的兵!我就算喝了他的血,拆了他的骨頭也不解我心頭隻恨。”


    “屠城之事不是我祖父下的令,帶兵攻城,是大昌先帝的命令,沒有他也會有別人,你找錯報仇的對象了。”


    談卻冷笑道:“說得振振有詞,責任撇的倒是挺快,都是一夥的,一個都跑不了。”


    祝瑞穎歎息道:“要真是一夥的,我們家就不會來到這裏了。”


    莊慧羽:“你這張嘴,倒是能言善辯的。”


    “別想著動手,你們幾個加起來都打不過我,”祝瑞穎站起來,“我跟你們說這麽多,是想讓你們明白,真正的仇人是誰,你們就算殺了我祖父,殺了我們全家,也不過就是殺替死鬼泄憤罷了,我很不提倡這種行為,而且當時,表麵上雖是我祖父帶兵,可是實權並沒有交在他手上,如今壇寧的事情,他也是不願看到的,屠城一事,更不是他下的令,如你們是明辨是非之人,便不要錯殺無辜。”


    祝瑞穎之所以有底氣站在這裏講和,也是因為她在前幾日流放途中的時候從祝興宏口中將事情了解得更為全麵的緣故。


    當初的祝興宏,本就是不願意去攻打壇寧的,即使後來聖旨下達,領兵而去,先帝要的也不過是他常勝將軍的名頭,鼓舞軍心,但是由於各方考量,實權並未全部交予他,而屠城一事,他本就不同意。


    就算壇寧的妖要報複,冤有頭債有主,也不應該來找祝家。


    莊慧羽和談卻並非是不講道理之人,聽她這麽說話,倒也是在思考著。


    莊慧羽冷聲道:“冠冕堂皇,你這是詭辯,無論如何,你敢保證,他的手上沒有沾過一滴壇寧人的血嗎?”


    “我不敢保證,那你如何保證,你們壇寧的妖,皆是良善之輩?我記得這件事情,應該是跟你們以人為食有很大的關係吧?”


    談卻:“少把這種事情往我身上推,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問心無愧。”


    祝瑞穎輕笑一聲:“你看,這兩件事情,其實本質上是一個問題。”


    談卻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一時間有些啞然。


    計炎暗自佩服祝瑞穎的口才,竟然把兩件事情串聯到了一起,繞了回來。


    “今日之所以請二位前來,自然就是想解除這裏麵的誤會,壇寧一事,是大家都不想要看到的,你們二位既然願意前來,想必也是明白這裏麵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所以才願意聽我一言,不是嗎?”


    祝瑞穎說的字字皆準。


    壇寧的妖,都知道當年的罪魁禍首是誰,但是他們出不去,就算真的有在乎的人死於那場戰爭中,他們也無法為其報仇。


    “就算你們心中再憤恨,也不應該把這筆賬記在我們家的頭上,如果你二位願意對我們家網開一麵,不找我們家的麻煩,與我交個朋友,來日,你們若是有難,我也願意傾力相助。”


    談卻和莊慧羽相互對視一眼。


    “你能幫我們什麽?”


    ……


    翌日清晨,祝瑞穎心情大好的起來。


    她也沒想到昨日的說服會這麽順利,不過這是一件好事,值得開心,談卻和莊慧羽二人能力不錯,而且頭腦很聰明,跟他們合作是好的。


    穩住了這邊,祝瑞穎也就可以專心操心她們家的生計問題了。


    “叔母,你下午出鎮,可不可以帶著我一起去啊?”


    她很好奇許氏想要做什麽,如果可以的話,她或許可以幫上忙。


    “瑞穎乖,叔母先去熟悉熟悉路,等下次再帶你去好不好?”


    老夫人抱過祝瑞穎:“瑞穎想出去玩了?沒問題,等下次你叔母熟悉路了,讓她帶著大家一起出去,好不好?”


    祝瑞穎眨眨眼,乖乖點頭:“好哦。”


    【全家出行?那要是被認出來了豈不是死翹翹?】


    老夫人:“……”


    祝英卓吃完飯,去拿鋤頭,剛起身沒走兩步直接一個踉蹌。


    他看了看周圍,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天哪,這地方是有什麽髒東西,還是他耳朵出現問題了?


    他感覺自己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幻聽。


    祝英博:“他們三個來了,走吧。”


    祝英卓將這個疑惑壓在心底,拿著鋤頭和大家一起出門了。


    沒有被叔母同意一起出鎮,祝瑞穎也不覺得失落,她還其他的事情要做。


    今天主要的任務,就是跟蛇妖交流感情。


    祝瑞穎現在很善良,她如今的做事原則是,能動嘴不動手,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如沈氏昨晚說的,那三個人就算再下意識的拖活兒,地裏的活兒也在上午就弄完了。


    許氏:“辛苦了,直接去我們家吃吧。”


    三人自然不會拒絕許氏的邀請,一頓飽飯在這裏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回去的路上,許氏和兩個女人一起走在後麵聊著天。


    許氏很知道怎麽跟人拉進關係,她們現在已經聊得火熱。


    “哎?說起來我還是挺好奇的,你們昨日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聚集在我們家啊,我們家就租了一畝地,當時就算是雇人,也不可能雇二十多個啊。”


    錢漁:“你們一到鎮子,我們就在關注你們了,往往新來的人大多都是算是富裕的,至少比我們強。”


    每一個新來的人都會被老人盯上,然後看情況行事,如果不是看出來祝家人不像是好惹,他們早就蜂擁而上了。


    許氏並非心無城府之輩,有些事情即使別人不說,她也能猜到。


    “你們去小溪鎮,我們自然也是知道的,問了寧家的孩子,知道你們買了地,但是不知道買了多少,所以大夥就都來了。”


    “原來是這樣。”


    陳三娘道:“本來我們還覺得你們是大戶人家,手頭上應該是十分寬裕的,看來是我們想多了。”


    許氏:“我們手頭上的錢是不少,但是這沒想到,到了這花香鎮錢這麽不值錢,這些人簡直是黑的不能再黑了我們家人口又多,這麽下去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這種感覺大家自然都是心有感觸的。


    陳三娘:“習慣就好了,妹子你不是說一會兒要讓我們帶你出鎮嗎?你去外麵看了,就知道這花香鎮是個什麽地方了,實在是兩個光景啊,哎,花香鎮吃人啊。”


    因為種種不講道理的逼壓,以至於在花香鎮,無論是任何泯滅人性的事情發生,都不足為奇。


    “這小鎮外的人,對我們的惡意就這麽大嗎?沒有一個人願意賣給我們糧食?”


    陳三娘:“前兩年發生過一件事,鎮外的一個小販,賣給了花香鎮的人一個包子,被非鎮中的人發現,大家口口相傳,就都不到那個小販那裏買包子,甚至還有人去砸他們家的窗子,你說,惡意大不大?”


    “他們會很精準地認出來,我們是花香鎮的?”


    錢漁:“說來也巧,還真是,沒幾個人能鑽這個空子,有偶爾沒認出來的時候,但是這種情況並不多,不然的話,大家也不會活得這麽難了。”


    許氏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那百物鋪子的掌櫃的,還真是賺足了錢啊。”


    錢漁:“百物鋪子,要麽不開張,開張吃一年,可不是說說的。”


    “她是鎮外人啊?”


    “對,一早就在了,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最早的一批人,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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