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走到一張翻倒在地的椅子上,椅腳的地方有一道不淺不深的抓痕,一眼便能看出是沈崖的傑作。


    楚逸起身:“小羿兒呢?”


    “出事的時候就帶人去追了。”肖宇道:“徐風也不見了!”


    楚逸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出門之前冷羿到處找徐風的事情,說道:“如果不是小風風擄走了小崖兒,那隻有可能是兩個人都被擄走了。”


    肖宇哼道:“徐風那小子哪有擄人的本事,瞧他那副見誰蹬鼻子上臉的模樣,一看就是用來得罪人販子的。”


    “小羿兒要是知道你這麽相信他的徒弟,一定會很開心的。”楚逸笑了笑,問道:“他們往什麽方向跑了?”


    兩人出了門,楚逸的院子布置得有些奇特,庭院內四角都分別栽著一棵樹,肖宇將楚逸帶到其中一顆樹下,指了指上頭垂著的一塊碎布,說道:“那應該是小崖兒身上的,冷羿一路過去,還看到有些血跡,想來是那人販子折騰小崖兒時留下的。”


    楚逸跳上樹,一把將垂在枝條上的那塊帶血的布條抓了過來,他眯起眼睛,說道:“那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小風風,必然是將人打暈了的,那他帶走小崖兒時就不會弄出任何聲響或者留下任何足跡,更遑論讓你們發現了。”


    肖宇有些糊塗了:“可我明明聽到小崖兒的屋裏……”


    楚逸將那碎布條攏進手心裏握住,說道:“我在給他的小冊子裏寫過該如何實行經脈逆行之術使自己在身陷危機時保持清醒……”


    肖宇長大嘴巴:“你是說小崖兒用了那個術,硬是維持住了清醒的意識,還造出這些動靜和痕跡讓我們去找他?!”


    “隻怕那人也沒想到自己抓了個刺蝟吧。”楚逸眯起眼睛,發出一絲沉重的嘆息:“希望是我猜錯了,若他真用了那術,所受的罪……”


    肖宇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公子,既然如此痛苦,你又為何要把它寫進去?”


    楚逸拍了拍肖宇的胳膊肘,問道:“我若是寫給你,你可會用?”


    肖宇收到暗示,心領神會地又變成了一隻鴿子,他一邊撲騰著翅膀讓楚逸坐上來,一邊道:“我寧可被打暈。”


    楚逸看著身下漸漸變小的房屋與樹木,喃喃道:“我本是順手一寫,想不到……我還是太低估這孩子了。”


    肖宇順著血跡和冷羿一路留下的標記往前飛,楚逸一直低頭望地,過了一會兒,他道:“帶走小崖兒的傢夥,不是會飛的妖魔,就是懂得禦劍之道的人。”


    肖宇:“公子何處此言?”


    楚逸把肖宇的腦袋往下摁了摁,一片看似混亂,實則極有規律的腳印映入眼簾。


    楚逸道:“看見沒有,前兩日下雨,這地上泥濘不堪,若不是那人會飛,這地上又豈會隻有小羿兒他們的腳印?”


    肖宇眨了眨眼睛:“公子,你連是不是冷羿他們的腳印都分得清楚啊?我怎麽看著都一樣呢?”


    楚逸:“自然是因為你生得沒我好看,所以能看見的東西也沒我多。”


    肖宇:“……”


    血跡和腳印延續了一段路程之後忽然消失了,楚逸和肖宇往前看了看,不出所料遇見了帶人站在四周徘徊的冷羿。


    冷羿一見肖宇帶著楚逸來,三步並兩步迎了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線索在這兒斷了,我已派人到附近查看了。”


    楚逸環視了一圈四周:“若不是那人終於發現了小崖兒的企圖,就是小崖兒自個撐不住,隻能把線索留到這了。”


    冷羿蹙眉,他的目光順著楚逸的目光一路往前去:“再前頭是惡食草原,兩頭分別是妖界和魔界。”


    楚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對不住,小風風應該是被連累的,那人的目標十有八九是小崖兒。”


    冷羿挑眉:“那可連累大了,不但是徐風,我來的路上,聽說閣裏這幾日還少了些孩子,隻不過他們素來貪玩,也沒人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隻怕不是巧合。”


    楚逸睜大眼睛:“此話當真?”


    就在這時,楚逸感覺到空氣仿佛被什麽東西輕輕翻攪了一下,他抬起頭,就見不久前還在陸月華院子裏看螞蟻的陸鍺禦劍而來,他從讓人感到驚恐的高度一躍而下,一下子就蹦到了楚逸麵前。


    肖宇驚得舌頭直打結:“真是人不可貌相……”


    陸鍺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楚逸。


    楚逸:“你姐姐給的?讓我現在拆?”


    陸鍺點了點頭,還沒等楚逸再說話,就又如風一般禦劍飛走了。


    眾人目瞪口呆,楚逸眺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


    他撕開信封,展開了裏頭薄薄的一頁信紙。


    肖宇湊過來:“公子,上頭寫什麽了?”


    楚逸:“寫了最近收了重金,又與狼族勢力有過密切聯繫的人。”


    肖宇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冷羿便瞭然道:“人是沈恪派來的,那為何要對徐風他們下手?事情一定沒這麽簡單。”


    楚逸將那信上的名字一一在腦中過了一遍,對照陸月華在旁邊的標註,問道:“被帶走的孩子有什麽共同點?”


    冷羿蹙眉:“除了都住在天行閣,都是男孩之外……”


    他話還沒說完,那頁信紙便飄飄然地落在了他的手裏,他低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其中一個人的名字連同他後頭的批註被楚逸用指甲殼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趙子峰,原長青宗弟子,因騷擾褻玩同門師弟,被逐出師門,後……”冷羿聲音漸冷,他抬頭看著楚逸,眼裏仿佛有烈火在翻騰:“你確定是他?”


    楚逸定眼望著一片漆黑的惡食草原,沉聲道:“他擅隱遁之法,當年長青宗與外敵大戰之時,就是他帶人深入敵營竊取情報,那時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敵人那兒擄走了幾個好看的男孩子。”


    肖宇:“公子,你對這個趙子峰很了解嘛。”


    楚逸接得順口:“畢竟這趙子峰長得也有幾分姿色。”


    肖宇:“……”


    冷羿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那長青宗不是什麽人界三大仙門之一,怎麽?褻玩自家弟子不行,是敵家的就睜隻眼閉隻眼?”


    楚逸頗為平靜地笑了笑:“別這麽憤世嫉俗,容易老。”


    冷羿哼了一聲,那一臉張揚跋扈的蔑視之情在對上楚逸平和得有些過分的笑容之後漸漸消失了。


    派出去打探的人一個個回來了,說是打探,但無論是惡食草原還是妖魔兩界,若想深入涉足,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這番探查一無所獲,冷羿麵色凝重,不禁看向楚逸。


    楚逸向前走了幾步:“趙子峰曾擄走過魔界三皇子,老魔王下令追殺他,他不可能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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