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斷定陳姑娘是被趙書生殺害的,單憑那封信嗎?可是按那信上說的,趙書生是要帶陳姑娘私奔的啊,又怎麽會將她推入水中溺死呢,你不覺得奇怪嗎?”


    聽葉少淵這樣說,王成一時語塞,動了動嘴,最終憋出來一句話“那你們得去問那姓趙的,我哪裏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葉少淵沒打算輕易讓他過關,又接著問他問題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陳姑娘與趙書生的關係的,是娶她之前就知道了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問這些幹什麽,這和陳寧的死有什麽關係!”


    “問你了你就好好配合回答問題!”宋大人出言教育王成,王成還是服了軟回答了葉少淵的問題。


    “過門之後我才知道的,那時幫忙提親的媒人曾隱晦的提起過,隻是我們沒有在意,並且那段時間姓趙的也不在,所以隻以為是流言。”


    “那你後來是怎麽確定的呢?”


    “後來我聽人說陳寧在街上被一個男子攔住,說那男子一副書生打扮,滿身的書卷氣息,我就猜到是那姓趙的回來了。回來之後我敲打了一番,讓她守好本分,以後少出門,而後就暫且放下了這事。誰料到那姓趙的賊心不死,竟然還敢寫信約陳寧見麵。誰知道是不是因為見了麵兩人有什麽不和,所以他就將陳寧殺害了呢”


    王成的話聽起來沒什麽問題,葉少淵也不再問了,宋大人又接過來問了些其他的問題。


    抽絲剝繭


    葉少淵問完問題也沒閑著,在屋裏轉著不知道看些什麽,轉了兩圈,他拿起了陳寧的妝奩,起初他隻是隨意的看看,誰知道看著看著讓他決出了些不對勁。這妝奩看著普普通通,但是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它的底似乎很厚,可是拿起來之後重量又好像對不上。宋幹安見他拿著人家的妝奩擺弄就湊過來開他玩笑。


    “怎麽,難道我們少淵看上人家姑娘的珠翠簪花了?要是想要的話哥哥帶你去買呀!”宋幹安最近不知怎麽了老愛調笑葉少淵,日日以逗弄葉少淵為樂,言語上沒少占人家便宜。


    “去你的。”葉少淵白了他一眼,然後將裏麵的首飾取出來,將妝奩遞給宋幹安“你看看這個盒子是不是有些不同尋常。”


    見宋幹安正在研究,他又將腦袋湊過去悄聲跟人說“你看著底兒是不是特別厚,可要是這麽厚的底兒的話,這個重量是不是又有些太輕了。”


    葉少淵比宋幹安矮了不少,宋幹安垂眸隻看見葉少淵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小巧的嘴巴快速的說著話,瓷白的皮膚因為天氣回暖而捂的透著紅,這皮膚竟絲毫不遜於女子。


    宋幹安隻顧著神了,葉少淵擰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了。


    要是從前吧,葉少淵也是不敢對宋幹安這樣的,隻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和宋幹安混得很熟了。再加上認清了對宋幹安的感情後雖說自己是消極了一陣子,可是這身子裏可是裝著一個有著二十一世紀進步思想的靈魂,消沉了一陣子之後他就決定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別看他這陣子沒什麽動作,那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呢。


    回過神來的宋幹安也發現了葉少淵說出的問題,他把妝奩拿在手上東摸摸西摸摸,最終發現了一個暗格,妝奩裏麵看似底板的那一層其實隻是一個隔板而已,摳開它,兩人發現裏麵裝了另外一些信件,於是就將信件去了出來,一共隻有幾封信,是陳姑娘和趙書生這一段時間的書信往來。


    葉少淵又在屋裏轉了轉,但是沒有其他的收穫,宋大人也沒什麽好問的了,幾人就打道回府了。


    到衙門之後,葉少淵和宋幹安又將找到的信件拿出來,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好好的研究了一下二人往來的信件,基本上就是陳姑娘訴苦,趙書生出言安慰並答應會盡快帶她走。


    單憑這幾封信件也看不出什麽,將王成拿來的那封信件一併帶上去了牢裏,其餘的幾人也快步跟上了。


    見到趙書生,宋大人將幾封信擺在桌子上,趙書生一一撫過,但在看到王成送過來的信件時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抬起頭緩慢卻堅定地說了一句眾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可這是你的筆跡,難道說是有人偽造的,可是誰會這麽做,又有何目的呢?”宋大人聽了趙書生的話之後自言自語到。


    “趙安平,你老老實實回答我,陳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都這種時候了你最好毫無隱瞞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從你回來到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仔細回憶然後將想到的可疑都說出來。尤其是和你們書信往來相關的更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說不定能有蛛絲馬跡。”宋大人想看看有沒有被眾人遺漏的,於是讓趙書生再次回憶。


    “之前已經同葉公子和宋公子說了許多,想必你們之間已經交流過了,況且那也沒什麽稀奇的地方,我便不再說了。若說和書信相關的,哦,那次我在街上攔下阿寧之後好像就有閑言碎語傳入王成的耳中,他當晚就教訓了阿寧,後來阿寧和我便用書信交流,我們的書信往來也不頻繁,因為怕被人發現,再一個也不方便。王家院子有一側牆外就是一條偏僻巷子,那麵牆上有一處土石鬆動造成的縫隙,在牆根處,周圍還長著些草,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阿寧也是一次無意中發現的。那次見麵被發現後我們又偷偷見過一次麵,之後就約定有什麽事寫在紙上放在那處縫隙裏就可以了。


    我趕考回來之後就在城中的書院裏幫忙,書院先生和我父親有些交情,我之前有空也會去幫忙。在約定了書信交流之後我每天早上都會去書院報到,因為去書院會從那裏經過,我可以順理成章的查看阿寧有沒有給我寫信,有沒有事要跟我說。至於阿寧如何收信,我都和她說好了若是我有信留給她就會放下信然後學幾聲蛐蛐叫,以此來提醒她,雖然這方法聽起來是不太靠譜,可是王成盯得緊,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疼愛阿寧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殺害她,況且我若是當晚真的見了她又怎麽會不趁夜黑風高將她帶走呢!”


    “我倒是信你,隻是照你這麽說,你們這法子也挺隱蔽的,不太容易被人發現,那到底會是誰知道了你們有書信往來,還偽造了一封信放在了陳姑娘的妝奩裏呢?”


    “會不會……是王家人……”葉少淵不禁出口猜測。見眾人都看向了他,他聲音又弱下來了。


    “不要怕,你有什麽想法繼續說說看。”宋幹安將他的慫樣兒盡收眼底,便出言鼓勵他。


    得到鼓勵的葉少淵繼續說起了自己的推測“如伯父所說,趙先生和陳姑娘交換信件的方式極其隱蔽,外麵的人一般不會留意那牆根之下的草叢裏有什麽。那我們就推測是院內的王家人無意中撞見了陳姑娘取信或是放信,這樣才能說得通。”


    “這樣確實說得通,可是會是誰幹的呢?王父和王母整日就盼著抱個孫子,比起陳姑娘,正房劉氏是他們為兒子選的,自然更入老兩口的眼,也和正房夫人更加親近,不太管陳姑娘,所以應該也不會害陳姑娘。劉氏雖然厭惡陳姑娘,可是也隻是偶爾心情不好才刁難她,況且劉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應該也沒有機會接觸什麽其他人。”隻剩下最後一個人宋大人沒說了,一圈推測下來竟然這個人有最大的嫌疑,眾人都覺得不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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