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起先也不過覺得她長的尚可,哪知床弟間也別有一番風趣,也就讓人在京中置了一所宅子,將其圈養。


    這鈴蘭從小顛沛流離,又因絕色的容貌,讓老鴇將其看做搖錢樹,花了大錢在其身上下工夫,除了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床弟之事自然也少不了。


    在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隻有對倡伎,才會有多才多藝的要求。而多才多藝的女子也往往都是倡伎,良家女子如果也多才多藝,實在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這也就是大觀園中眾女兒明明都才情滿腹,在人前卻都說“也不過是區區認識幾個字,不做個睜眼瞎罷了”的緣故。


    如果你去人家家裏串門,誇人家女兒很有才,就像是打人的耳光。這也是在宮裏德妃說了那話之後,眾人皆嘲弄秋月的原因。而另一方麵,所謂逼良為倡,卻也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吹拉彈唱、琴棋書畫,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已經長大成人的良家女子要想從頭學起,真等學會了也就到了“老大嫁作商人婦”的年紀。但如果不學,那就隻能靠身體吃飯了,也就隻能滿足低等人群的需要,不可能入得達官顯貴們的法眼。


    所以,ji女是為底層人士服務的,娼ji——也就是演藝明星,是為上流社會服務的,這是古代社會的常例。


    而正因為鈴蘭先天條件好,這才讓老鴇花大工夫下本錢調教。否則也不過像其他女人那樣,早早便被人破身,用身體賺錢罷了。


    被老鴇花了大價錢的她,更是被當作鎮院之寶。隻是見她一麵,也要花上不少銀錢。更遑論聽她彈琴唱曲了。


    饒是這樣,更是讓那些富商趨之若鶩,心醉神迷。


    最後更是被江南府尹花天價買下,獻給了胤禛。


    而鈴蘭能在那花巷間全身而退,自然學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連江南府尹都這般恭敬對待之人,身份必定更高。


    出身煙花之地的人,能成為達官貴人的禁臠,這已經是她們最好的歸宿了,被同行們羨慕還來不及呢。既可以繼續享受富貴,又不用繼續出門賣笑賣唱,擔心老無所依。


    因此,單她一人被留下後,便事事小心,侍奉胤禛更是謹慎。


    胤禛是斷不可能讓別的男人見到她的,在他心裏,要麽是他的人,要麽毀掉。


    後來又想著鈴蘭長相和年氏相似,又比年氏更好控製,年氏身子不好他也是知道的,倘或她有個三長兩短,來個李代桃僵也未嚐不可。


    因有這番思量,便沒有處理,將她帶回了京城。


    而後秋月因學規矩生生累倒,選秀推遲了三年。


    胤禛在鈴蘭身上頗為得趣,且她身子從小被人調教,比府裏眾人更放的開,胤禛便也新鮮了一陣。


    而年氏進府後他對她也頗為滿意,且年氏出身清貴,從骨子裏透出的清高淡雅,是鈴蘭那種從小在煙花之地之人訓練十年也學不來的,


    遂,胤禛便放下了這心思。


    然,胤禛雖不重色慾,究竟也是個男人。


    年氏身子素來柔弱,且又是側福晉之位,胤禛在床第間也頗為顧著她的身子,往往不得盡興,其他人又呆板無趣。


    每每被年氏勾起的yu火不得紓解完全,他便來這小院,鈴蘭出身卑賤,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也不用放在心上。


    也因為這個原因,鈴蘭便也在胤禛身邊呆了十幾年。


    而這十幾年對鈴蘭而言,也是最快活的時光了。不用每日賣笑,不用擔心年華逝去,容顏老去,且生活奢華,飼主又如此英俊不凡、氣度逼人。


    佛珠定是看她前半輩子顛沛流離,後半生才給了她如此幸福的日子和良人。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滿窗明月滿簾霜,被冷燈殘拂臥床”。


    但是在等胤禛過去的日子,也是幸福的。便是想起他,也會讓鈴蘭勾起醉人的笑。


    而自打胤禛發覺自個對秋月的心思之後,更是對所有女人看不上眼,更何況一個身份卑賤的外宅。


    若不是今兒粘杆處守在鈴蘭那兒的零十過來稟報,他幾乎算是忘了這個女人。


    胤禛眯了眯眼睛,他有多久沒去鈴蘭那兒了。


    快一年多了吧


    今兒她卻被秋月看到了,還驚了她的馬,想到這裏,胤禛眼裏一絲陰翳,對零十道:“處理幹淨了,不留一絲痕跡,所有人都退出來,處理完後你自去零一那兒領罰。記住,不要讓年家查到。”


    聽到領罰,零十臉色閃過一絲畏懼,僵硬著一張臉,恭敬應‘是’。


    胤禛揮了揮手,“下去處理。”


    “奴才告退,”零十恭敬退下。


    胤禛看著窗台上那兩盆天竺葵,神色淡淡,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第二百三十一章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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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 母女


    且說胤禛發了命令,世上自然也就沒有了鈴蘭這個與秋月容顏相似之人。


    便是秋月有心要查,也頗為難做。


    難道要她頂著一張臉,在大庭廣下下,到處尋問有與她相似之人麽?


    況且她哪裏會想到這女子與胤禛有舊,頂多認為這女人是年老爺年輕時候的風流債,在外麵的‘遺珠’罷了。


    卻不知,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胤禛也從未避過什麽。畢竟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外室是時空見慣的,也是合法合理的。


    秋月早吩咐人給年府送了信,因而她的馬車剛在年府門口停下,就聽見外頭年夫人的聲音,“是月兒麽?”


    秋月在春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隻見門口站了一溜兒的人:年夫人領著古秀蘭及年富等人。


    看著年夫人略微激動的臉和微紅的雙眼,秋月也有些情緒激動。


    這就是皇家規矩,便是生生父母都在京裏,一年能見到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在年夫人對她行禮之前,秋月便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握著她的手略微哽咽道:“額娘……”


    畢竟在人錢,年夫人用帕子拭了拭淚,笑道:“不是剛從宮裏給德妃娘娘請安出來麽,怎麽到額娘這兒來了。”


    秋月笑道:“剛從宮裏出來,想著下次進京又不知是什麽時候了,趁著時辰還早,就過來看看阿瑪和額娘。對了,阿瑪可還康健,身子骨還是那麽硬朗吧”


    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好,你阿瑪天天喝茶賦詩,日子可悠閑著呢。”


    兩人寒暄了幾句,古秀蘭等人又給秋月行了禮,秋月這才攙扶著年夫人往年府走去。


    年家從前朝起就入朝為官,也算得書香世家,因此府邸頗有深蘊。建築由疏漸密,由低升高,長長甬道顯得屋子更為深遠,影壁、牌樓與蒼鬆翠柏綠瓦點綴其間,幽靜中另有空曠開朗之感。


    從前都是夏悠琴跟著,春纖倒是第一次進年府,也為年府細微處透漏的清貴心折,暗嘆道:也隻有這樣的人家,才養得處這樣輕塵不染的女兒。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轉過影壁,穿過布滿紫藤蘿的垂花門,入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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