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鳳凰社的人都藏在了哪?”她厲聲問道,繼續拿魔杖指著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抬起頭,毫無畏懼地瞪著她。


    “不,你心裏明白得很。你的助理早就向我們交代清楚了,我們已經掌握了你暗中給他們提供援助的證據……不過沒有關係,”她露出一個笑容,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個獰笑,“我想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麽,對不對?”她掏出一個裝著吐真劑的水晶瓶。


    “你就不怕我已經喝了解藥?”我鎮靜地問。


    “我可以一直給你喝吐真劑,”她表情猙獰地靠近我,“直到你說出真相為止。”


    “別白費力氣了,多洛雷斯,”我說,“你就算把這一瓶都給我灌下去,我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的。而且,請允許我提醒你一句,吐真劑的用量是有嚴格控製的。”


    “這控製權在我,而不是你!”她胸前掛著的蛇形掛墜盒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上麵的花紋雕刻得不太精緻,像是個仿製品。


    “不,我指的不是魔法部,而是藥典上的最大用量——‘標準劑量每天最多五滴,否則輕者精神錯亂,重者死亡’。給你吐真劑的那個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的確告訴過你,”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無法轉頭,但我幾乎可以斷定那聲音的主人,“但你似乎從來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啊,西弗勒斯,”她放開我,恢復了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新抓了一個犯人,正在審訊,”西弗勒斯斯內普慢條斯理地說,“我特意來提醒你吐真劑的用量。你上次在審訊的時候因為——”


    “好了,我知道了,”烏姆裏奇打斷他的話,“你可以出去了。我還要接著審訊。”


    “審訊?我不明白,”他這樣說,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我還在奇怪,為什麽瓊斯夫人昨天從我那離開之後就失去聯繫了。不知道她做了什麽讓你產生了誤解,被誤抓到了你這裏。”


    “誤抓?”烏姆裏奇的聲音十分滑稽地揚起。我的心髒狂跳不止,低著頭沒有看她的臉,但可以想像出她臉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你有證據嗎?”


    “沒有。但是我有證人。”


    “誰?”


    “我。”


    審訊室裏一陣靜默,我的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梅林,斯內普會來好心救我?我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始終低著頭保持沉默,生怕露出一絲破綻。


    “西弗勒斯,你不覺得你最近的閑事管得有點太多了嗎?”多洛雷斯烏姆裏奇居然這樣問道。


    “與你無關,”斯內普用他一貫傲慢譏諷的口吻說,施了個咒語讓綁住我的鐵鏈叮叮噹噹地縮回去,“如果部長知道你並沒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你該放在的地方上的話,他會不高興的。我隻是在幫你糾正你的錯誤,多洛雷斯。”


    他無視了烏姆裏奇的怨憤不甘,用像鐵鉗一樣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直接從椅子上拖起來。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疲憊的大腦被驅使著飛速思考斯內普到底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他究竟會把我帶到哪裏,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光明還是更加黑暗的地獄……


    在這個年代,我很難去相信誰。那個我能給予全部信賴、能完全依靠的人,早已離我而去。我不知道這對於誰來說更為殘忍。一個被剝奪生命離開這個他熱愛的世界,一個承受著愛人離去的痛苦強撐著去獨自麵對所有的艱難險阻。我想我是願意代替他死的,可我卻又不忍心將他一人拋在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對於愛德華來說是一種幸運。活著,永遠是一件更加艱難的事。


    斯內普帶著我離開了部裏。我不敢想像我居然這麽輕易地就離開了這裏。他帶著我幻影移形到一片森林,從鬥篷下掏出一根魔杖扔給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接住魔杖,發現這正是陪伴了我幾十年的那一根。黑胡桃木,蛇的神經,靈活、漂亮。


    他蒼白的臉轉向我,挑起眉毛。“我以為你知道。”他微微譏諷地說。


    “不,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去過你那裏。你為什麽要在魔法部替我說謊?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戒備地看著他。


    西弗勒斯斯內普用他深不可測的黑眼睛繼續看著我,似乎終於斷定我是真的沒有明白過來,但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他的無視讓我感到惱火。可還沒等我想出一句激怒他的話,他就轉過身邁開步子。黑色的鬥篷在他身後被風揚起,幾步以後,他幻影移形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此時正是傍晚。夕陽在天邊塗抹上幾道明艷的橙色,連結伴回家的飛鳥都被灑上了些許金黃。西弗勒斯剛剛便是在這壯麗夕陽的映襯下離開的。我隻身一人站在樹林邊緣,無端地想到了多年以前迎著河邊的落日決絕離去的威廉。


    他們似乎都已經奔赴了自己的命運。


    ☆、【17】終章:to be or not to be?


    【17】終章:to be or not to be


    他們都已經奔赴了自己的命運,那我呢?


    一九九八年五月一日晚,我跪坐在沙發旁邊,麵前除了我的魔杖外還放著兩樣東西——一張羊皮紙紙條和一部麻瓜的手機。


    “霍格沃茨在戰鬥。速來豬頭酒吧。”


    “艾倫生病了,很嚴重。你快過來。地址:……”


    誰能告訴我我應該如何抉擇?一個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一個是我和愛德華共同堅守為之奮鬥的理想……有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我感覺自己要被撕扯成了兩半……


    也許我應該和艾倫在一起……我的大腦不受控製地飛轉起來。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暴露。我在國際魔法合作司有一個熟人,對,可以拜託她把我的壁爐連到加拿大去……但這樣做太過冒險。也許我應該用麻瓜的交通方式,那個叫灰機還是什麽的玩意……可不管怎麽樣,我隻要一過去就會錯過戰鬥。


    艾倫身邊還有瑪麗和查理,可是如果我不去霍格沃茨……你如果不去霍格沃茨的話也會有別人,一個聲音響起,可是艾倫隻有一個媽媽……


    可是……


    我靠著沙發,兩行眼淚很不爭氣地流下來。我多麽想一個人躲在角落,可我知道,留給我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戰場上,每一秒鍾都有人在流血犧牲。我在這裏耽誤的每一秒鍾都有可能間接造成一個無辜生命的犧牲……


    我最終將手伸向了手機。雖然愛德華教過我很多次,但我也不能完全熟練地用手機鍵盤打字。再加上我現在腦子十分混亂,根本沒有空間去思考。


    “對不起,我們在戰鬥。”


    我愣愣地看著這一行字很久。我不確定這幾個單詞是不是能把我所有的意思都表達清楚。因為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似乎有點生硬,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按下了發送鍵,把手機關掉塞回了長袍深處。在那裏,還有一個裝滿艾倫記憶的水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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