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拎著水箱出門,餘溪風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房車留在原地,蒼灰留下來看家。


    除了會少一點肉,蒼灰看家,倒也沒別的毛病。


    外邊的夕陽豔麗極了,綢緞都染不出這樣綺麗的雲霞。


    餘溪風和章秋都看習慣了,都沒有了初見的動容。


    反而想要歎氣。


    晚霞行千裏,這樣盛大的霞光,毫無疑問,明天依舊會是豔陽高照的一天。


    他們往外走去。


    極寒之後,回溫的天氣帶來的那點綠意很快就消彌了。


    入眼一片凋零。


    好像所有的色彩都凝結到了天上,大地隻餘灰黑。


    荒蕪地透出炙熱,如果說極寒是將一切封存,那麽高溫,會帶來更徹底的死亡。


    餘溪風和章秋要去的水源地並不大,是一個很小的口子。


    這個隱蔽的水源,是餘溪風當初決定留在這裏的關鍵原因。


    高溫盛行。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會自發地向水源聚集。


    章秋把山石上邊的浮草掀開,下邊顯露出涓涓細流。


    這樣一個水質優秀,可以直接飲用的水源點,毫無疑問是非常珍貴的。


    尤其對沒有空間的章秋來說。


    “水小了好多。”章秋道,“之前開車的時候,我記得這山裏也是有井的,不知道井水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餘溪風說:“先把水箱接滿,等這裏沒水了,再看要不要去找水井。”


    這個水的水壓很小,沒辦法接管子,隻能用笨辦法。


    好在出來之前,除了水箱,他們還帶了一個小的水桶。


    先用小桶接著,再裝到水箱裏。


    這山裏打出來的水帶一點微微的清涼,章秋跑到下遊,用漏下來的水洗了一把臉。


    這個地方也是蒼灰和小橘洗澡的地方。


    看他表情,要不是餘溪風在這裏,他是想跳下去洗個澡的。


    “你洗唄,我就當沒看到。”餘溪風抱著手,挑眉笑。


    章秋梗著脖子站在下邊看她。


    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山泉水,


    夕陽柔和了他麵龐的棱角。


    他看起來像是不諳世事,誤穿了人類衣裳的精靈。


    耳朵尖上一抹薄紅尤為顯眼。


    餘溪風心頭一動。


    “桶裏好了。”章秋從下遊走上來,將水桶裏的水倒進水箱,然後把水桶重新放回去。


    兩人靠在山石旁邊慢慢地等。


    差不多裝了兩小時,總算好了,水箱是兩個人一起抬回去的,兩百多升,感覺出的汗都快有一升了。


    走之前,他們把山石和浮草都蓋了回去。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其它水源點的情況,但隨著溫度的升高,這個水源毫無疑問,會越發珍貴。


    餘溪風沒有把水源點讓出來的覺悟,章秋也沒有。


    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天已經全黑了。


    樹影幢幢,人踩在枯枝敗葉上,會有清脆的哢噠聲。


    “站住,把水留下。”路口處湧出來幾個人,不知道已經埋伏了多久。


    餘溪風停下腳步。


    章秋看過去。


    來人貪婪的視線停留在水箱上。


    餘溪風和章秋把水放了下來,餘溪風打起強光手電,竟然看到了幾張熟悉麵孔。


    前邊領頭的兩個沒有見過,後麵幾個,是蕭台的舊人。


    蕭台來下聘的時候見過。


    餘溪風道:“你確定?”


    強光手電籠照住那幾個人時,餘溪風與章秋仍然站在暗處,並沒有人認出來。


    “少磨嘰,把水留下,還有,水是在哪裏打的,帶我過去。”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終於有人認出了餘溪風來。


    畢竟無論是身手還是容貌,餘溪風都讓人印象深刻。


    蕭台的舊部拉了領頭的人一把,小聲道:“哥,這兩人不好惹,蕭台就是死在她手裏。”


    夜色模糊,人臉看不真切,隻能隱約勾勒了一個身形。


    領頭的呸了一口:“死女人手上,那是蕭台自己沒本事。”


    話是這麽說,往這邊的步子卻是停下了。


    在他身後,好幾個蕭台的舊部都悄無聲息地往旁邊走了兩步。


    像是要形成一個包圍圈,又像是隨時準備跑路。


    這本來就是臨時組起來的草台班子,底蘊比起之前的蕭台,隻會更差勁。


    蕭台死後,他們搶不過別的勢力,占不上幹淨的水源,


    每天喝的都是沒有過濾過的汙水,臉頰消瘦,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感染了寄生蟲。


    對大部分人來說,寄生蟲也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病。


    末世,生死之外,無大事。


    領頭的那個發現氛圍有了變化,他攥著木棍,


    他也沒敢靠過來,試圖用木棍扒拉餘溪風。


    餘溪風抬手握住了木棍,拉了一下,這人連自己唯一的武器都沒有抓住,就這麽鬆了手。


    就這?


    餘溪風都樂了。


    天氣實在太熱了,動起手來,別的不說,一場大汗跑不掉。


    餘溪風的殺心都被高溫衝淡了許多。


    放之前,這樣的人找上門來,就算不要他的性命,餘溪風肯定也會給人留下一個此生難忘的教訓。


    餘溪風轉了一下到手的木棍:“我數三個數,還不滾的,今天就不用走了。”


    “兄弟們給我上!”領頭的喝道。


    “三。”


    餘溪風話音剛落,那幾個蕭台舊部,都撒丫子跑了。


    這一幫人的兄弟情,真是一碰就稀碎。


    這領頭的,是個新來的愣頭青,武力不錯,但附近發生的許多事他都不知道,


    人生地不熟的,第一票就撞上了餘溪風。


    轉眼間,就成了光杆司令,隻剩下一個人還有那麽一點良心,跑了兩步,回頭看一眼,再跑兩步。


    領頭的再蠢,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二。”餘溪風聲音柔和。


    領頭人一咬牙,帶著自己唯一的忠心手下,也跑了。


    章秋笑笑:“不送啊。”


    餘溪風丟開棍子:“抬水吧,沉死了。”


    把東西搬回去時,餘溪風順便檢查了一下果幹的進度,這樣炙熱的太陽。


    再有個兩天,火候就差不多了。


    氣溫越來越高,雖然給房車加上了隔熱板,


    有出乎意料的地震在前,餘溪風對於這場高溫的頂點會到哪裏,其實心裏也沒底。


    她不敢全部交托在房車上麵。


    汽車不少零配件都因為高溫,陸陸續續出了問題。


    最開始按照餘溪風的設想,房車扛不住的時候,她便轉移到山洞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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