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蟲!”小姑娘驚叫。


    她跳了起來,滿屋子跑:“好多蟲。”


    餘溪風也看到了。


    蟲子有點像鼠婦,更大,殼子更硬。


    章秋蹲著看了看:“我明明灑了驅蟲粉啊,從哪裏冒出來這麽多蟲子。”


    餘溪風沿著軌跡看過去,發現牆上裂了一道縫。


    蟲子正是從縫裏湧上來的。


    不是暴雨中的蟑螂潮,這個蟲子沒有什麽攻擊性,無頭蒼蠅一樣,滿地亂爬。


    蟲子被屋子其他人踩死了一部分,剩下的,在轉了幾圈後,又找了條新縫,爬出去了。


    “這玩意不會是我們吃蟲粉餅吧?”


    “說不準。”


    “長的好惡心。”


    地下避難所蟲蟻並不少見,這麽多,也是頭一次見到。


    真的是研究所裏跑出來的?


    餘溪風也不知道蟲粉餅具體是哪個蟲做的,它的官名其實是壓縮蛋白粉餅。


    整個屋子裏,章秋是起得最早的,比上班的胖子還要早。


    餘溪風給空間裏準備好吃食,然後從帳篷裏出來站樁。


    每次出來的時候,都看到打著哈欠的章秋。


    章秋會把水給餘溪風燒好,然後回去睡回籠覺。


    餘溪風覺得太麻煩了,讓章秋不用管她。


    章秋說:“你動作太重,控製火候也不行,我來吧,費不了多少功夫。”


    等胖子起來上班時,餘溪風已經喝了一碗豆茶了。


    胖子笑她:“你活得可真養生,我爺爺都沒你過得健康。”


    餘溪風不搭理他。


    外麵的暖氣開始恢複供應,最先恢複的是八區。


    內圈張貼了通告,責令原住八區的幸存者應搬盡搬。


    但是很多人都不肯走。


    投訴雪花一樣往上麵飛。


    不僅不搬走,還鬧了兩場,要工作,要食物,要屋子。


    好在外麵的氣溫仍然在緩步上升,搜救隊能活動的範圍更大,新招了一批幸存者。


    招編和服刑的不一樣,有工資,配備裝備,能休假,還有輪崗。


    地下避難所牽頭,建了肉茹培育廠,蟲粉餅的生產規模進一步擴大,也對外招工。


    甚至還優化了肉茹的口味。


    推出了原味,五香味,甜辣味。


    聽說地表已經圈定了一塊地,圍起了大棚。


    隻等雪化開春,進行種植培育。


    二區的暖氣設施還沒有修複,雲姐和蔡老頭暫時還住在餘溪風這裏。


    小姑娘的哥哥,應聘上了肉茹培育廠的工作。


    按照入職要求,要盡快搬回自己所屬的區塊。


    走之前,那個小姑娘還特地來找了章秋。


    她眼裏欲語還休。


    “這些日子都是你做飯,那個女的天天啥也不做,我真的心疼你。”


    餘溪風從帳篷裏出來,就聽到這麽一句。


    章秋冷了臉:“這是我的事情,你沒有資格評頭論足,管好你自己。”


    小姑娘氣紅了眼:“章秋,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究竟看上她什麽了,我比她好千倍百倍。”


    餘溪風……饒有興致。


    她從碟子拿了塊紅薯幹嚼。


    女生這個時候,還能有這個閑情逸致。


    不說別的,餘溪風是羨慕的。


    天真有時候也是一種資本。


    說明她衣食無憂,被保護的很好。


    小姑娘瞪著餘溪風,餘溪風眨眨眼,朝她笑笑。


    小姑娘眼淚刷地落下來了。


    “……”


    這天晚上,章秋在屋子裏看到了長條的螞蟻。


    地上有掉落有餅幹屑。


    可是螞蟻卻沒有為餅幹屑逗留,它們和之前的鼠婦一樣,匆匆鑽進了另一個縫裏。


    “這屋子修的也不怎麽樣啊,我在外圈也沒見到這麽多蟲子。”


    不少人附和。


    餘溪風靠在帳篷邊上。


    最近因為實在人多眼雜,她進空間進的很克製。


    她試圖用意念來料理空間。


    這樣既能免於暴露,也能讓自己節約空間的時長。


    當注意力集中,餘溪風的雜念變少了。


    她站樁的時候,偶爾也會有這種感覺,心神合一。


    能夠回歸到一種很純粹的,不被外物擾的精神狀態裏。


    時間過去的極快。


    餘溪風覺得還挺舒服。


    她漸漸喜歡上了站樁,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站樁,會讓她感到平靜和愉悅。


    而用意念去控製空間,就像是另一個極端。


    她可以在不斷的嚐試中,讓空間裏的水團浮起,讓水泥開始攪拌。


    可以虛空把打架的小橘和大白分開。


    這種力量是有極限的,也是有邊界的。


    隻限於空間,在空間裏可以用意念包裹的懸浮水團,出來之後,就會破碎。


    但是力量的上限是可以被拉高的。


    她的精神會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增長。


    餘溪風雖然還沒有實踐過,但她有一種感覺。


    等她再用上弩箭或者槍的時候,她的準頭,她的直覺會更上一層樓。


    她樂此不疲地摸索著。


    最開始摘空間裏的果子,控製果子的軌跡,從屋頂到豬圈,從荒山到前坪,冬棗滿空間亂飛。


    偶爾甚至會給大白來個大嘴巴子。


    都給大白嚇得不下蛋了。


    過了一周多,才漸漸回到之前的下蛋頻率。


    習慣之後,大白甚至能伸長了脖子去夠天上亂飛的冬棗。


    章秋突然開口,把餘溪風叫回了神:“五勞七傷,久思傷神,那個王安民跟你說什麽了?”


    餘溪風都沒反應過來:“啊?王安民跟我說什麽了?”


    章秋皺眉盯她:“低溫是會過去的,活一天,有一天的活法,多想無益。”


    餘溪風:“我知道啊。”


    見餘溪風一臉的迷惑,章秋也叫她搞糊塗了。


    觀餘溪風行事,並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內耗的人。


    章秋遲疑道:“那個小姑娘惹你不高興了?”


    ?


    大哥,你在說什麽。


    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章秋道:“你照個鏡子。”


    餘溪風用手機轉換了一下攝像頭。


    鏡頭裏,她看起來神容憔悴,形容恍惚。


    活像剛喪夫的新寡。


    餘溪風編借口都卡了一下殼:“我冥想呢,是有點費神。”


    章秋說:“誰家冥想練成這樣,冥想不都是養神嗎?”


    餘溪風說:“我練岔氣了,嗯,走火入魔了。”


    第二天的茶變成了安神茶。


    餘溪風:“……”


    那個小姑娘又來找過章秋兩次。


    章秋直接就不和她說話了。


    餘溪風想說,她真的沒有不高興,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之後她就不敢再練極限了。


    每天差不多兩小時,用意識拉練冬棗。


    雲姐來約餘溪風一起出去:“胖子弄到了一個大件,有些年頭了,不知道真假,你要不要去看看,出手的人實在沒條件保存了,你要收嗎。”


    聞言,餘溪風眼前一亮。


    那敢情好。


    雲姐說:“還是放之前囤燃料的那個倉庫?”


    餘溪風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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