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溪風說:“我一直都很配合你,不是嗎?”


    內圈的其它人,可是每天都有電話來問候王安民的祖宗。


    王安民低下頭:“是。”


    “王安民,你一直在犧牲我的利益去成全你的正義,但我其實很自私,也很自我。”


    “你又想說,我們注定不是一路人嗎。”王安民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了。”


    餘溪風沒再說話。


    章秋衝進來:“怎麽這麽久,受氣了?”


    餘溪風:“走了。”


    王安民站在原地,身形筆直硬朗。


    他注視著他們走遠,眸中的柔和逐漸散去,重歸堅定。


    “去調鄭偉陽的加工廠的經營狀況,把他底細查明白了,別讓他鑽空子天天弄鬼。


    讓人去催研究院,培養周期能不能再短點,多要點東西回來。


    讓設備維修的來我辦公室匯報進度。”


    小榮:“是。”


    胖子回來的時候,也帶回來一袋子蘑菇,和王安民送來的放在一起。


    胖子說:“這個叫肉茹。”


    是單位發的福利。


    不少人都羨慕地看向胖子。


    胖子搖頭:“這地下的東西是越來越難吃。”


    雲姐說:“有的吃就不錯了。”


    章秋掐了一點,聞了聞:“這蘑菇怎麽和老班菜一樣,菌絲都這麽硬。”


    胖子說:“說是培育出來的變異種,蛋白含量比一般的蘑菇高。”


    “蛋白再高它也是蘑菇,不是油水。”章秋說,“給點油炒下試試。”


    中午用油炒了肉茹,還加了一點辣椒籽。


    比餘溪風前世的水煮肉茹強不少。


    他們這邊升起了爐子,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看著。


    一個婦女湊到餘溪風身邊:“妹子,這爐子借我熱個飯唄。”


    餘溪風頭都沒抬:“這個盆等我用完可以借,煤得燒自己的。”


    “瞧你說這個話,大家住同一個屋簷下,燒你一點煤,多大事啊。”


    餘溪風笑笑:“你說得對,一點煤多大事啊,你借我點煤燒燒唄,我把你當親姐。”


    “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的,遠親不如近鄰,大家搭把手的事,你這人真是。”


    餘溪風加了煤,就把場地讓給了章秋,章秋開始洗鍋。


    那婦女又去問章秋:“女的就是小氣摳搜的,這位小哥,這煤借我燒點唄,我要不了多久,不費什麽事的,別小氣嘛。”


    章秋笑:“不是我的東西,我做不了主。”


    那婦女便道:“這女的哪能當家,壞家裏運勢的。”


    這婦人是和自己兒子一塊進來的


    章秋道:“我要是能做主,我也不給你。”


    “你……”


    章秋說:“大姐,看你眉挑眼陷,鼻孔掀,心胸不闊,有鬱氣啊,這段時間日子過得艱難吧。”


    “你年紀這麽輕,能懂這個。”


    婦女將信將疑。


    “我學過一點周易,”章秋說:“以前跟過一個道士。”


    婦女道:“最近確實很不順,又是下雨又是降溫,屋子還被火燒了,我兒子的媳婦跑回了娘家,都嫁到我家了,不跟著我兒子好好過日子,嬌氣的很。”


    章秋說:“卦不能隨便起,得有所求,有所予,你看著給點什麽,最好給個雙數,我幫你算一卦。”


    “我兒媳婦是個不下蛋的,您幫我算算, 我兒子,什麽時候能有孫子。”


    眼看著章秋從那婦人身上拿到了一小袋圓餅幹。


    那婦女甚至虔誠的點了八塊。


    雲姐盤腿坐在地上,小聲問餘溪風:“他真是道士?”


    章秋把刷鍋水倒出來,要了婦女的八字後,從地上抓了幾個灰塊,就地一拋。


    然後開始解卦。


    婦女五行屬水,後邊流年主火,水火不相容,不宜後嗣。


    “我兒媳婦生不出兒子,和我有什麽關係,講話不能亂講。”婦女生氣道,“這我兒媳婦八字,你再給算算,看有什麽問題。”


    章秋說:“不是不能給你算,但一卦一錢,您可想好了。”


    “你給我算,剩下這一包都給你。”


    鹹蛋黃餅幹,味道不錯。


    章秋往嘴裏丟了一個,把剩下的扔給餘溪風。


    餘溪風越聽越扯,把餅幹和雲姐分了分,小聲說:“假的吧。”


    但章秋說話一套又一套,很唬人的樣子。


    “您兒媳,官星在月令旺相,主榮華,旺夫旺己,是有福之女。”章秋說,“……不落無福之家。”


    多言攏神,與家和無益。


    章秋勸婦人修閉口禪,為孩子積福。


    福氣到了,孩子自然來了。


    說到後麵,章秋一臉晦暗,勸婦女藏好兒媳的八字。


    “這裏麵有大門道,得你八字,就能借你的運,甚至能改你的命,我不好同你說太多,以後要當心。”


    婦女神神叨叨地走了。


    餘溪風拿了個土塊丟他:“章半仙,給我算個唄。”


    章秋還真停下來:“給個八字?”


    餘溪風想了想:“我不知道具體幾點生的,我爸不知道,我媽沒同我說過。”


    章秋定睛瞧了瞧:“有所求才能問卦,你目定神清,就別找我耍樂子了。”


    餘溪風也沒強求,圍著爐子聽章秋嘮閑篇。


    那個勞什子算卦肯定是扯淡的。


    但章秋以前真碰到過一個道士,給章秋斷命,斷他活不過二十六歲。


    “那道士穿金戴銀,日子過得比我還滋潤,我氣不過,非要他講一個道理出來,跟著他進山裏住了兩個月。”


    餘溪風問:“你哪年的?”


    章秋順嘴就說了,他媽媽早上發動,到下午七點他才出生。


    “你就不怕你八字被人借走,改你的命啊?”胖子想起他剛剛說的話,笑道。


    “爛命一條,誰想借就借唄,也算應一句自古紅顏多……”


    蔡老頭罵道:“你再胡說八道我抽你。”


    章秋閉了嘴,雲姐和胖子大笑。


    按照章秋的生日,兩個月前,過的二十六歲生日。


    餘溪風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章秋。


    何源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找上章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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