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地下的患者們也十分慌亂,急忙跑到地麵把繩子解開。這就是巴特當時見到的沙灘上走著的那隊人群。他們從紅石山的洞口匆忙跑出來了。他們把綁在開關上的繩子解開,將清真寺轉回原來的位置。為了不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他們把套環從開關上卸走了。”


    “原來如此。”艾維說,“正是因為這樣,布景內部才會弄得亂七八糟。”


    “的確是這樣。”


    “原來不是軍隊從水裏上來搞破壞啊。”


    “也不是什麽龍捲風。”奧利佛也說。


    “真嚇人。聽你這麽一說,原本以為絕不可能發生的事,看來還是依靠人的智慧可以得出解釋,實在佩服至極。”特芙拉說。


    “那麽,我在這裏的任務應該結束了。今天一天我什麽都沒吃,艾維,如果你沒忘了答應過我的話,總得好好請我吃頓飯吧……”


    “噢,這當然沒問題。喬伊斯,麻煩你告訴裏卡多準備點晚餐,盡量做得豐盛點兒。”


    喬伊斯站了起來,往拖車方向走去。


    “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吃頓飯了,今天晚餐一定非常好吃。”禦手洗說。


    “對我來說也一樣。”特芙拉說著,低頭陷入沉思。


    終於,他抬起頭說:“對我來說,這頓晚餐將一輩子永遠難忘。說實在的,我有心理準備,有一段時間自己可能會無法坐在白色餐布前用餐了。各位,我想好好記住現在的心情。今後,不管我在外景地遇上多糟的環境,麵對多難下咽的食物,都不會再抱怨一句。如果將來我忘了今天的誓言,抱怨什麽這麽難吃的東西不如餵狗,或者其他難聽的話,奧利佛,請你這麽告訴我:‘艾維,你好記得七月二十七日死海邊上那頓晚餐嗎?’”


    “我也有話要說。”玲王奈搶著說道,然後不知拚命想著什麽。過了一會兒,她像是又打消主意似的說:“啊,不行!我不如艾維說得那麽好。但我現在,今天晚上要感謝世界所有的一切,包括感謝想把我拉下主角位置的人。隻要有了現在這份心情,我想今後無論再苦再累的工作都能堅持做下去,無論再討厭的事也可以容忍,無論再不講理的人,我也能原諒他。”


    “聽你這麽說,一定有人可以放下心來了。”禦手洗說,“歸根到底,任何宗教的最終教義都是強調寬容。”


    “這片土地,終究讓我們這些弱者學到了很多東西。”艾維語重心長地說道。


    尾聲


    第二天一早,玲王奈要送禦手洗上機場回洛杉磯去。因為還早,劇組人員都在睡覺,駕駛越野車的是玲王奈。


    “多虧有你幫忙,我想《莎樂美》一定可以繼續拍下去,謝謝你。”當死海從禦手洗一側的車窗漸漸消失後,她說道。可能因為時間太早,現在路上沒有其他車子。“你又救了我一回,以後得找機會好好謝謝你。”


    “噢,不必在意。”禦手洗語氣輕鬆地回答,“對我也是一次很好的腦力訓了。”


    接著,玲王奈隻是沉默地開車,過了一會兒,她說:“卡羅爾、傑洛姆,還有夏隆,實在都很可惜,史蒂夫和丹尼也是。美國的電影產業非常需要他們。還有拉裏和巴特也是,好萊塢一下子失去好多優秀人才。”


    “不是還有你嗎?”禦手洗看著前方說了一句。


    “你覺得我也是好萊塢需要的人才?”玲王奈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轉向副駕駛座問道。


    “這句話為什麽問我?”


    “我想讓你回答。”


    “實在沒法回答,我對美國電影懂得不多,他們多大程度上需要你,我無法作出判斷。”禦手洗淡淡地說。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不知道好萊塢是否如此,”禦手洗說,“但對日本影迷來說,你是確實不可缺少的。我身邊就有不少這種人。”


    “我真高興!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禦手洗皺起眉頭,馬上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不行!”


    “洛杉磯有什麽急事等著你?這麽著急要趕回去?”


    “啊……”禦手洗不耐煩地把手靠在窗框上,沒有回答,雙方又是沉默。


    “餵。”禦手洗說。


    “什麽事?”


    “你算不會撒謊的那類人吧?”


    “是啊。”


    “剛才你說感謝我,那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你願意聽嗎?”


    “當然願意。什麽事情?”


    “別再問這問那行嗎?”


    “噢。原來你說這個。”


    “我就是你能看到的這樣。看不到的那些,不管如何用話說明,你也不會懂得。你為什麽討厭女人?你是喜歡男色的嗎?為什麽還不結婚?喜歡那種蛋糕?為什麽不愛喝咖啡?已經被問煩了!懂了嗎?”


    玲王奈滿臉悲傷的表情看著禦手洗,忍不住大聲說道:“我真同情你,禦手洗先生,你心裏好像隻有工作。”


    接著,她又笑著說道:“禦手洗先生,好萊塢有句格言:‘怕熱不要進廚房。’我們平時需要回答的問題起碼比你那些繁瑣幾十倍。”


    “你們也許會是這樣,不過那是工作,但我和你們不一樣。”


    “在你看來,我所提的問題就跟日本女孩提的差不多吧?”


    “答過以後一定後悔,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十分相似。”


    “你是否希望我提的問題就像給你寫信的那些女粉絲們問的事呢?”


    “難道你不希望?”


    玲王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也希望那樣。”


    禦手洗白了她一眼,靠回椅背上說道:“我是不是個同性戀,會比證明夏隆穆爾是否真兇還重要嗎?”


    玲王奈笑了。


    “我愛喝紅茶還是愛喝牛奶,也是我自己的事。喝什麽都合法。又不像你似的,幾乎把世界各種毒品都吸個遍。”


    “但是你喜歡或討厭女人……”


    “為什麽你們愛打聽這些無聊的事情呢?我真不懂。那好,讓我也問一個問題。”


    “你請問。”


    “你喜歡女人嗎?”


    “嗯……也有遇到過不錯的……但大多時候女人還是讓我覺得煩。”


    “看來你和我一樣。”


    玲王奈認真想了想,很快點了點頭說:“是的。”


    “我並不討厭女人。但我希望她有成就,這才能拯救這個愚蠢的世界。”


    “你討厭吸毒的女人吧?”玲王奈看了禦手洗一眼。


    禦手洗冷笑著說道:“難道你喜歡?”


    “我也有許多苦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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