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後來不還是出來了?”沃金森說。


    “我想,那是我覺得走廊那裏有動靜,才出去的。”玲王奈說。


    “你說‘我想’?‘我想’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我記得不很清楚。我想,我一定是聽到了走廊裏的尖叫聲,以為外頭發生了什麽挺嚴重的事才起來的。我一直都醒著,因此我想我才會移開床到外麵去。我要說的是,如果沒有發生什麽要緊的事,我是不會特地移開沉重的床到走廊去,不會因為隻是想散散心就到外麵去,因為床太沉了。”


    “你老是說‘我想’、‘我想’,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似的。各位,難道這種話還值得大家信任嗎?”


    “玲王奈房間一層的床確實被移動過,卡羅爾房間裏也一樣。”奧利佛說。


    “這麽說,如果沒有出現重大的情況,卡羅爾也不會半夜想到外麵去的吧?為什麽她要離開房間呢?”


    一陣短暫的沉默。像要打破沉默的氣氛似的,文森特?蒙哥馬利說話了:“從現在了解到的情況看來,雖然玲王奈自己不承認,但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也就是說,她吃過藥後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很可能在無意識中搖搖晃晃地來到門前,親手把門打開後出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紅棟以及通往紅棟屋子的紅色通道就不是處於密室狀態下。因此,完全有可能是玲王奈之外的人進入到這裏,並把卡羅爾殺害了。從卡羅爾來說,如果她認為走廊處於密室狀態下,如果半夜裏在走廊裏見到站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要殺她,隻要她認出那個人顯然不是我,當然就會誤認為是玲王奈了。”


    “可惜,這種可能性已經被玲王奈剛才自己說的話否定了。”沃金森氣急敗壞地反駁道。他從椅子上欠起身子,嗓門越來越高:“玲王奈剛才說得很清楚,一層的門要打開的話很麻煩,除非聽到走廊裏有人喊,否則自己是不會跑到房間外頭去的。既然如此,有人從外頭進入紅色通道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諸位!”一旁少言寡語的巴特?奧斯汀忍不住插嘴道。眾人馬上一起扭頭看著他。“有件要緊事,我不得不告訴大家。自從我們這裏發生了一連串怪事後,我就處於神經過敏的狀態下。因此昨天晚上我特地在紅色通道的大門上做了一個記號。”


    “做了個記號?”特芙拉和巴雷特異口同聲得問道。


    “是的,貼了張小小的封條。考慮到做出這麽奇怪的舉動容易無端遭人懷疑,這件事我猶豫了好久一直沒敢說。況且目前為止案件幾乎都和我沒關係。然而事到如今,紅色通道的大門有沒有被人打開過,已經成為非常重要的事實,所以我才下決心把它說出來。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我曾經到過門口一回,特地在紅色通道的大門上貼了一張透明膠帶做封條。我用膠帶把大門的外側和它旁邊的石柱牢牢粘了起來。如果發現這條膠帶斷了,馬上就知道夜裏門被人打開過了。各位都知道,各位都知道,上了歲數的人總是起得早。今天早晨我是第一個起床的,起來後我就先檢查了一下三個門。我再強調一遍,當時我從大門口親眼見到艾維、奧利佛、理察和喬伊斯這四個人在帕台農神廟裏。”


    這個新發現的出乎意料的事實讓大家沉默了下來。


    “綠色通道的門沒有貼上膠帶嗎?”特芙拉問。


    “那是我自己住的屋子的門,哪有辦法從外麵貼上?當然隻能把綠色通道之外的其他三扇門都封上了。但我見到你們四個人在帕台農神廟裏以後,覺得貼了不起作用,感到十分掃興。”巴特說。


    “知道了。那麽,結果怎麽樣?”


    “就像各位知道的那樣,那是我們住綠棟屋子的人是最後才到外麵來的。”


    “這無所謂,巴特,紅色通道的門呢?”


    大家都往前探出身子,聚精會神地傾聽巴特的回答。背後的沃金森也彎著身子,緊張地豎起耳朵聽著。巴特看來見到眾人都如此關注自己的話,有點感覺不知所賜似的,他說:“膠帶原封不動,跟我貼好時一樣,沒有撕開也沒扯斷,貼得牢牢的。也就是說,門根本沒被開過。”


    大家聽了,紛紛把這個新情況加入自己的推理過程中,慢騰騰地站起身,各自沉思起來。


    這時,有人慢慢笑出聲來,原來此人就是沃金森。笑完後他說:“門沒開啊,各位,這下玲王奈更沒法解釋了。”


    “等等,”奧利佛說,“這附近一到晚上就漆黑一團。我們昨天夜裏確實在這裏說了會兒話,如果那段期間裏,有人偷偷潛入走廊躲起來的話……”


    “這不太可能,奧利佛。”特芙拉說,“首先,出問題的是紅色通道,對吧?其他通道或許還有可能,但是住在紅棟的人早就進去了,最後進去的會把門閂上。後來我們一直都在這裏,如果門口出現什麽動靜,我們一定會發現,因為離得這麽近。加上巴特已經貼了封條。”


    “是嗎?說得倒也在理。”巴雷特咬著嘴唇說道,“那麽,白天先躲進去就不可能嗎?”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個理由。雖然這種可能很難完全否定,但還是太難了。因為每棟屋子配有一台對講機,我們不是都在睡前各自檢查一遍,然後互相通報有無異常嗎?昨天晚上,文森特也代表紅棟的人向我通報過,說是每個房間都沒發現異常。”


    “是啊。我連米蘭德房間的上、下兩層都打著電筒檢查過了,沒發現躲著任何人。清真寺房間的床底下沒發藏得住人,另外也沒有任何可以藏得住人的家具。我的房間當然沒有任何異常,走廊裏也沒有與平常不一樣的地方。玲王奈和卡羅爾兩人也都告訴我,她們的房間沒有發現異常。當我想艾維報告時,卡羅爾就待在我旁邊,她說,晚上想借對講機用用,我想,也許當時她已經有什麽預感了吧。”文森特?蒙哥馬利說,“事情就是這樣。剩下隻有二號上房間那個天花板沒檢查了,可是那裏打不開。”


    “ok,我知道了。攝影指導說得對,現在所有的證詞都擺在這裏,玲王奈的處境看來越來越不利了。我希望她能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吸毒惡習造成的。”禦手洗說,“最後我們來說說二號上房間的天花板上發現的史蒂夫?亨特、丹尼?傑克遜和傑洛姆?米蘭德的屍體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


    “屍體的慘狀我大致聽說了。亨特先生和傑克遜先生的屍體幹得像具木乃伊,米蘭德的腦袋不見了,背部的肉被挖掉。而亨特的胸部則被挖了一個大洞,心髒被掏出來,還被剖成兩半,裏麵的血被吸幹了,非常悲慘的現場,玲王奈?”


    “什麽事?”


    “你之所以選擇住紅公寓,是因為到那裏的走廊中間有一段很亮,對吧?”


    “對。”


    “你之所以選擇其中的二號上房間,是因為那裏有一座高塔,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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