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懷著為王朝鎮邊的偉大理想,也是為那兩個該死的宦官擦幹淨屁股的無奈。


    王回到後宮,總感覺心理失落落的,晨曦走了這裏連一個敢抬著頭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或許這就是寡人的真正意思吧。


    看盡了朝堂之上的唯唯諾諾,隻有這一片小小的玫瑰園,才能讓他放鬆許多。


    他也學著那位宮女的樣子,鬆鬆土,施施肥,澆澆水。花木哪裏有情,他要等的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這裏,卻在宮廷之中查無此人的人。


    沈恪走了以後,政壇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有的一切都從混亂中走向正常次序。


    這個劉常仁治理天下果然是有一套,硬是憑著一己之力,讓大臣們各司其職,沒有想到吧,這老臣身上居然隱藏著這麽巨大的潛力。


    事事理順了,王的內心越發的孤獨,沒有事情要做,胡亂的思緒就會始終糾纏於他。


    百看生厭的王妃自然對他沒有一點興趣,他也試圖在這深宮之中找一點事情來做,但是後來都不了了之,隻有這禦花園他還有一點期望。


    一個老宦官給他送來了泥土,他要種更多的玫瑰,以寄托那個一眼萬年的宮女。


    “大王,您是種不出玫瑰的”老宦官打趣道,也是他年長才敢質疑大王的能力。


    “為何?”王有些不樂,堂堂天子竟會種不出一株小小的玫瑰。


    “這裏的每一朵玫瑰都是天外之物,可賞而不可得,可碰而不可移”


    王的眉頭輕輕皺起,他以一種尖銳的眼神看著這個老宦官。


    老宦官趕緊跪了下來,他不該說那樣的話: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看著連一個老人家都對自己的一個眼神畏懼如此,他的心好像被這玫瑰上的刺紮了幾下,隱隱作痛。


    “您請起來,寡人尚未責怪,您為何恐懼如此?”


    老宦官慢慢起身,他默默站到了一旁,小聲道歉:


    “老奴再也不敢了”


    王輕輕扶著他,一起坐在了亭子之中,怎麽說這個老人家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


    “寡人有事問您,請您以長輩的身份告知寡人可好?”


    老人家輕輕點頭,實話一定會說,但是他可不敢做王的長輩。


    “寡人自登基以來,何曾有錯?為何先前同寡人要好的人都躲避得遠遠的?”


    “您還是世子時,為了前途命運自然同您要好,可是如今您是天子,天威當頭,自然沒有人敢靠近了,天子即是寡人一個,隻有寡人才配得上天威啊”


    王還是不理解,但這是王的命,王冕之重,隻有自己來承受:


    “好了,寡人也不逼迫你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告訴我這玫瑰是何人所種?你又為何說寡人種不出來?”


    “這玫瑰是仙氣所化之物,無人所種,您若是要強行移栽不出三日必將凋零枯萎”


    王一聽心裏很是開心,自己的禦花園中居然會有這等的仙物,這可不就是預示著國泰民安嗎:


    “哈哈哈,說得好!但寡人就是不信,即是王家之物,或許經不得你們的手,但是寡人乃天子,我來試試”


    老宦官幹巴巴得跟在後麵聽從驅使,他也想看看王能不能移栽出這仙物。


    王真是不憐惜,一下子就破壞了很多。老宦官心疼得不行,不過沒有破壞就沒有重生,忙活了好一陣子,他終於心滿意足地走了,像極了一個搞完破壞還洋洋得意的孩子。


    第二天王又來了,昨天被他破壞的那個地方和這裏的美好格格不入,移栽的玫瑰已經枯萎了,而且比自然枯萎的要快很多。


    “這是你弄的吧?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宮女甜美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王猛然回頭,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宮女就站在那裏,一臉責怪的表情。


    “果然是你,除了你沒有其他人,敢如此踐踏我的玫瑰?”


    王喜出望外,他糟蹋玫瑰的目的,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個查無此人。


    “你這個小宮女,好大的口氣啊,你知道寡人是誰嗎?”


    小宮女從他身後走過,一把推開了他:


    “站到一旁去,擋在這裏做什麽?別攔著我做事,還有請您以後高抬貴手,以後千萬在在破壞我的花花草草了。”


    王被這個不知輕重地家夥逗樂了,這天下還有這般女子,她竟不畏懼王權:


    “好好好,寡人答應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從哪裏來?怎麽這宮中查不到你的身份?”


    小宮女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忙活著:


    “你在我麵前的時候,不要一天寡人寡人的,我聽著心裏不舒服。還有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快去拿土過來呀,這麽大個人了,一點見機都沒有。”


    王被數落了,但卻生不起氣來,趕緊接過她手裏的竹筐,低聲下氣的打著幫手。


    “好好好,寡人這就去。”


    小宮女輕輕拍打他的身體,那是一種撒嬌式的憤怒:


    “說了不要自稱寡人,你一點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呀”


    “哎呀,知錯了知錯了,你是怎麽進去這後宮的?”


    小宮女沒有理會他。


    “你該不會是來刺殺寡人,哦不,你不會是來刺殺我的刺客吧?”


    “哎呀你別問了,知道地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問了就是了”這話帶著些許的寵溺,帶著些許的包容。


    “你為什麽要把我的花弄成這個樣子?你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感情嗎?”


    “你想知道為什麽?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哼,你愛說不說”


    “為了見你一麵咯,你這小丫頭,神神秘秘的,為了見你一麵,我可算是費盡心機啊!”


    小宮女停下了手的活,他認真的看著這個在別人眼裏高高在上的王: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王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寵愛得看著她:


    “宮廷卷宗裏,查無此人哎”


    “哼,你想見我,明明每天都可以的。”說著她自顧自地逃走了,或許是再逃離他那火熱的眼神。


    王並沒有去追,隻是默默做完了她還沒有做完的活。也許所有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喜歡以退為進的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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