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澄覺得不太對勁。


    陸山河酒量怎麽樣,她還是知道的。


    結婚這幾年,陸山河經常應酬之後回家,雖然有些醉意,意識卻是清醒的。


    陸山河自己都說過,雖然稱不上千杯不醉,但他酒量的確很好。


    這會兒才喝了多少,就不行了?


    她問:“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不是她多心,這國家本來也沒國內安全,各種犯罪形式,多種多樣,層出不窮。


    沒看她喝水都小心翼翼。


    平時在研究所都不怎麽出來的。


    陸山河一手揉了揉眉心:“有點暈。”


    “我帶你去醫院。”林奕澄一聽就急了:“還有什麽不舒服嗎?”


    陸山河忙道:“沒事,可能是那酒後勁太大,我歇一會兒就好了。”


    林奕澄厭惡施長海,自然不會相信他。


    但對陸山河的人品,卻沒質疑過。


    林奕澄隻好扶著他上樓。


    兩人離婚後,林奕澄出國,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


    雖說兩人從邊境回來那晚是睡在一起的,但林奕澄睡得人事不省,陸山河也是身心俱疲。


    就真的隻是躺一張床上睡覺,充其量拉了拉她的手。


    這會兒林奕澄扶著他,兩人離得近。


    林奕澄哪裏知道這個時候,陸山河竟然還有別的心思?


    她低眉順眼的模樣,看在陸山河目光裏,隻覺得口幹舌燥,蠢蠢欲動。


    陸山河甚至不知道是藥效開始作用,還是林奕澄本身魅力就這麽大。


    本來林奕澄攙著他的手臂,他一抬手,把人攬住了。


    林奕澄剛想掙紮,他說:“別動,我有點暈。”


    林奕澄皺眉,隻能撐著他往樓上走。


    陸山河低頭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想著一會兒的柔情纏綿,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林奕澄把人送到樓上的休息室,拿了手機發了個消息,這才看他:“你怎麽樣?”


    陸山河眸子深深地看過來。


    這人顏值高,五官深邃,這麽看人的時候,給人很深情的感覺。


    林奕澄躲開他的目光,忽略心底那份不自在。


    陸山河伸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橙橙……”


    林奕澄沒防備,一下撲到他硬邦邦的胸肌上。


    她兩手撐住,身體往後:“你幹什麽……”


    “橙橙,”陸山河已經握著她的手往下:“我難受。那酒不對勁……”


    林奕澄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縮回去。


    陸山河抱著她,眸子裏帶了幾分濕意,看著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他聲音沙啞:“橙橙,幫幫我,求你……”


    林奕澄腦子裏一片空白。


    可她很快反應過來:“陸山河,你別這樣,你放開我……”


    可男人手勁很大,下一秒,天旋地轉,陸山河已經把她壓在了大床上。


    “橙橙,”陸山河呼吸滾燙,薄唇落在她唇角:“我好難受。好想你,你別不管我……”


    “陸山河,你冷靜一點!”林奕澄用力推他:“我帶你去醫院!”


    “不,”陸山河呼吸已經急促起來:“沒用的,橙橙,給我好不好?”


    林奕澄能感覺到他身體的不對勁。


    是,之前陸山河禽獸大發的時候,的確是反應來得很快。


    但不會像現在這樣,渾身滾燙。


    而且他的神態也不正常。


    林奕澄心裏著急,剛想哄著他,先讓她起來,就覺得自己身體裏有個地方轟一聲,像是要著火一樣。


    她心裏一驚,下一秒,手腳都軟下來,再沒有了反抗能力。


    怎麽會這樣?


    她明明沒有……


    不對!


    是那瓶水!


    可那瓶水分明還沒有開封。


    難道是施長海……


    想想施長海當時的目光,林奕澄隻覺得心裏發寒。


    如果說陸山河變成這樣,她還沒有多想。


    可現在,自己也中招了,顯然,這是有預謀的。


    陸山河身上有著她曾經深深迷戀的味道。


    清冷,淡漠,像是他本人,是高山上經久不化的白雪味道,是山巔傲然挺立的青鬆的味道。


    很好聞。


    可現在,林奕澄隻覺得惡心。


    陸山河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虧她對他的人品還不曾質疑過。


    他以為這樣,就能逼迫自己跟他複婚?


    尊重兩個人,他果然從來不曾認真學習。


    口口聲聲說喜歡,說要複婚,說要追求她,卻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得到她的身體。


    林奕澄深吸一口氣,身體綿軟,而且有種莫名的渴望。


    但她眼神清澈,目光堅定,卻最終抗不過藥性,眼看要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她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下一秒,從衣服口袋裏艱難拿出來的刀片,也割傷了自己的掌心。


    疼痛讓她有了暫時的清醒。


    陸山河卻不動了。


    他剛剛還在親吻她,誘哄她,這會兒卻安靜地趴在她的身上,像是睡著了。


    怎麽會這樣?


    難道他自己沒把握好藥量,出紕漏了?


    林奕澄心裏一驚,忍著疼痛叫他:“陸山河?陸山河?”


    沒人回應她。


    房間裏一片安靜。


    林奕澄剛想動作,房門處突然傳來輕輕的聲響。


    出於直覺,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林奕澄猛地閉上了眼睛。


    卻不動聲色握緊了手裏的刀片。


    有腳步聲靠近,很輕,顯然,來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林奕澄沒動,如果不是手心的劇痛讓她清醒,隻怕此刻她和陸山河一樣,也暈過去了。


    誰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明明門口還有跟著陸山河一起來的兩個保鏢。


    林奕澄身上一空,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壓在她身上的陸山河離開了。


    接著是漸漸遠離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對方把陸山河弄出去了。


    林奕澄眼睛睜開一點點縫隙,目光所及,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


    有些熟悉。


    來不及去想那人是誰,腳步聲又由遠而近,林奕澄慌忙閉上眼睛。


    來人似乎是在床邊坐下了。


    他沉默著,但林奕澄能察覺到,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難道自己假裝昏迷,被他看出來了?


    所以,他是誰?


    到底有什麽目的?


    保鏢呢?


    “林奕澄……”


    林奕澄猛地一驚!


    怎麽會……是施長海?


    施長海近乎貪婪地盯著她的臉。


    少年慕艾,萬分歡喜。


    他等了那麽多年。


    這一刻終於來了。


    林奕澄,即將成為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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