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野應該原本是想接住他的,可兩人身材和體重懸殊,許星野伸手不僅沒接住,反而被他砸得摔進了草地裏。


    “嘶——”


    砸到了肩胛骨,許星野哼了一聲,眉心都皺了起來,眯著眼朝沈聿看。


    男人的骨頭比女人硬很多,其實這一下也撞得沈聿肩膀生疼。但他沒吭聲,手腳並用地麻溜爬起來,還順手將許星野扶正。


    “你不是在騎馬嗎?什麽時候過來的?砸壞了沒有,啊?”


    沈聿拉著他左右瞧了瞧,看許星野蹙起來的表情已經放鬆,料想他應該沒事。這一下幸好沒砸到臉。


    “剛來,沒事。”許星野無所謂的甩了甩膀子,回話。


    “哦。”沈聿應了一聲,注意力重新轉到了馬上。


    “剛才教練跟我說,聿哥這匹馬不好馴,我想試試。”


    “行,你試。”沈聿將韁繩遞過去。


    許星野接過韁繩,踩著馬鐙上去。沒給馬反應的機會,另一隻腳就踩上了另一側的馬鐙,猛地夾緊的馬肚子。


    馬嘶吼了一聲,死命撅後腿要將背上的人給摔下來。可它動作越大,許星野手中的韁繩就勒得越緊,一般較量下來,馬的動作慢下來,隻餘下鼻孔裏還發出幾聲不耐煩的低吼。


    許星野跑了會兒,打馬過來,停在沈聿身旁,“它似乎溫馴了一些,聿哥要上來騎騎看嗎?”


    說著,就朝著沈聿伸出手。


    看到將自己甩下來好幾次的烈馬就這麽被許星野輕易馴服,沈聿有些激動,外加不可置信。此番許星野一邀請,沈聿就下意識握著他的手一使勁,跟著翻了上去。


    跑馬場配備教練本就是為新手準備的,在練習期間兩人騎同一匹馬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沈聿一上馬,就讓許星野將韁繩給他,繞著草場外圍跑了起來。


    昨日剛下過雨,草雖然是幹的,但馬跑起來,空氣中還有濕潤的味道。這馬性烈,但確實是匹好馬,速度感拉滿。沈聿跑了兩圈,興致大好,剛才被連番甩下來的鬱悶氣也散得七七八。


    “真有你的啊,星野。怎麽馴服的?”


    “沒什麽訣竅,壓製就行。隻要讓它知道,怎麽掙紮都逃不了,它就老實了。”


    沈聿挑眉,這孩子看著是個柔弱美人的樣兒,怎麽想法這麽暴力?


    同一匹馬,許星野跟那女教練說的方法,倒是差別很大。不過,殊途同歸。


    風輕輕吹來,撩動許星野頭盔下的幾縷碎發。陽光落入瞳孔裏,像是池子泛起的零碎星光。沈聿就是在此刻,瞧見了許星野嘴角拉出的淺淡笑意。


    很輕很淺,腮邊陷出一個同樣清淺的梨渦。


    許星野麵相漂亮,就是臉上表情少,此番笑起來倒像是稀有的花綻放開,他差點看得挪不開眼。


    不知為何,女教練的馴馬語與許星野的那句,同時浮現在沈聿耳朵裏。


    “這馴馬就跟馴人一樣,你對它付出多少關心,就會收獲它多少信任。它若喜歡上你了,它手裏的韁繩就歸你管控。”


    “沒什麽訣竅,壓製就行。隻要讓它知道,怎麽掙紮都逃不了,它就老實了。”


    沈聿突然就知道該怎麽對待許星野了。


    以暴製暴不可取。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應該是看著他盛開,再親手將他摧毀。


    許星野不是無欲無求嗎?那他就給他造一個所求出來。


    想讓許星野聽話,就得讓許星野馴服於他。


    他想成為,要成為,許星野,唯一的……


    ——


    《育兒手冊》上講,對孩子要耐心,要成為他願意傾吐內心的朋友。


    所以,他得找方法,讓許星野在困境中學會依賴他才行。


    大學內體製改革,為了讓學生平等教學,不以成績論輸贏,取消了之前的快慢班區分,許星野在大二進行了重新分班。


    暑假後,沈聿給許星野配了輛自行車,讓他自己每天騎車上下學。沈聿的品味跟許星野類似,兩人穿的衣裳都是高定或者小眾品牌,內外都沒標,外行看不明白。


    京區有名頭的家族沒有姓許的,許星野這種能拿獎學金的學霸,一來二去,就自動被歸列為清貧的外地人那類。


    不分快慢班後,不少成績差又遊手好閑的學生跟許星野分到了一起。這種學生,喜歡挑事兒,最愛欺負和霸淩那種學習好,又清高又不合群的同學。


    許星野就正好是他們喜歡欺負的菜。


    霸淩這種事情,隻要找到了目標,任何事情都能成為欺負他人的借口。


    某周五,許星野被堵在小樹林。


    “王青青給你買早餐你轉手就給扔了,害得她都哭了。你挺能耐啊,以為自己成績好,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是吧。”


    劉闖叼著煙,伸手朝著許星野推了一把。許星野被推得踉蹌,退了一步,人就撞到了另外兩個學生邊上,手臂被反剪住。


    幾人有備而來,三五成群,許星野掙了兩下沒掙脫開,神情有些不耐煩,“想幹什麽直說,我著急回家。”


    “回家?哈哈哈……”劉闖笑了兩聲,“我可是看過你學校檔案的,笑死了,你一個孤兒,哪兒有家,回什麽家?”


    許星野沒吭聲。


    “怎麽,被我說中了吧。嘖嘖嘖,瞧你這可憐樣!”劉闖吸了一口煙,將白色的煙霧吐到許星野臉上,“這畢竟是咱們一起玩兒的第一次, 我今天呢也不想動手。這樣吧,你周一進教室,當著全班的麵跪著給王青青賠禮道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怎麽樣?”


    “啐!”


    回應他的,是許星野的一口唾沫。他趁身後兩人不注意,一腳踢在他們膝蓋骨上,瞬間就掙脫了鉗製,抓起書包快步往樹林外走。


    卻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被劉闖薅住了校服扯了回來。


    “找死是不是!”劉闖拉住許星野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媽的老子給你臉不要臉!是想吃拳頭嗎?”


    話音剛落,劉闖抓著許星野衣服的那隻手腕上,就搭上來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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