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檀心本還鬱悶著,不料被小娃娃這麽一笑,她心頭化為一灘柔水,不自覺的在嘴角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抬起手指,逗了逗他的小鼻頭,見娃娃更樂了,她也一塊笑出了聲兒。


    見狀,站在一邊的戚無邪不由嗤笑一聲,意味深長。


    薑檀心聽出了取笑挪揄之意,也聽出了寵溺無奈之語,她鼻下輕哼,傲嬌扭過了身,抱著小娃娃率先走了前頭,不忘丟下一句:“督公且快些走,我在海邊等了你一個晚上,身上半個銅板也沒有,求我當娃娃的娘,你得先餵我再說”


    “……”紅袍怡然愜懷,懶懶跟著她的身後。


    “吃什麽呢?小傢夥,咱們吃什麽呢,拓跋謀,這名字好硬,恩,我再來給你取一個小名好了,跟我姓薑吧,薑什麽呢?薑小邪吧,怎麽樣,好聽吧,哈哈”


    “……”


    嘴角笑意勾勒而起,戚無邪不駁斥,隻當默認,也罷,撿的兒子叫薑小邪,回頭生一個,便叫戚小譚,這倒也有趣。


    ……


    寒冬初春,在那填滿了睏乏嗜睡的大腦中,往日記憶紛擾。


    薑檀心一手托腮,一手搖著孩子的搖籃小木床,頭一點一點的像隻啄米的小雞,窗外的春雪像霜糖一般落下,融化成甘冽的春水,澆灌被嚴寒肅殺的枯槁枝椏。


    鳳藻殿暖閣地龍燒得正烈,屋子裏頭暖意哄然,飽食後的睏乏嗜睡,齊齊湧上了她的眼皮,她手一揮,將桌案上奏本盡數揮到了地上,拿收肘子一墊,枕著腦袋沉沉睡去。


    她的夢中有一個大柳樹,那樹美麗風韻,流暢風華,它有著淡淡的不屑,像隨風搖擺的枝葉柳條,既柔軟,又自我。柳絮飄忽不定,揚起繾綣的蘇癢,撲上了她微涼的芙蓉麵額,一絲一縷的癢,流連在她的鼻尖……


    “蠢丫頭,孩子不見了”


    柳樹說話了,她猛然驚醒,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上竄起,直至額頭撞上了硬邦邦的骨鄂下巴。


    她掙紮眼皮子去尋搖籃裏的薑小邪,見其安然沉睡,方鬆了一口氣,轉而感受到了額頭上遲來的火辣辣的疼。


    悽慘的發現,自己的額頭並不硬,或許隻是沒有戚無邪的下巴硬,看著他跟沒事人一樣,用一種頗為嫌棄的笑眸盯著自個兒看,薑檀心捂著額頭,語意不善:“督公擅闖鳳藻殿,可有通傳?本宮孀居一人,督公即便是無根宦臣,怕也是要避嫌的吧?”


    戚無邪嗤笑一聲,眉梢挑了挑,邪魅妖冶之意在眸色中流溢,他裝模作樣退開一步,抖了抖垂在身側的袍袖,不緊不慢的抬起手中紫檀佛珠,笑抿戚式慈悲:“太後娘娘年不過雙十便有孀居之憾,本座自詡姿色冠絕,俊容無儔,故特來以身相許,有憑取求”


    “……臉皮厚如城牆”


    “愧不敢當”


    薑檀心忍笑別過眸子,她水眸輕睇,偏首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勾——


    戚無邪坦然上前一步,站在了她跟前,他低下頭,抬手攥住了她曖昧勾魂的指尖,冷香在鼻息下遊走,輕悠悠道:“不許這般調情,輕浮”


    小狐狸聞言不依不饒,哈得笑了一聲,遂即攥上他的衣襟口,揚了揚新月纖眉,調情之語躍於舌尖:“不要輕浮,那可是要坦白露骨?”


    言罷,她自己覺著一絲熟悉一閃而過,露骨?這個動作……


    垂下眼簾,螓首微側,她滿臉狐疑,可仍憑她如何思索,就是想不起來方才那一閃而過的熟悉之感。


    戚無邪心知肚明,笑意染上瞳眸,深潭眼底泛起一絲漣漪,他抬起修長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迫使曖昧的視線膠著,柔情四溢:“這樣,是不是更熟悉一些?”


    啊……什麽?


    看著他越湊越近的臉,她不爭氣的紅雲飛霞,咕咚一聲咽下一通津液。


    並非第一唇齒交纏,可自從奪嫡前半年蟄伏隱忍,奪嫡後分居兩地,他忙著肅清朝綱禍亂,她忙著顧養薑小邪,見麵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更別提再有什麽親密之舉了。


    羞赧躲閃,水色朱唇不安翕動,感受他涼薄的鼻息縈繞彼此之前,她慢慢闔上眸子,等待下一刻的濕軟纏綿。


    可那感覺遲遲不來,薑檀心疑惑地睜開眼睛,但聞他鼻息下的輕聲一笑,見某人隻停在她的唇邊,漆黑如深潭的眼眸裏,滿是他使壞後得意的笑意,薄唇輕吐,語調極盡靡揚:“哦,孀居一人,果真是想了……”


    薑檀心恨恨一跺腳,暗恨自己不爭氣,往日心思未白之前,他挑逗輕浮,她臉皮沒他厚,到了如今心中相屬,可她還是被他壓得死死的!


    明明是個不能人事的死太監,可偏偏曖昧挑撥的功夫,那麽風騷入骨,讓人想把手吞進嘴裏,隻為去撓心裏泛起的癢癢蘇麻。


    罷了罷了,豁出去了!


    小丫頭咬了咬牙,腰杆子一挺,伸手攥住督公大人的衣襟,往自己身前一扯,遂即踮起腳尖,揚手扣上他的脖頸,一把將那傲嬌的腦袋壓下,仰著小臉就往他嘴角那該死的嘲諷之笑上撞去。


    喀嚓一口,不輕不重的咬在他的薄唇上,泄憤似得咬出門齒之印後,她將受傷的唇瓣吸進自己嘴裏,接著舌尖一捋,舔過他門戶空虛齒齦。


    撬開一條小fèng之後,她將兩隻手皆圈上他的脖子,吸吮纏綿,邀其共舞。


    戚無邪眸色深深,他感受小狐狸大膽的進攻,還有那無師自通的狡黠技巧,忍住了胸口的激盪——纏綿沉淪,需要彼此的投入,得不到回應的親吻註定是幹澀無味,他想試一試她,或者說,是逼一逼她。


    薑檀心越親越著急,她在他的嘴裏肆虐橫行,汲取冷香,卻感受不到腰際他有力的鉗製,或是舌尖他魅惑的打轉。


    如果非要論一論戚無邪吻技,薑檀心也可以害羞的分析一個晚上。


    與他的人一樣,也許用魅惑、妖冶、風騷、邪門幾個詞可以大致概括,但心與心彼此跳動之時,這樣的文字畢竟太過蒼白膚淺。


    人性複雜,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體,有的的人表麵人情奔放,實在暗藏自卑,戚無邪也一樣,魅惑極端並不是他的全部,他有偶爾的柔情蜜意,細緻體貼,這樣的偶爾,大概盡數在他的吻中。


    掠奪,征服,占領,這些本是男人的天性,可戚無邪的擅長,就是隱忍這些一觸即發的粗魯情愫。甚至是薑檀心不能確定他是否還有的情慾,他都一樣控製的一絲不苟,收放自如。


    所以,註定他的親吻,是一種可控的極致,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挑逗引誘,溫柔交纏,同時又抑著彼此因親熱攀起的急促呼吸,盡量隻讓她感受他的感情,而不是情慾。


    她心裏明白,因為有他的主導,所以他們之間維持的親吻,會在恰好的底限裏——畢竟她明白,他是無根閹人,讓情慾肆虐本不是什麽好事。


    可當戚無邪放棄了主導,而是讓薑檀心恣意求歡,事態又會如何呢?


    小丫頭掘性兒上頭,她親得嘴唇發麻,卻仍是沒得到一絲回應,他冰冷的態度,讓她太過惱火!


    她恨恨鬆開了他的唇,一把將他按在了牆上,鬆開了他腰上的玉帶,然後抖著手指,想去扯開他衣袍解扣。


    無奈太過緊張,愣是把活結弄成了死扣,她暗自咬牙,直接將手伸了進去,撫過他微涼的身體,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紅袍成了詭異的形狀在他胸口鼓成了一個包,緊繃地勾勒出他那弧度流暢、魅惑勾人的腰線。


    戚無邪半闔著眸,目光流溢著莫名複雜的光,他既欣賞著小妮子寫在臉上“我跟你拚了”的決絕架勢,又享受著她無措羞赧,躲閃慌張的情動目光。


    他勾起唇角,輕聲笑道:“就這麽一點本事?”


    人是不能逼的,俗話說,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別以為你是太監,我就不敢辦了你!


    攥上人的衣領,薑檀心手一揮,將人丟上了床。


    戚無邪背脊靠上柔軟,在太後孀居鳳床之上,他顯然很喜歡這種挑撥世俗極限的行為,坦然自若的抬手枕在腦後,將胸口大片風光敞開,鎖骨劃過魅惑弧度,一副歡迎採擷的風騷姿勢。


    薑檀心腦子一熱,跨坐了上去,她俯身而上,將他壓在了身下,一口咬在他的鎖骨之上。


    這是她的執念而已,無論夢醒時分,還是沉醉夢中,她都不會忘了這該死,能蘸醋吃包子的兩個深坑!


    薑檀心野心不大,她沒有操控全局的概念,也不知道朝哪裏下手才是最為關鍵之地,恩,如果她有一點探索精神,興許還能發現一個意外的驚喜。


    可惜,她隻是專注於一皮三寸之地,小用巧的舌尖勾畫吸允,將從戚無邪那學來的本事,盡數用了上來。


    戚無邪隱忍著呼吸,他抬眼看了埋在自個兒胸前認真撩撥的小腦袋,心下好笑,剛想開口嘲諷,不料敏感之處被牙齒刮過,一聲靡靡悶哼之音,從他喉頭泄露而出,他本能的抬手按住了她的頭,喝令她不準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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